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厲天一陣狂笑,肆意狷狂,從主位上一步步走下,和韓橋亭一起從陳凡身旁擦肩而過,兩人都沒看陳凡一眼。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陳凡奉酒,恭敬的站在一邊。兩人走到隕皇弓前,韓厲天力氣一沉,從架子上舉起了這一口重弓。
「好弓,真是一口好弓啊。」
韓厲天狂笑著,用力的拉開了這一口弓,弓弦之上,發出了一陣「嘎吱嘎吱」,磨牙的聲音,韓厲天顯得有些吃力,但依舊是一臉的滿足。
隕皇弓握在他手中,承托的他整個人越發霸氣。
韓厲天頗有一些睥睨之姿。
「恭喜韓尊者,得此寶物啊。」歐陽遲捧著酒杯,一下站了起來,率先滿臉春風長笑的道。
其他的人早陪笑了起來,「半年前,巨柳古朝東南方向有祥瑞,百年來朝,我等就知道我巨柳古朝出了一位有福之人,看來這大機緣註定要落在韓尊者的手上,這不是,天賜寶物而來了。」
「是啊,天下奇寶有德者居之,這一點連蒼天都明白了。」
「恭喜韓老祖!」
「……」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道喜的道,被眾人恭維的韓厲天有一些飄飄然了,手握著這弓,臉上滿意到了極點,一直足足三炷香的功夫,他才算是想到了一旁的陳凡。
「陳凡。」韓厲天故意咳嗽了一聲,裝作很是為難的道,「這樣的一口寶弓,你真的願意割愛?」
「不會傳出去,說是我韓厲天仗勢欺人,強行奪人所愛?」
韓厲天摸著鬍鬚,一陣陰陽怪氣的道。
四周那些大修士紛紛一個個腹誹不已,也虧這韓厲天做的出來,得了便宜還賣乖,既想要吃下這一口寶弓,又不想落得一個罵名。
真是什麼好事都想要占了。
古山上那些人更是一個個捏了捏拳頭,為陳凡憤憤不平。
這韓厲天還也過分了一點。
「道器乃天下至寶,有德者居之,晚輩實力淺薄,這樣的寶物握在手中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上蒼不過是借我之手,將這隕皇弓還與韓尊者罷了。」
陳凡低頭。
「哈哈哈,好!」韓厲天重重的一拍陳凡的肩膀,滿臉開懷之色,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滿意了,陳凡今天帶給他太大的驚喜。
一口道器親手送上,這還是他垂涎已久的一把道器。
「我宣布,從此以後,陳凡,就是我韓某人的義子!」韓厲天大聲的道,目光向著四周掃了一眼。
台下的人紛紛一片鴉雀無聲。
「陳凡,來,你站我身後。」韓厲天滿臉笑意,拉著陳凡,一直到了他背後,讓陳凡捧著壽酒,他坐下,陳凡就和韓橋亭分別站在他一左一右了。
「諸位別傻坐了,喝酒。」韓厲天笑著道。
台下這些人面面相覷,一直到這會才算是低下頭去,飲酒的飲酒,吃菜的吃菜。
陳凡站在韓厲天的背後,臉上永遠保持著那樣的微笑,沒有人能從陳凡臉上看出什麼,心頭更是無喜無悲。
陳凡的目光看向了大殿之外,夜色深沉,萬里大地靜謐一片,夜色斑駁。
我贏了。
陳凡心頭如此慢慢的道。女兒你看著吧,父親會為你做完所有的事。
陳凡一直捧著酒,侍立在韓厲天的背後,恭敬無比,沒有人能從陳凡的身上跳出一絲的不是來。
台下,柳聖子看著陳凡這個模樣心頭不禁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對一側的慕容南輕聲的道,「可惜啊,陳凡變了,曾經他是何等風光無限,現在的他,卻變成了這樣一個樣子。」
搖了搖頭,柳聖子的臉色已經變的冷淡了下來。
「誰說不是呢。」從桌子上,捏起了一枚花生扔進嘴裡,慕容南冷淡的道,他已經打心眼裡瞧不上陳凡這樣的人。
今日韓山上下,重賓來朝,但凡能到這的人,無不是身份顯赫的權貴,陳凡今日在宴會上的舉動著實的把他們給震驚了,一個個無話可說。
陳凡看來是為了活命,什麼事都肯做了。
大殿裡繁華和熱鬧的景象,陳凡只默默的看在眼裡,從頭到尾,面含著一絲微笑,卻內心冰冷到了極點。
眼神時而還有一些出神和飄忽,看向大殿之外的夜景。
大殿裡的樣子和陳凡的內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凡。」忽然,韓厲天回頭,含笑看著陳凡,手托著一盞茶杯,「你女兒死在了我兒韓橋亭的手裡,這事你怎麼看?難道你的內心,真的沒有一絲怨恨嗎?」
陳凡抬起,看了一眼遠處的古漠天,古漠天的眸子裡有一抹擔憂之色,陳凡輕聲的笑了笑。
「我也一樣殺了韓青竹。」
韓厲天哈哈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對陳凡疑心盡去,拍著陳凡的肩膀道,「子嗣不足為道,但是年輕人,你才是真正的前途無量啊。」
「日後你拜在我門下,我會盡心盡力的培養你,有朝一日,你繼承我的位置也尚未可知啊。」
看著韓厲天『真誠』的眼神,陳凡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分辨不出韓厲天是否是真的喝多了,流露出了一絲真心。
面對這梟雄的眼神和發自肺腑的話語,陳凡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多謝義父。」
韓厲天已經有七分醉態了,他今日飲酒太多了,整個人都有了一些醉醺醺,「快散場了,凡兒,你和橋亭一起,待我去向下邊的人各自敬上一杯酒吧。」
「諾。」
「……」
一場酒宴,大歡而散,賓主盡歡,今日韓厲天的權勢在巨柳古朝之中已經達到了人臣巔峰,空前熾熱。
到酒宴散去,滿桌之上杯盤狼藉,古漠天告退,陳凡也告退了。
一直到所有人離去,那眯暈的眼神看著大殿外的韓厲天,忽然臉上的醉意漸漸消散,人緩緩坐直了身子。
眼神里,從醉態變為了一絲清明,「橋亭,今日這陳凡的表現,你怎麼看?」
他低頭,看向了手上那一把隕皇弓,陷入了沉默。
看他眼神閃爍,分明是有點拿不準今日陳凡的態度。
「嗤,不過是想活命罷了。」韓橋亭不屑的道,「他連最後一個殺器隕皇弓都交出了,就算他還有什麼異心,又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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