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親陪著一個小伙子進來,王為民跟在後面,李明哲趕忙站起身,向李雲山問好。徐敏也隨之站起,頭髮花白的就是院長,也趕忙站了起來。秘書本來就是站著的,四人分別問好。
「爸爸!為民哥!」「李老,王教授!」
與相識的人問好完畢,三人隨即把目光投向站在李雲山旁邊、王為民前面的小伙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他們不知道李雲山帶回這個明顯是學生的小伙子是幹嘛,難道這就是他要親自去請的人?
李明哲心裏面不好受,想他平時都是眾星拱月,無論在哪裡,都是別人先和他打招呼,他何曾被別人忽視過?可是,現在呢,這個被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帶來的小伙子,竟然呆呆愣愣的,不先主動和他打招呼!等什麼,等著上菜吶?
李明哲是一個沉穩的人,看到父親什麼都不說,雖然心裏面不好受,但他很明智的選擇沉默,徐敏見丈夫沉默著,她也什麼都不說。院長唐國興是個外人,自是不好說什麼,就是有什麼疑惑也只能憋在心裡。
「唐院長,你先去忙吧。」李雲山終於開口,把院長給趕了出去。
「好的。李老,李書記,徐局長。我先離開,有事儘管喊我。」唐國興是個知趣的人,知道自己在這兒是礙事了,很自覺地開門走了。
「那位護士,你也先出去忙吧,有事我會喊你的。」李雲山朝著裡間正在服侍高蓮的**說道。
「好的,李老!」微微一鞠躬,有些疑惑的瞥了眼葉新,**靜靜的退了出去。她不明白這個小年輕是來幹嘛的,他看上去比她還要小很多呢!
葉新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抽空打量了一眼這個**,清純可愛,一股清新甜美的氣息撲面而來。氣息純淨,**顯然還是處-女,這點在這個虛浮的社會裡還是很難得的,萌萌的樣子很是討人喜歡。
看這個護士臉色紅潤,肯定來醫院時間不長,不然,還不得是一副「爛香蕉」的臉色,哪會像個「紅蘋果」一樣可愛。
皺皺可愛的俏鼻,護士袁丹在退出病房後沒有多想,興沖沖的跑到護士站和小姐妹們分享這個趣聞去了。由於是在高幹病房區坐班,她們一般很是清閒,也很無聊。偶爾來上一兩個病人,哪個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氣勢,難得有這麼有意思的新聞,袁丹要趕快去和姐妹們分享。
「劉秘書,你也先出去吧。」李雲山又開口把李明哲的秘書給趕了出去。看樣子很嚴肅,好像接下來發生的事很神秘一樣,搞得李明哲心有惴惴,和徐敏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爸這是要搞哪樣,搞得這麼神秘,有必要嗎?
「好的!」劉永強微微躬身鞠了一躬,轉身出去,輕輕把門帶上了。
「叫小叔!」看到劉秘書一離開,這個房間裡沒有外人,李雲山轉過頭朝李明哲和徐敏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嗯?」李明哲和徐敏聽到老爸的話,都是一陣愕然,難道這話是對他們說的?小叔叫誰?難道是叫面前這個小子?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小叔,因為李雲山他們家是一脈單傳,並無旁支,這個小叔從何談起?難道老爸搞得這麼神秘就是為了這事兒?
再者說,要他堂堂南都市一把手叫這麼個嘴上沒毛的小子做「叔」,那還不得膈應死他!他李明哲何曾如此「紆尊降貴」過?
「怎麼?不樂意?」李雲山看到他們的表情,一陣皺眉,出聲斥責,「看來你官做久了,忘了怎麼做兒子了!啊!」
看到老爸要發火,徐敏心裡一突,拉住想要說什麼的丈夫,搶在李明哲開口之前朝葉新微一躬身,甜甜地叫了聲:「小叔!」
李雲山很滿意,滿面陰雲也難得的露出點笑容,看得出來,徐敏的此番作為是擊到他的癢處了。
看到老爸如此模樣,徐敏心裡一陣驚異,要知道自從得知高蓮遇襲之後,李雲山可是一直心情不太好,陰著張臉給人壓力很大。現在呢?竟然因為她聽話的叫這個初次見面的小伙子「小叔」而露出笑容!簡直不可思議!
