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情況,已險惡到極點,在山洞的外面,天一門的金丹真君已經追來,而擋在前路的,卻是一條七階的金紋血冠蛇。
王毐想要立即的逃走,但是那條金紋血冠蛇已經蜿蜒爬至,在一雙燈籠般的蛇瞳里,充斥著無盡的暴戾兇狠,在幽冷的黑暗裡凝視過來,他的渾身像是被石化一樣,居然是無法動彈半分。
似乎在這金紋血冠蛇的目光里,都是蘊含讓人渾身僵直的劇毒,王毐的臉色已經是蒼白似死,時至此時他才知道,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種對生命絕望的滋味,沒有逼到一定的程度是無法體會的。
金紋血冠蛇緩緩的爬來,輕嗅著獵物身上的氣息,似是感覺到什麼,驀然間猙獰暴戾起來,嘶吼一聲道:「哪裡來的人類修士?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闖到毒龍谷,屠殺掉本龍的孫子。」
這一條金紋血冠蛇已經是七階毒蟲,可以煉化橫骨口吐人言,剛才它明顯已經察覺到,眼前這位矮小的人類修士,已經屠殺掉自己的子孫,不由的是暴露萬分,一雙蛇瞳似乎要噴出火。
王毐的神色不由的發苦,他想要開口的說話,但是在七階毒蟲的威壓下,發現胸口沉悶的根本無法張嘴,現在的情況怕已沒有任何活路,除只能束手待斃以外,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金紋血冠蛇悲憤的嘶鳴一聲,滿是鱗甲的軀體在洞壁上俯衝直下,張開腥臭的血盆大嘴,竟要將他生吞活咽而下,似乎是唯有如此,才能以解心頭的仇恨。
七階的奇蟲,已相當於金丹後期的修士,要殺死一位築基中期的修士,如同碾壓一隻渺小的螞蟻,實在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可就在此千鈞一髮時,驀然間在王毐的眼前,暴起耀眼奪目的白光,將陰暗的山洞照耀的宛如白晝,光芒印在王毐已經絕望的臉頰上,讓他的神色卻是急轉驚愕起來。
這樣的變化,讓那條金紋血冠蛇同樣感到不安,畢竟它的靈智已經是極高,當即朝著白光噴吐出黑霧,像是在皚皚白雪裡澆灌沸水,在一陣滋滋的作響聲里,黑霧裡蘊含的劇毒,居然將白光都俯視一空,顯現出一道器宇軒昂的人影。
那一條金紋血冠蛇似是察知不妙,朝著那片的白光噴吐出劇毒的黑霧,一陣滋滋的作響聲,像是在沸騰的油鍋里倒進冷水,那片的白光當即被侵蝕一空,顯現出一道軒昂的人影。
這一道人影屹立在眼前,如同淵渟岳峙一般,磅礴的威壓傾瀉而出,橫目在黑暗裡一掃,雙眼似是蘊含無限星辰,神色不怒自威,正是在長生殿傳送而來的莫問天。
「掌門,你怎麼……」
王毐的嘴巴已經張的老大,像是一隻渴死的魚兒,他實在是想不到,為何掌門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此時任憑大腦如何的運轉都是有些不夠用。
「什麼人?」
而金紋血冠蛇同樣是驚愕萬分,它已經感覺到眼前這人的危險性,滿是鱗甲的蛇軀縮成一團,烙鐵般的三角頭顱高高揚起,燈籠般的蛇瞳死死的盯著莫問天,猩紅的舌頭如同叉開的鐵叉,不時的噴出如同狂風般的猛烈毒霧。
如此劇毒的奇蟲,莫問天尚且是第一次見到,空氣里瀰漫的毒霧,已經讓他有些頭暈目眩,而且四肢出現麻痹感,似乎劇毒都可以麻痹到元氣,讓金丹運轉變得澀滯。
莫問天雖然本身實力極強,足以比擬金丹後期的修士,但是到底只是修煉五行靈氣,在對於劇毒的抵禦力上,卻沒有王毐這樣具有毒靈根的修士有著先天優勢。
對付這樣的劇毒奇蟲,需要時時刻刻的提高警惕,而且要驅使無孔不入的劇毒,法力無時無刻不在消耗,實在是難纏到極點,即便自己能夠取勝,都是一場異常艱苦的消耗戰。
莫問天不願意兩敗俱傷,那金紋血冠蛇何嘗願意?它嘶啞的聲音說道:「人類修士,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站在你後面的那人,殺掉本龍的孫子,血債還需血債還,只要你將他交給本龍,便就放你離開此地。」
「一條臭蛇,也妄自稱龍?」
莫問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發冷道:「殺掉便是殺了,本座弟子的性命,豈是容你這你孽畜可以決定性命的?」
「什麼?」
金紋血冠蛇勃然大怒,氣的渾身鱗甲抖動如潮,用森然的語氣說道:「人類修士,你簡直是在找死,本龍改變主意,即便是拼的元氣大傷,也要將你留在此地。」
