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人家說了半天,師傅不斷的強調說『修真者要以事業為重』,意思就是修真者要看淡金錢。還說什麼他也老了,錢也不好來之類的話……
最後堪堪也只給李岳轉了一萬元過來,李岳就想不通了,師傅根本就不缺錢,為什麼總是這麼摳呢?
每年過年的時候,一個什麼組織都會一捆一捆的給送錢,送物資。不說那些錢有多少多少億,反正把那些錢拿出來,當個一市之首富是肯定沒問題的。
但沒辦法,老人家就是下意識的摳。就是下意識的李岳要啥,都不怎麼想給……
看著銀行卡里的餘額現在是一萬多,李岳摩挲著下巴呢喃著:「恐怕這是今年給我的最後一次錢了,這一萬元得省著花啊。還得琢磨個辦法賺錢。」
站在國道上正琢磨呢,一輛寶馬X5幽幽停在了自己身邊。
車窗搖了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探出腦袋,先是朝外邊吐了口痰。然後皺眉看著李岳:
「喂,瘸子。」
李岳當場就炸了:「瘸你麻痹啊瘸。你才是瘸子,你全家都是瘸子。」
那中年人點了根煙,笑呵呵的用肘子撐在車窗上,看了看李岳的腳:「我看你這瘸子深更半夜在這兒也打不到車,尋思著要不要載你一程……」
李岳一想,確實也是這個問題。荒郊野外確實是不好打車。想明白後,瞬間變臉:「嘿嘿,那多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就算了。」
「好意思,好意思。」
說著,李岳蹦蹦跳跳的就往副駕駛蹦躂。
至於什麼網上流傳的,女大學生坐陌生人的車失蹤這種事情,李岳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人家那是女大學生……
這個開寶馬的,大概就是傳說中那種「熱心群眾」吧?
但是李岳還沒蹦躂過去,那男人卻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打著哈欠說:「你來開。」
不由分說的,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自己坐在了副駕駛上。
李岳看著那打開車門的駕駛座位置,吶吶道:「我不會啊。」
「學啊。自動擋的跟玩具似的。你隨便掛個前進擋,只管踩油門就行了。」
李岳低頭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腳:「我倒是不怕死……可你怕麼?」
「嗨,你都不怕,我怕啥啊。」
「那行。」
李岳滿頭霧水。
他心裡隱隱覺得這有點古怪。半夜在國道上碰到個要載自己一程的,結果卻讓自己來開。自己不會開,他非要讓自己開。
不過李岳也沒多想。
三五兩下學會開車,只管往前邊開就行了。就是打著石膏的右腳踩油門不太方便。
在車上開了一陣,李岳一聳鼻子,皺眉道:「好大的酒味兒。」
那男人躺在副駕駛上已經快睡著了,迷糊的道:「昂,今天喝高了。」
李岳當場就反應過來了,感情人家不是好心載我一程。他是找個免費的代駕啊。
那男人感覺到李岳表情不太對,似乎讀懂了李岳的心聲:「不是,我確實是好心載你一程的。沒把你當代駕。」
說著,又點燃一根煙,指了指前方:「我朋友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前邊有查酒駕的。你幫我開過去就成,對了,我趕時間,你搞快點。踩油門,踩油門,哎呀,踩油門。踩多一點。」
「……」
李岳當場就愕然了,滿臉蒙蔽。
還有這種套路?
太特麼機智了!