李明哲顯然也是發現了不同,震驚的和妻子對視一眼。徐敏輕輕地拉了幾下李明哲的衣袖,提醒他識點趣,不要觸老爸的眉頭。李明哲知道妻子的意思,可是,他是市委書記,整個南都市除了省里的主要領導,就是他最大!平時都是別人看他臉色辦事,現在要他叫一個年紀足以做他兒子的小伙子做小叔,這不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嗎!他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可是,當看到老爸看向他那不善的眼神,李明哲心裡一震,腦子立馬清醒過來,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於是,李明哲忍著心裡的不快,沉聲對著葉新說:「小叔!」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語氣里的不快。也是,讓一個官場上的人如此「屈尊」,能好受麼?
「不用,叫我葉子就好!」葉新知道李明哲不好受,那他就好受麼?他和李明哲可沒有師門的牽絆,讓一個年紀和他爸差不多大小的人叫他「小叔」,他心裡別提有多彆扭了。在他心裡,王為民叫他「叔」,他可以接受,畢竟是門下弟子,有輩分牽絆;輪到李明哲,他有些難以接受。葉新早就想拒絕了,但是,葉新為了不掃李雲山的面子,等李明哲他們都叫了之後才開口如此說道。
聽到這個小伙子這般說,李明哲心裡好受多了,看不出來,小伙子有前途,還挺識相的嘛!臉色也沒那麼沉重了。但是,這話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糾結這麼久。
李明哲想拍拍葉新肩膀,同時嘴裡說道:「葉子,……」可是,還沒拍到呢,就被李雲山把手給打得縮了回去,斥責道:「沒大沒小!」
李明哲這下不敢亂動了,有些畏懼的看著李雲山。別看他在外面權柄赫赫,身份尊貴,人人畏懼他。但是,在這個家裡,在他這個固執得有些「迂腐」的老爸面前,他李明哲可是一句廢話都不敢有。要知道,把他這老爸惹毛了,老爺子是真敢揍他李明哲的,毫不留情!小時候被老爺子「凌虐」的記憶,他如今想起來也是脊背一陣發寒。
李雲山做完這些後,還狠狠瞪了不情不願的李明哲一眼,把個李明哲瞪得心慌慌。李明哲很冤吶!又不是沒叫,犯得著還來怪我嗎?是他不讓的哎!
「師弟,這樣不行,於禮法不合。尊卑有別,輩分擺在那兒呢!這臭小子要是敢沒大沒小,不叫你叔,看我不揍他!」李雲山身為老一輩兒的人,對這些尊卑、輩分看的尤其重要,比他們的命都重要!這是葉新無法想像的,葉新沒想到李雲山竟然如此執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可苦了李明哲,以後這人得一直丟下去了。平白無故多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叔」,他的心裏面好生憋屈。不過,李明哲心裡還是很好奇的,老爺子啥時候多了一個師弟了?難道老爺子還有師父?如果那個師父還活著,他豈不是要多一個「爺爺」?想到這裡,李明哲就是一陣崩潰!做侄子還不夠,難道還得要做孫子?
萬一,老爺子來個「達者為師」,是拜一個比他李明哲還小的人為師,還要他叫那人「爺爺」,那他堂堂南都市一把手以後還要怎麼見人吶!希望老爺子還沒有老糊塗!
如果李雲山知道李明哲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面轉過這麼多念頭,還把他想的如此「不堪」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忍不住兩個大耳刮子抽過去,打死這個「不肖子孫」!竟敢編排師祖,不是欺師滅祖是什麼!打死活該!
「師兄,咱們各論各的!」葉新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並伸手攔住急切的想要阻止他的李雲山,朝他使了個眼色,「聽我的!就這麼定了!」,再這麼扯皮下去,那得搞到什麼時候?別忘了,他們來是要給高蓮治傷的,不是來排資論輩兒!
李雲山看到葉新朝他使眼色,讓他別再說了,他就明白了,當下不再多言,默認了師弟的做法。這還是因為他這兒子不是門內之人,門主不願意在乎這個,不然,王為民稱呼門主為師叔,門主怎麼不拒絕?唉,傻兒子啊,你爹不能說得太白,已經盡力了,實在是你不爭氣啊!錯過如此天大的機緣!這是多好的拜入師門的機會,就這麼被你給毀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想到這裡,李雲山就是一陣氣悶,回過頭看到正在暗暗舒氣、竊喜不已的李明哲,更生氣了,當下就是兩道凌厲的目光射過去,把個剛放下心的李明哲又是搞得提心弔膽。李明哲不知道他又在什麼時候惹到老爺子了,至於這樣子嚇他嗎?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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