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通天殿內,那團黑影往前走出兩步,殿內氣勢陡轉沉悶,四周燭台里竄起半尺火苗,被外溢的氣勢壓得亂竄不已。
那大漢似乎站立在狂風當中,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沉聲說道:「君上,據說天羽真君已定為升仙門掌門,而且青州已賞賜於無極門,威君真人雖已結成金丹,但呆在青江城怕是有所不妥。」
「不錯!」黑暗裡那人微微搖頭,沉聲說道:「不過本座已平定衛國君室,一統寧州諸派,雨長老甚至已招募幾位金丹散修,在寧州白帝山成立金丹門派天一門。」
灰衫大漢的語氣若有所思,沉吟說道:「那麼君上的意思是?」
黑暗裡那人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本座便封威君真人為天威真君,為天一門的第一任掌門,成為統領寧州的金丹門派。」
灰衫大漢似乎並無訝異,只是說道:「君上,可是青江城拿下頗為不易,難道要白白的拱手讓人麼?」
黑暗裡那人微微的搖頭,嘆氣說道:「君父已定下天羽真君為升仙門掌門,更是將青州賞賜於新晉金丹門派無極門,本座的諸般部署已被全然打亂,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步風平浪靜,萬萬不能為區區青江城因小失大。」
灰衫大漢似乎面有不甘,伸手做出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聲音陰狠的說道:「君上,當年十七公子不識時務,風老四送他魂歸西天,不是一了百了,現在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找機會除掉天羽……」
「住口!」那灰衫大漢話尚且沒有說完,黑暗當中那人當即怒聲打算,語氣不悅道:「當年十七公子的隕落,不但君父雷霆之怒,而且萬勝真君已懷疑到本座,雷長老,此事萬萬不可為。」
「是,屬下謹遵君上旨意,不會魯莽行事!」那灰衫大漢冷汗溢出額頭,卻是說道:「如此說來,君上是不準備去青州?」
「電長老在朝中傳訊,君父已經開始閉關,準備衝擊元嬰真王境界,本座要儘快趕回朝內,免得萬勝真君生出事端。」黑暗當中那人沉吟片刻,語氣不屑道:「天羽真君羽翼未豐,無極門只是跳樑小丑,更何況寧州和青州若再生亂事,別說是鄭國君室的王公大臣,怕是大秦王室都要問責,本座暫不會動他們。」
「那倒是便宜他們兩人?」灰衫大漢冷哼一聲,憤憤不平的說道:「在下已懷疑當日西金真君的隕落,以及霧隱峰三品靈石礦脈的消失,同那無極真君怕是不無關係。」
「西金真君脾氣乖張,造下無數的殺戮,在大秦國都是樹敵無數,眼下他身死道消,怕是無數人都要拍手稱快,即便明知是無極真君所為,中土真君怕都不會去追究,此乃小事而已。」
黑暗裡那人微微的搖頭,沉聲說道:「不過那無極真人倒是有些能耐,居然能夠千里搬遷三品靈石礦脈,連本座都有些料想不到,不過此乃歪門小道,卻也是不足為懼。」
灰衫大漢微微點頭,亦附聲說道:「當日風老四已試過那無極真君一掌,此人雖然是有些本事,但是要同君上相比,怕是連提鞋的資格都是不配。」
黑暗那人冷哼一聲,似乎極為的不屑,沉吟片刻便下令道:「雷長老,你再去一趟青江城,傳本座的命令,讓威君真人率領手下撤離青江城,執掌天一門,統領寧州修真諸派。」
「是,屬下遵命!這便前往青江城。」
話音未落,一道電光在虛空裡閃過,空氣里再無一人,仿佛是從來沒有出現似的。
在此同時,「呼!」的一聲,大殿四周的燭火熄滅,銅爐的燃香消失一空,正中蒲團上的那團黑影漸漸湮沒,重歸於死一般的寂靜。
此時在大興城,在城南的迎賓閣,閣樓的三層只設有一席,上面早已陳列人世間難尋的美味。基本都是在青州就地取材,用各種妖獸烹飪的人間沒有的美味珍饈,而其餘的瓜果蔬菜,都是從雲州輸送過來的,蘊含著極其濃郁的靈氣。
中土真君貴為升天侯,身價自然是不凡,此時也是彰顯大方,特意的打開二壇六階御靈酒,此酒的珍貴自然不需贅言,幾乎是等同於兩枚結金丹,即便是以他現在的身份而言,怕是要等十年才能有一壇的份額。
如此難得的機會,莫問天等人自不會客氣,幾個人推觥把盞的,將兩壇御靈酒喝的一滴不剩,便就此歡宴了一場,非但諸位真君的法力稍有激進,感情更是增進極多。
