「敢問兩位師叔,因何出動這許多人?」祝無傷問出心中疑惑。
「祝師弟,初來此地就被那姓曹的軟蛋給坑到此處了,想必還不知道。」黃全笑道。
「每隔一段時日,我等便要派出人手,將這陣關五百里的內清掃一遍,若是碰見那食人的外道魔修,便要他形神俱滅。
若是未曾吃過人,僅靠一點靈氣修行,便留他性命。」
祝無傷緩緩點頭。
「祝師弟,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不與你多言了,不知你去何處,我二人可帶你一程。」孟童身上隱隱泛起靈光,延伸出來。
「師叔,我原先在北風寨中落腳,落火寨中人與魔修勾結,謀求北風、南火、東林三寨,說是要以三寨人做僕從。
南火寨中修士死絕,我正要扮作魔修,引著南火寨眾人投去落火寨,探個消息。」祝無傷公瑾答道。
「北風、南火、東林?」孟童皺眉自語,揮手,面前虛空中出現一幅靈圖。
黃全手指在靈圖上虛點四下,指明了四家寨子的位置,「這四處倒像是暗合陣理。」
黃全皺眉道,「難不成,這落火寨要對陣關下手?我記得,這家寨子一向中立,就連上次,大羅寨和星落寨等寨藉機滲入陣關,這落火寨都未曾插手。」
「不可不防!」孟童揮手收起虛空靈圖,「祝師弟,你此番進入落火寨好生打探一番,待我回去後稟明宋師伯,派人去落火寨中助你。」
「是,師叔。」
「我二人就不帶你了,若是沾了我等的靈氣,只怕還未進入落火寨,就被他們守山的靈獸啄食了。」
兩人身形拔升,融入那片即將遠離的霧靄。
「守山靈獸?」祝無傷自語呢喃。
掃蕩?上次那些魔修怕就是趁著這掃蕩之時,與曹松山勾結,在陣關上開了口子,放他們進去,可惜我身微力寡,就算說出此事也無人相信。
這次難不成他還會如此?再放進一批作亂的魔修!
祝無傷眯起雙眼,輕輕搖了搖頭,此事與自己無關,最緊要的還是混入落火寨中,方才聽孟師叔所言,這落火寨還有什麼護山靈獸,還是謹慎些,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刺啦!」
身上雖然髒污,但還算完好的青山被祝無傷一把撕爛,露出健碩的上身,刀疤滿布,重重交疊。
任憑上半身青衫垂下來,拖到地上,赤著膊往前走,再兩腳踢飛腳上草鞋,深斂五行靈力,焰身訣悄然運轉。
火紋在身上赤膊處顯現,與渾身的傷疤交疊在一起。
嘭的一聲,扎束好的頭髮炸開。
蓬頭、赤膊、爛衣、傷疤、火紋,不似魔修,勝似魔修。
邁開雙腳,大步狂奔起來。
眾多修士組成的霧靄遠去,炎日重新冒出頭,祝無傷發足狂奔,收斂氣血,只用起了焰身訣,一路朝著碧落谷奔去。
焰身訣好歹也消耗了大量靈藥靈草,雖然他從未在此上額外多下過心,但也有練氣四重的威能。
前方兩座巍峨高山夾著,中間只餘下一個小口,從口內看去,行過數十步,一片開朗。
祝無傷看著遠處的碧落谷,眼神閃爍,思索了一番,還是沒有進去,如今自己是個魔修,若是進去暴露了身份,恐怕有要升起一番波折。
再谷外不遠處,尋了個地方,靜靜地等著南火寨一眾人到來。
烈陽漸熄,刺眼奪目的日光變得柔和起來,掛在山梢上。
遠處,幾個黑點突然出現,慢慢的靠近,廢了一番功夫,總算是走到了祝無傷近前。
祝無傷漠然地站起身,一步跨到南火寨眾人面前。
安波領頭,走在最前,一副意氣風發,小人得志的樣子,全然不顧身後南火寨其他人累得不成樣子。
「你是哪來的蠻子?快滾!「
祝無傷從旁邊地跨出,正擋在安波面前。
見一人狼狽不堪,裸著上身躥到自己身前,猛地一嚇,大怒,舉起手掌扇向祝無傷臉頰。
「是我!」祝無傷冷冷開口。
「寨主息怒,這是那位北風寨的仙師。「背後一人認出祝無傷,機靈的上前抱住安波的胳膊。
「咱可不能開罪這位仙師,這位仙師對南火寨可有活命之恩。」
「哈?!」安波掙開束縛,一腳踹倒攔著自己的那人。
走上前,繞著祝無傷不停的轉圈,眼神上下掃視,口中發出聲音,像是在打量什麼稀奇的物件。
「看你這狼狽樣,是遇到那群修士了吧?」
也不管祝無傷有無回答,安波仍舊是自言自語。
「嘖嘖嘖,就算你是北風寨的人又如何?就算你修為比我高又如何?就算你逃了性命,在魔寨活了又如何?
