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萬年歸來 第938章 論佛，禪意與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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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無佛！魔物！」

    「貪戀紅塵！痴兒！」

    「殺機太重！罪孽深重！」

    眾僧臉色巨變，一個個都坐不住了，紛紛高頌佛號，大喝姜天。

    突然間，陰雲驟來，金光變成殺氣騰騰，一股肅殺的味道充斥周遭。

    只有白澤嘿嘿壞笑，巴不得雙方打起來。

    「魔物？痴兒？我罪孽深重？」

    姜天原來不願意理會這些老賊禿，但見他們如此站在道德制高點，不由頓時惱火。

    他劍眉一軒，喝問道：「普度大師，各位高僧，我問問你們——」

    「倘若人人出家為僧，不事生產，不婚姻，不嫁娶，無有子女，百年後千年後，人族是否滅絕？人類與你們無怨又無仇，你為何要滅人族！」

    眾僧都呆了呆，一時間瞠目結舌。

    普度臉頰上肌肉一跳，寒聲道：「施主魔障了。我鎮魔寺從未讓天下人變為僧人！我說的是你大興兵戈，於天下人……」

    「我殺幾個人，比滅絕人族又如何？」姜天問道。

    「你……」

    普度大師和眾僧無言以對，臉色憤怒，羞惱不堪。

    唯有德心禪師卻露出幾許深思之色。

    「好，這個且不論，我再問你！」

    姜天問道：

    「聽聞你鎮魔寺，每年都要殺妖成千上萬，數不勝數，但你們又宣揚慈悲為懷，不殺生。那妖獸，是不是生命？是不是生靈？」

    「妖獸，非我族類，弱肉強食，當殺！」

    一位羅漢高聲咆哮道。

    「你吃穀物，吃植物，植物穀物是不是生命？你是不是弱肉強食！」

    姜天反問道。

    「這……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兒！」

    此羅漢名叫普照，是普度的師弟，佛法淵深，最擅禪宗坐禪修定，常以問答形式，引人成佛。

    此時，他卻被姜天質問得額頭冒出冷汗，無言以對。

    姜天祭出一顆靈藥種子，運轉青龍玄水功，生生造化。

    頓時，種子發芽，吐出綠葉，形成枝條，葉子綠瑩瑩的，上面冒出花骨朵。

    啵地一聲，花朵綻放，嬌艷欲滴。

    「美嗎？」

    姜天目光流露一絲慈愛，輕聲問道。

    「美！」那普照眼神有點痴迷，呆呆地道。

    姜天將這株鮮花遞給他，淡淡地道：「花的種子與糧食一樣，都有生命。你這一生吃了多少生命？你何時償還給他們？他們若有靈，吸引天地靈氣成了妖，恐怕會哭著喊著，你殺了他們億萬同類？你是否想過，有億萬萬花草植物生靈的冤魂環繞著你，日夜朝著哭嚎？」

    「你們說眾生平等，花草有靈，成了妖，你們卻要降妖除魔衛道，他們冤不冤？」

    姜天此語一落，現場一片死寂。

    那普照手捧著鮮花，周身劇烈顫抖，臉色越來越恐懼，只覺得這朵鮮花變成惡鬼向其索命。

    突然，他跌坐在地上，嚎啕道：「我吃你無數同類，罪孽深重，難以化解，願做一捧灰燼來養你！」

    說罷，周身燃起無數業火，頃刻間將自己燒成一片飛灰，他法力淵深，那花朵沒有受到絲毫傷害，跌落骨灰之中，依舊鮮艷欲滴，輕輕搖曳。

    「普照師兄，你糊塗啊！」

    眾人一片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說不出一句話來。

    「姜太初，你說邪法而殺人！你謗佛，你罪無可恕！」

    過了足足幾秒鐘後，才有幾個高僧高聲驚駭欲絕地大喝道。

    「你們能吃植物，能吃花朵，為什麼花朵就不能吃你們了？」

    姜天淡淡地道：

    「他捨身飼花，與佛陀割肉餵鷹，與《地藏經》中古之摩柯薩青捨身飼虎的典故有什麼區別？在傳說中，摩柯薩青後來成了佛，我也幫普照成了佛，你們為什麼要怨我？為什麼要說普照糊塗呢？」