在升仙門,中土真君有著無上威嚴,此次已定鄭羽兒繼承掌門,東木真君等三位長老當然要全力輔佐,卻是頻頻舉杯相敬,卻不想都是不勝酒力,喝得酩酊大醉,被升仙門的真傳弟子扶走,城內自有安排他們休息的廂房。
似乎是有意的安排,中土真君卻被獨獨留下,莫問天和鄭羽兒挨著他在旁邊坐定,兩人的神色在恭敬之餘,都是稍有有些忐忑不安,尤其那是鄭羽兒,不知是否飲酒的原因?臉上竟然顯出粉紅色,似乎是有些羞赧的神色。
中土真君望著眼裡似有所悟,輕抿一口靈茶說道:「無極道友,你同羽兒兩人單獨約見本侯,可有什麼要是相談?」
「這個……」
莫問天同鄭羽兒對視一眼,忽然間似下定決心,莫問天起身上前叩頭納拜,鄭重其事的說道:「中土真君,在下同羽兒情同意和,特此向真君提婚,將羽兒下嫁於在下,結為雙修道侶。」
中土真君似知他會提親似的,神色並無半點訝然,卻轉首詢問道:「羽兒,你意下如何?」
鄭羽兒性情不讓鬚眉,並非是扭捏作態的人,雖然是滿臉嬌羞,玉頰嬌艷欲滴,但依舊輕聲說道:「師尊,弟子願意同無極真君結為雙修道侶,同甘同苦,共參修真大道。」
中土真君微微的嘆氣,輕輕的放下茶盅,搖頭說道:「你們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意結成雙修道侶,本候自然願玉成其美,可惜此事卻非那麼簡單?」
莫問天神色一怔,急聲說道:「中土真君,此話怎講?」
中土真君沉吟片刻,面有難色的說道:「羽兒非但是本侯弟子,更重要的她是國君的愛女,身份尊貴自不可言,婚嫁大事當然輪不到本侯做主,此事非得國君點頭方可。」
莫問天神色微微一緩,當即說道:「那在下便就前往永州君城,請求國君賜婚。」
「怕是不行!」中土真君微微的搖頭,沉聲說道:「兩位怕是有所不知,國君已在金丹大圓滿境界停滯數年,近幾日忽有所感悟,準備閉關衝擊元嬰真王,提親之事只能暫且擱置。」
「君父要衝擊元嬰真王?」鄭羽兒神色震驚不已,隱隱有些擔憂的神色,蹙眉說道:「師尊,不知君父有幾成把握?」
「此事難說!結丹都是難如登天,更別提丹化元嬰,仿佛九天摘月般飄渺難測。」中土真君微微的搖頭,沉聲說道:「可即便是只有半成把握,都是應該嘗試一下。」
莫問天稍有沉吟,神色遲疑的問道:「中土真君,不知國君閉關需要多長時間?」
中土真君悠悠嘆氣道:「晉升元嬰真王可非那般容易,怕是早則三五年,慢則要三五十年。」
莫問天和鄭羽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失望的神色,對於修真者而言,數十年彈指一揮間,實在是算不了什麼,可即便是如此,都是不免有些抑鬱寡歡。
中土真君自是明白兩人的心思,勸慰說道:「國君閉關期間,兩位當勵精圖治,竭力發展國力,尤其是青州,歷經獸潮邪修蹂磨難,已是滿目瘡痍,更是應當休養生息,使百姓們得以安居樂業,繁衍生息。」
說到此時,他的聲音略微一頓,繼續說道:「不過兩位當可放心,只要有本侯在朝內,定保雲州和青州的穩定太平。」
莫問天和鄭羽兒當即神色凝重,沉聲說道:「請中土真君放心,我等兩人定然竭力而為,不負國君所託。」
中土真君微微的點頭,心裡自然是極為放心,據說大戎國在更換天魔教的掌教,萬獸谷作為十大魔脈之一,自是無暇顧及到青州;而鄭國君室的天一真君,已有萬勝門牽制,卻也管不到雲州,外憂內患全都沒有,實在是發展壯大的良好時機,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好生把握。
一念至此,他的目光不由的透向窗外,卻見外面早已人聲鼎沸,已經一片的喧譁,大興城的築基修士似乎有所行動。
城東方向,卻見有上百位築基修士,在一位鐵塔般的壯漢的指揮下,朝著青江城的方向而去。
在城西的方向,卻有一位冷若冰霜的白衣女子指揮若定,領著上百位築基修士,正朝著少陵城的方向趕路而去。
無極門,在重建少陵城的同時,已經開始全盤接管青江城,青州的萬里錦繡河山已盡在掌握當中,青州霸主已顯現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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