「好!就看你有此本事沒有。」
莫問天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卻就此轉過頭去,將目光落在王毐的身上,含笑搖頭說道:「毐兒,碰到這一條七階的金紋血冠蛇,不知道你這是什麼運氣?對於別人而言自然是百無一用,但是對你而言卻是渾身是寶,本座便就將它斬殺在此,送你一場無上的機緣。」
王毐當即是激動的不能自語,只覺得掌門的恩情,此生都是難以報答萬一的,前一刻眼看就要喪生蛇腹,但是現在非但性命得保,而且可得這條七階毒蟲,若是完全的煉化己身,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好處,命運的離奇便就在於如此,若非掌門從天而降的話,豈能有這樣的驚天逆轉。
在聽到兩人的對話,那條金紋血冠蛇當即是暴怒異常,還沒有人如此的藐視於它,當即是口中嘶嘶作響,陡然間的飛撲而上,張開大嘴便就朝著王毐咬去,尚且沒有到跟前,嘴裡的毒液如同匹練般的激射而來。
這些毒液是在蛇牙里分泌,具有極為猛烈的毒性,隨意的一滴落在湖泊里,足以毒死整片湖泊里的魚兒,即便是金丹真君的肉身,都要被毒液完全的腐蝕成為骨架。
這七階金紋血冠蛇狡詐無比,它知道要同莫問天死拼的話,怕是討不到什麼好處,倒不如先下手除掉那隻螻蟻,不但是可以以消心頭的仇恨,而且可以讓這位金丹修士陣腳大亂,說不定可以覷得良機。
莫問天哪裡會讓它如願,當即是雙腳猛然的踩地,伸手將王毐緊抓在手裡,便就飛一般的閃避在旁。
「本龍倒是要瞧一瞧,你可護得住他的性命?」
金紋血冠蛇一擊不中,卻是震怒非常,飛一般的撲上前去,尾巴陡然間揚起,狠狠的橫掃而來,掠起一陣腥臭的狂風,無邊的黑色毒霧瀰漫而起。
莫問天伸手五指併攏成刀,朝著蛇尾狠狠的劈去,力量如同怒海澎湃,在高山上激流而下,匹練一般的斬殺而去,一波緊接著一波,力量源源不斷的湧現,像是刀被劈出無數次一樣。
這一門神通叫做怒海飛流斬,他已經修煉大成境界,此時忽然間的使出,力量如同怒海飛流,源源不斷的湧現,自然是收到奇效。
金紋血冠蛇即便有鱗甲護體,在這澎湃不斷的力量衝擊下,也是渾身筋骨酥麻不已,當即吃痛的悶哼一聲,便就立即的縮身而退。
在這座的山洞裡,一人一蛇遊走拼殺,那金紋血冠蛇異常狡詐,如同毒蛇的致命一擊,在展露毒牙以後便就縮回,絕對沒有太多的糾纏,不留下半點的破綻。
而莫問天提著王毐只是閃避不定,足下腳步如飛,衣袂無風自舞,似是要乘風而去,身形更是如同游龍一般,空氣在身體上摩擦而過,居然隱約傳出一股低沉的龍吟聲,始終是行蹤不定。
這是一門神通法術,叫做游龍乘風步,在近幾年來一直修煉的神通法術,現在也只是剛到小成的境界,雖然不能擺脫金紋血冠蛇的追擊,卻是足以應付眼前情況。
在片刻功夫,一人一蛇便就在山洞腹部,殺到山洞的進口,再有數十丈的距離,便就可以到外面的天地。
而這時候,在山洞的外面,忽然傳出呼嘯龍吟的聲音,一道如同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
「無極門的五毒童子,立即滾出來受死,本座金甲真君,可以做主饒你全屍。」
在那道聲音響起的同時,當即一陣傳出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是有著數十位修士趕到這裡,顯然是天一門的追兵已至。
「天一門?」
莫問天不由的苦笑搖頭,當真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王毐落在這樣的局面里,當真是有死無生的結局,若非是長生殿建造及時,怕是要折損這位天賦極高的弟子。
他當即是不再遲疑,在同這條七階金紋血冠蛇游斗時,已經驗證自己的實力,單憑本身的神通法力而言,足以可以抗衡金丹後期的修士,但是想要擊殺的話,卻是要頗費一番的手腳。
但是沒有必要在此浪費時間,莫問天當即在納寶囊里一拍,摸出摘花聖鏡朝著那金紋血冠蛇兜頭照去,一道赤紅的肉冠顯現在鏡中,被他五指箕張在裡面抓出。
金紋血冠蛇當即發出悽厲的慘叫,那赤紅色肉冠可是它畢生毒液的精華,其重要性甚至都在腹內的煞丹以上,此時居然被硬生生的摘掉,失去那讓人驚顫的劇毒天賦,就想扒掉爪牙的猛虎,變得沒有那般的可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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