    「或許，在你們心目中，認為這樣根本就沒有意義，那你們又修什麼佛？」

    姜天這番話，其實大有詭辯的嫌疑。

    但卻是很多高僧從未想過的，一時間也對他們造成很大的衝擊力。

    眾僧心神搖曳，魔念叢生，佛心受損，臉色狂變，冷汗冒出，都紛紛念起咒語來壓制心魔。

    更有一個和尚，忽然脫掉僧衣，扯掉念珠，破空而去，高聲咆哮道：

    「老子慣於殺人放火，這些年吃齋念佛，只覺得這幾年白活了，而今聽了太初道友的一席話，更覺得一輩子白活了！老子還俗了！」

    「爾等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儘是魔道！」

    普度大師背後佛光圓環佛光大盛，當頭棒喝，想要喚醒眾僧。

    「弱肉強食，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吃，只是一種本能！」

    姜天目光露出一絲滄桑，冷冷道：

    「但這世間，有些人，有些理念，比弱肉強食還要可怕！」

    「很多人，原本是有吃的，但依舊要殺，要侵略，要控制他人，因為能夠從殺戮、掌控和欺凌中，獲得無盡的快感。這才是可怕的！」

    「你們鎮的魔，不是真魔！你們殺的妖，不是惡妖，還談什麼除魔降妖衛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姜太初！」

    普度大師高聲呵斥，然後說道：「你這樣胡作非為，來生要下地獄的！」

    「胡作非為？」

    姜天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道：「我為地球六十億人族安全而戰，為什麼是胡作非為？」

    「難道地球人族，就該被天星宮被其他隱門被仙墟給殺掉嗎？」

    「如果隱門世界入侵地球，地球那就是地獄了，那地球界的人類前世都犯了罪孽嗎？」

    「既然我等已經身處幽暗地獄，又何懼地獄，只求與你們一戰，一起下地獄吧！」

    「還有，來生……」

    姜天露出嘲諷之色，道：

    「我才不想來生有什麼福報，活得多麼光彩，也不想去什麼西方極樂世界，我只求今生仗劍縱橫千里，喝最烈的酒，乘最快的飛劍，殺最狠的人，我只求當下活得轟轟烈烈，痛快淋漓！」

    「求來生，只是不敢直面今生的懦夫行徑，用來生嚇唬人，也只是糊弄人的小把戲！」

    「師尊，我怎麼忽然覺得姜仙師說的很有道理啊！」

    德心禪師一臉迷惑地道。

    「有道理個屁！妖言惑眾！魔語亂心罷了！」普度大師冷哼道。

    「他沒有慧根！」普度大師搖頭輕嘆。

    「誰愛有誰有，我不稀罕有！」姜天微嘲一笑，不為所動。

    「哼！此人殺戮無度，屢屢掀起腥風血雨，且言殺普照師兄，言語謗佛，師尊，殺掉他吧！」

    「是啊，師尊，懲惡就是揚善，今天，我們就斬殺此獠，除魔衛道！」

    好幾個大和尚都勃然大怒，殺氣騰騰，要對姜天出手，殺了乾淨。

    就連普度大師在剎那間也動了殺機。

    德心禪師連忙跪地哀求：「師尊，您答應過我的，絕對不威逼姜仙師的！他救過弟子的啊！」

    姜天看了德心禪師一眼，對他有點好感，這小子倒是有點人味兒的。

    「好，姜仙師，貧僧知道你為地球界第一強者，法力淵深，一生縱橫，萬戰不敗！」

    普度大師想了想，斂起怒意，微笑道：「但我鎮魔寺佛法無邊，也不是你能想像的。」

    「這樣吧，這樹妖法力強大，我用無邊佛法度化他，你用你的手段制服他。」

    「我若贏了，你到我座下當個記名弟子，吃齋念佛三十年，化解心中戾氣，將來少造一些殺孽！」

    「若你能鎮壓，那就算我普度大師，遜你一籌，任由你處置！」

    「普度大師，我恐怕你根本無法鎮壓和度化此樹妖，反而迎來殺身之禍，我看你還是慎重點吧！」姜天淡淡地道。

    「老僧自有辦法，去掉鎮妖碑……姜施主你這是不敢賭了嗎？」

    普度語氣清淡，但滿臉傲然之色。

    那意思分明是在說，你姜太初本領不行，我鎮魔寺卻未必不行。就怕你不敢賭！

    「師父，此事還需要慎重一些！」

    德心禪師一臉緊張，道：「聽聞這樹妖好生兇狠可怕，曾有天星宮強者來這裡，都被其蠱惑吞噬了！」

    「德心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普度大師微笑道：

    「這樹妖其實經過聖天教主和大妖白澤兩次鎮壓。聖天教主和大妖白澤，都不是什麼善類，所以他們鎮壓的一定是好妖怪！」

    葉天人看了白澤一眼，心說普度大師他們難道不認識白澤不成？

    「他們和我根本不算一個輩分的，說起來，他的師玄祖才勉強能算我的同輩！普度又怎麼能認識我呢？」

    白澤冷冷一笑，與姜天傳音道：

    「不過，當年害我的，除了天星宮，也有鎮魔寺一派，就是不知是這普度小禿驢的師父還是師祖。」

    「現在他們又怎會說的我的好話！他們眼裡只有利益，又有什麼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