遇到那群瘋狗,不還是成了這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悄悄,這哪還有個仙師的樣子,整個就一條狗啊!」
安波站在南火寨眾人前,「哪像我,不過一群修士而已,我南火寨可是在那邊掛了名的,一等一的好寨,見了我們自然是以禮相待,不但未曾加害我等分毫,還給我靈丹,讓我恢復靈力。」
背後南火寨眾人無語,紛紛低下頭。
也不知道是誰一見到,就跪下來磕頭,屁股撅得比頭還高,若不是你修為太低,又一副老樣,那些仙人連看你一眼都不看。
還給你靈石?不是你自己腆著老臉,說自己年齡老邁,修為低下,領著一寨人求生實屬不易,才給你幾粒靈丹。
安波還在仰頭看天,不要臉地吹噓自己。
「聒噪!」祝無傷忍無可忍,捏起雙拳,火紋在拳峰上交織,『彭『的一拳,砸碎了安波的頭,宛如西瓜爆汁,紅白濺出數丈遠。
一眾南火寨人嚇得連連倒退,跪在地上,噤若寒蟬,不敢動彈。
「你叫什麼?」
祝無傷看向那個抱住安波,進行勸說的人。
「小的安富貴。」安富貴一下跪在祝無傷面前。
「以後你就是南火寨寨主。」祝無傷神色漠然。
「是,謝仙師恩典。」安富貴磕在地上。
「明天日落前,我要在東南兩百里外見到你們。」祝無傷一腳踢開安波屍體。
「仙師,這…」安富貴為難地支起身子。
「怎麼?有難處?」祝無傷掃了一眼。
「難處倒沒有,只是行了這一路,寨子裡的人都早已饑渴不堪,都憋著一股氣到了此處好好歇息,一番,此時若是讓他們再趕路,只怕會引起鬨亂,小的一介凡夫俗子,壓不得他們。」
安富貴一咬牙,磕了下去。
「煩請仙師賜下仙丹,解了眾人饑饉,這老狗身上的丹藥都被他一人獨吃了,未曾給我等留下半點。」
「我只是說明天日落前在東南兩百里外見到你們,未曾說過其他,何時起身我不管。」
祝無傷扔下三粒靈谷精丸,轉身離開。
「謝仙師,謝仙師。」安富貴跪爬著撿起精丸,不停地磕頭。
片刻後,祝無傷已經沒了影子,安富貴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安波那具無頭的屍體前,在屍體上一陣摸索。
「呸,老狗。」
從大腿根摸出一個小瓷瓶,安富貴冷笑著收起,踹了一腳屍體。
「仙師說了,以後我就是新寨主,以後都要聽我的。
把你們帶著的乾糧都拿出來,你,你,過來給我捶捶腿。「
安富貴隨手指了兩個南火寨女眷,這小人得勢的樣子與安波幾無差別。
暗處,祝無傷看著這一切,嘴角不自覺地抽動。
本以為這南火寨中能有一兩個好人,沒想到全是如此令人生厭的鼠輩,死了倒也清淨。
無聲冷笑,抽身離開。
次日,天色大亮。
祝無傷站在一座獨立在曠野上的大山前。
無數飛旋的火焰盤繞,鴉翎拖著火焰,留下一道道火痕,一個個都十分肥大,鴉爪如同銀鉤,上也都洶湧著鋒銳的寒芒。
山脈高聳,樹木乾枯,不見一點綠色,只有乾枯的樹枝椏,站滿了火鴉。
『嘎嘎』叫聲間,噴出火星。
這應該就是兩位師叔所說的護山靈獸了!
祝無傷看著數不可計的火鴉,暗自思量,有如此多的火鴉護山,若是想上山,只怕剛登上山麓,就被這些火鴉一衝而下,啄死分食了。
那要如何上山?
正自思量間,盤旋的火鴉中分出了一條可供人行的道路。
一個身穿赤紅錦袍,腳踏朱履,頭帶茜紅色方巾的修士踏劍從中走了出來。
方一離開,火鴉群立即合上了道路,密密麻麻不見痕跡。
「小子,你去作甚?」
火鴉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問訊。
這是…煉化橫骨,口吐人言!
祝無傷循聲看向一隻火鴉,竟連這火鴉都有築基期修為。
大寨果然強上許多,只是不知道與玄一門相比如何,我對門內諸多事都不曾知曉,也不知門中有無護山靈獸。
眼神閃爍,隨之看向那人。
連這一個大寨都有,玄一門應該也是有的,只是不知是何種妖?
「小寨主有一樁生辰賀禮還未送到,明日就是生辰宴了,小寨主特地催我去看看。」
身穿赤紅錦袍的那人對著鴉群中恭敬的行禮。
小寨主?賀禮?
祝無傷眸色一閃,這人應當就是那劣童派出查看的人了,只是才鍊氣九重,未曾築基,難不成對此並不上心?
管不了那麼多了,事已至此,只能兵行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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