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藍從修煉中醒來。
往常的時間裡,他都在發閒,夜間也都睡覺的,完全不管宗門的說法,想睡就睡。
張藍睜眼後露出懊惱的神色,看著他的雙手,悔恨道:「原來晚上不睡覺,以修行法修煉,可以增加這麼多修為!我太浪費了。如果這半年時間,我都按照宗門的修行法修煉,此時就算是沒有不滅戰體,我也至少是一個先天境中期的水平,我太該死了!如果我是先天境的水準,我就能接取宗門的中級雜役任務,每天收入的宗門貢獻翻倍啊!」
濃濃的悔恨,在他心中蕩漾。
此時的他終於知道,他之前到底有多麼任性頑皮!
也終於明白了天道酬勤和業耕於勤的根本道理,他的心中產生了明悟。
雖然他明白了唯有他明白的初心之路,但沒有成就至尊之前,他就必須明白,這些基本的道理,去履行,去做,一步一個腳印。若是天地間沒有修士,那第一個修士,也必然是如此辛苦的嘗試,才最終開闢了修士路途的!
是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他不知道,在他用不滅戰體的靈氣種子爆揍李富貴的時候,就曾經有長者如此評價過他。
而他,此時也得知了他之前一切行為,都只是一個頑童罷了。
任性,撒潑,貪圖安逸,好逸惡勞,失去了天縱之資的修行潛質,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一個頑童,他根本沒資格作為這天行宗的修士,連雜役的資格都不具備,但是並沒有人責怪過他,宗門也只是下了個孤立任務,讓他認清這一點。
此時他認清了這一點,也完全搞清楚了他應有的定位,不是超然,而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向道者,和其他的修行潛質平平的人沒什麼不同,甚至缺點諸多!
張藍感到臉紅害臊,一股丟人的感覺,從心底浮現,他恨不得此時,有一條地縫給他鑽進去,好好藏起來。
他之前做的事情,實在幼稚!
他的行為不幼稚,幼稚的是驅使他去有那個行為的想法,那個想法是幼稚的!
蒼茫天地,修士向道而行,心性堅韌不拔,百折不撓,逆天爭命,在生死一線中求得生機,獲得實力、地位、資源、壽元!這樣的事情,才是一個修士應該做的。
他卻做了什麼。只想他自己快活,根本不管別人的感受,投機取巧,破壞招人規則,無視宗門天驕,雖然沒有看輕天才,但自以為是,把自身拔高到了不應該在的高度,去俯瞰眾生!
壺老說他是至尊,他就真的是至尊嗎?
不,他只是一頭豬!
豬起碼老實的被養著,吃的膘肥體壯,最後被宰掉,有用。
他來宗門半年,除了依靠不滅戰體之外,可曾有什麼用!
和其他雜役可有區別,可為宗門貢獻過什麼?
沒有!
如今的一切,都並非他自身實力而來,都是依靠外助!唯一一點,也只是沒有迷失初心而已。
可是,沒有迷失初心,有用?
他還不是除了不滅戰體,一無是處?
但若是他從一開始就如此修行,擁有這樣的心態,定位正確,此時,就算他資質平平,也已經是一個至少半步出入境的准修士了!
張藍心中悔恨交加!
在悔恨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虛神令,將靈識透了進去。
靈石!
他要和不依靠過多外助的修士爭鋒,一爭高下!
進入虛神界之後,張藍微微一怔。
若要拿到靈石,就必須藉助不滅戰體,因為他自身本來的實力只有後天中期而已!
可藉助不滅戰體,他就不是用自身的實力在修行,這不是他想要的!
張藍心中一狠,忽然放棄了他在戰力潛質榜上的第六名排位!
放棄了這個排位之後,張藍忽然前所未有的輕鬆,雖然也伴隨著濃濃的失落感,但是他的心中感到很實在,他知道,這才是他應該做的。
以自身,不依靠任何功法,以自身修為,不依靠不滅戰體,重新打上去!最後一步一步的憑藉自己的根本,重新拿回第六名的排位,並且奪取到榜首!進入外門!
這才是真正正確的路!
張藍退出了虛神界。
「天哥,你幹什麼?怎麼掉下榜了!」剛一睜眼,張藍便看到張閱焦急的眼神。
張閱抓著他的胳膊搖晃著說:「天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可恨,居然這樣!」
張藍此時內心無比充實,笑著揉揉他的頭,溫和的說:「沒有的事。九弟你不用多想。」
他說完便不打算多說,卻又擔心張閱亂想,畢竟他只是個小孩子,再聰明也有局限,便扯了個謊讓他安心:「你八哥連勝三場,看的早已不是雜役榜,你想,若是你八哥去了外門,也拿到外門的榜單,咱兄弟幾個,得有多風光?」
他雖然口中如此說,但眼中有一股濃濃的哀愁,本來他不欲用這種方式來,但九弟張閱只是個孩子,本能的會去注意人前的風光,他就也只能如此說了。
張閱聞言呆了一下,隨後狂喜,高聲叫道:「天哥,你好厲害,我們都只是想著雜役的榜單,你都盯上外門了!天哥天哥,你是不是修煉了咱天行宗的中級功法大衍乾坤手呀?」
張藍笑而不語,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九弟,你在外面可不能貿然詢問別人修煉了什麼呀,這可是大忌。」
張閱撇撇嘴,一甩頭,把臉別到了一邊:「我可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你不說就算了,哼!」
張藍打了個哈哈,取出一塊靈石,拿在手中,笑眯眯的說:「小九,想不想吃糖葫蘆?」
「又吃糖葫蘆啊?咦!我就知道天哥你對我最好了!哈哈!逛坊市去嘍!」張閱一把抓走靈石,飛也似的跑了。
張閱離開後,張藍臉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自語道:「為什麼不行,為什麼我不可以,一邊做別的事情,一邊修煉?一定能夠,一定可以的,再來!」
過了半晌,他又吐了一口血!
他有不滅戰體,就算重傷,也可以很快恢復!他不怕走火入魔!他有這個心,有這個想法,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底氣,他就這樣嘗試了!
但是他是魯莽的。
一口鮮血噴出,張藍周身爆裂,成了一個血人,掙扎著睜大眼睛:「該死,這條路線不能走……」
說完,張藍便陷入了昏迷。
自古以來,能夠自創修行功法的,無一不是至尊主宰。
張藍還是把自己看的太高太高了!
但他的這份覺悟,這依靠己身去闖蕩的心,卻終於對了!
知恥之後,張藍有了一種勇!一種決心!一種只憑己身,不假外物,而後直面世界的魄力!
但他終究是魯莽的。
當張藍再次醒來,發現自身沒事,又掙扎著盤坐了下去,帶著猶豫,一咬牙,又開始了自創功法!
他要自創出來一種,可以不斷修行,不需要刻意去修煉,就能吸納天地靈氣的法門!
放眼天行宗,放眼吳國,放眼五盟十六國,放眼西北域,放眼荒界,放眼整個大世界,從來都不曾有這種法門!
他不知道,他此時的心,太野太野,如果他能夠成功,必然超越上古的天地至尊,可是即便是天地至尊,都沒能留下這樣的功法,張藍,這樣一意孤行,執拗的拿自身來創,就能做到嗎?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
張閱推開了張藍的宅院大門,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神色一變,丟開手中一物,慌張的衝進了屋子。
張藍血肉模糊的躺在屋內,人事不省。
「天哥,天哥你堅持住!天哥!」張閱臉色驚的煞白,把張藍搶出,向著張鑫住處奔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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