果然,只是往前開了五六百米就碰到了查酒駕的。李岳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他一個修真者,心大。
但奇怪的是,那中年人竟然也不緊張,就靠在副駕駛上打呼嚕,眼睛都沒睜一下。但李岳卻知道他沒睡著。
「你好。吹一下。」
李岳對著那測試器吹了一口。然後人家就揮了揮手:「走走走。」
『嗡』開著寶馬X6,李岳無驚無險的離開了:「好了吧?該換你來開了。」
中年人迷濛著眼睛說:「我喝多了,你就不怕我出什麼意外麼?」
李岳看著自己白花花的右腳:「我都這樣了,你就不怕你自己出什麼意外麼?」
中年人嘿嘿一笑,忽然睜開了眼睛,似乎洞察了一切的看著李岳。
李岳被他看他有些發毛,忽然有種心靈被洞穿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沒有安全感。
片刻後,中年人幽幽一聲:「好說歹說也是個練氣二層的。不就是骨折嘛,我對你比你自己都有信心。不怕。往前開就行了。」
此言一出,李岳瞳孔一縮。
後背當場就冒出了冷汗,坐臥不寧。身體都僵硬了。
用眼睛的餘光忌憚的掃了掃他,卻見這中年人老神在在的躺在副駕駛上睡覺打迷瞪,心中更是瓦瓦的涼。
師傅說過,只有比自己級別更高的修真者,才能看得透自己的修為。
師傅還說過,這俗世之中對於修真者是有一定危險的。國家並不允許修真者出現在普通人視線里,而各方大勢力卻都在追逐修真者。可以說,一個修真者就能牽扯到一個巨大的利益漩渦。李岳並沒有多少信心可以處理這樣的漩渦,所以他只能不斷的隱藏,再隱藏。
「你……是什麼人?」
李岳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說。
中年人躺在副駕駛上,翻了個身,用喃喃的聲音答非所問:「小朋友,你來梁州幹什麼?」
「打工。」
「好好說話。」
「我來這裡走親戚的。」李岳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李岳瞪著無辜的雙眼說:「真的是在這裡走親戚的。我明天就回SD老家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一聲,猛然坐了起來:「嘿,小兔崽子,還沒人能在我面前……」
「上學。」
李岳說出了真話。他並不知道這中年人是誰,也不知道這中年人有什麼目的。他想隱瞞自己,但是隱瞞不了。
「上什麼學?」
「技校。」
「最後一次機會,我認真的。」
「理工大學。」
「嗯。好了,把車開到你們學校吧,以後會有機會見到的。」
說著,他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李岳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心裡七上八下。他為什麼打聽我的信息?
這人……究竟什麼身份?他打聽清楚我的來歷,究竟是什麼企圖?
李岳再次回想自己站在國道上凌亂時,這個「好心人」要載自己一程,似乎,那並不是一個巧合啊。
胡思亂想之中,李岳到了自己的學校,麻溜的下了車。
那中年人回到了駕駛座位上,打開車窗笑著對李岳揮了揮手:「拜拜。」
「前輩。」
「說。」
李岳吞了口唾沫,吶吶道:「敢問您的尊姓大名?」
「呵,你暫時沒資格知道。」
中年人笑了一聲,搖上車窗,幽幽離去了。
李岳站在校門口,看著路燈下那寶馬X6漸行漸遠,心中湧現出了極其不安全的感覺。
這個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甚至是學校信息。可自己卻對他兩眼一抓瞎。這種感覺極其不舒服,如芒在背。
沉默良久,拿出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餵。是交警大隊麼?我舉報。」
「有人醉酒駕駛。是一輛黑色寶馬X6,車牌號是……他從梁州理工大出發的,向著紫金大廈那個方向去了。開車的是個年齡四十歲左右的胖子,沒關係,不用謝,我也是為了梁州交通做貢獻。」
裝好電話,李岳意興闌珊,愁腸百轉的走進了學校。
深藏功與名。
————
幾分鐘之後,紫金大廈,寶馬X6停靠在了路邊,那中年男人瞪著一雙眼睛站在閃爍著警燈的摩托車跟前。
吹鬍子瞪眼:「我沒喝!」
「老子就是沒喝酒。」
「我不吹,不,我沒喝酒,我憑啥吹這個。我不吹。」
「我就不吹。你休想。我特麼沒喝酒,我不吹!」
幾個交警圍住了他:「直接抽血,帶走。這麼大一股酒味,你說你沒喝?小王,把車給他扣了,直接開隊裡去。」
「不,我趕時間啊。我有事,特麼的我沒喝。哎哎哎,憑啥抽我的血啊,我同意了嗎?」
「我們接到熱心群眾的舉報,說你醉酒駕駛。」
「熱?熱心群眾?特麼哪個殺千刀的王八蛋舉報老子?我艹他全家所有人,你說,你告訴我,是特麼哪個王八蛋舉報的?好,我承認,我確實喝了點。但你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王八犢子舉報我了?」
「帶走帶走。」
「……」
滿眼迷糊的他坐在閃著警燈的麵包車裡,垂頭喪氣,滿心疑惑。
特麼到底哪個殺千刀的王八蛋舉報了老子啊?
要不是因為在鬧市之中,我還不能明目張胆的找關係走後門。甚至偏偏不能使用一些小手段。
話說回來,到底哪個生不出兒子的陰貨舉報我啊?還尼瑪熱心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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