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
在一聲悲慟欲絕的哭聲當中,素來不問朝政的無量公子出現在朝堂上,卻是見到宋國公橫死在當場,他不有的悲從心來,撲上前去便嚎啕大哭起來。
「君上!」
一幫文臣武將紛紛跪倒在地上,此時不論他們是否真心?都是痛哭流涕,一時間大殿裡哀鴻一片,足足一炷香時間方停了下來。
「公子請節哀。」
東來侯微微的嘆一口氣,當即上前將無量公子扶起來。
「聽說今日君父歸朝,兒臣特意前來覲見,請立即定下儲君,好使宋國早日的安定下來,卻不料是……」
無量公子長嘆一口氣,臉上在悲痛的同時,卻是難掩憤怒的神色。
宋國公要立下儲君,這在宋國都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而且人選將會在神刀、無量和天劍三位公子當中選出,雖然說神刀公子聲望極隆,但宋國公的心思向來是不可揣摩,儲君到底是誰來繼位?在一切沒有明確以前,則是什麼可能性都會有。
可是現在,宋國公卻是橫死在前,而無量公子既然敢說出此話,那便就是擺脫嫌疑,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同他的嫌疑並非太大。
可不是無量公子做的,那此事究竟是誰做的呢?
一時之間,紫氣東來兩位侯爺都是陷進沉思,他們心裡都是有一種預料,或許在接下來宋國就要變天。
果不其然,當真是來什麼便就怕什麼?當兩位侯爺陷進沉思時,老太監在整理宋國公屍骸的時候,將一份帶血的聖旨摸了出來。
「奉天承運,吾君詔曰:
寡人登基八百年,惜天賦有限,憾年事漸高,唯恐大限將至,駕鶴時國失其主,念三位良嗣,特立儲君,以固國本。
三公子神刀,文韜武略,得才兼備,順天應時,特茲命令為儲君,代寡人執掌朝政,兩位侯爺佐之,以固朝綱。」
在老太監將宋國公的遺詔念出來後,眾人皆是一片譁然,紫氣侯和東來侯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怒色。
宋國的局勢歷來複雜莫測,明面上是神刀公子文韜武略強勢無比,可實際上無量公子和天劍公子在宋國的勢力也不弱!
所以是如此,並不是說神刀公子不想剪除異己,而是宋國公雖然平日並不管理朝政,但是在帝王平衡上卻是極為嫻熟,讓三位公子的競爭都在可控的範圍內,他則是穩坐釣魚台,從中真正的選擇出君位的繼承人。
可是現在,宋國公不但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在他的屍體上,出現這樣一封詭異的詔書,讓一些臣子立即聞到裡面不同尋常的氣息。
「公子請節哀!」
在兩位侯爺里,東來侯向來是偏向於無量公子,當即上前輕聲的安慰。
「君父死的不明不白,這其中定然有古怪!」
無量公子神色悲憤,卻是厲聲的呵斥道,但在聽到他的話以後,東來侯似乎是若有意會,當即滿臉怒容的說道:「不錯,此事不能姑息,不論是牽扯到什麼人?都是要一查徹底。」
神刀公子雖然勢大,主要是在宋國地方的掌控上,但是在朝堂卻是偏弱,兩位侯爺都不怎麼待見他,而且因為在這一點上,三大公子的勢力始終是平衡,始終沒有一家獨大的局面。
「君上的駕崩,確實太過蹊蹺,本侯認為此事當查,不過卻不宜張揚,一切尚需隱秘行事則好。」
紫氣侯紫膛臉上陰晴不定,雖然這件事情指向神刀公子,但天劍公子態度未明,他實在不好做出決斷。
東來侯卻是冷笑說道:「紫氣侯此言差異,君上駕崩國難當頭,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欺瞞不得,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君父是事情,就拜託兩位侯爺,一定要徹查為君父報仇。」
無量公子神色憤怒無比,卻是滿臉咬牙切齒的模樣。
「公子請放心,本侯等定然竭盡所能,將兇手緝拿歸案,千刀萬剮株連九族。」
東來侯立即領群臣恭聲拜倒,這件事情已經是拖不得,誰若是動手早便就擁有主動權,到時候新君上位自然是擁君重臣。
但誰也沒有想到,宋國公的死訊不知如何流傳在宮外?很快便就傳遍康州的君城,當即是滿城皆知,有著風雨欲來的沉重。
在宋國威望極高的神刀公子,在一夜間被打下神壇,到處流傳著神刀公子逼死宋國公的消息,弒君奪位的名聲傳遍大街小巷。
在這時候,天劍公子卻是悄然來到內城,一路走過偏離的小路,來到一座破落的宮殿,這裡住著一位宋夫人,是在三四百年前被打進冷宮,平日裡深居簡出,幾乎是沒有人看到過她。
宋夫人在年輕的時候,乃是宋國的第一美人,風華絕代聲色俱佳,將宋國公迷的神魂顛倒,甚至是差點要她垂簾聽政,代替自己處理政事,若非是當時阻攔太大,說不定現在早就掌控宋國。
但是在後來,宋夫人便就容顏漸老,宋國公迷上新的妃子,她便就被打進冷宮裡,漸漸的被人遺忘,很少有人見過到她。
這時候,天劍公子眉頭緊蹙在一起,向來面不改色的俊朗面容,但在此時卻已鐵青一片,雖然他有心除掉宋國公,但卻並非在此不成熟的時刻。
後院內一片蕭條,雜草近有半人多高,塵土肆意的飛揚,一些破敗的廂房零散零散的立在園中,遠處有幾個披頭散髮的婦人在裡面追鬧著,她們已撕咬一團,爭搶著一個布偶娃娃,嘴裡瘋似的叫喊著:「君上是我的,君上是我的。」
天劍公子卻並沒有理會,徑直走到一座破落的大殿前,卻見一位渾身惡臭的瘋婦站在他身後,一邊伸手扯著頭髮上的虱子,一邊大聲呵道:「大膽奴才,見了哀家還不下跪!」
「本人天劍公子,前來求見宋夫人!」
雖然這位婦女神志不清,但天劍公子仍舊拱手為禮,恭恭敬敬的作答,豈料他的話語一落,那婦人神色似乎清醒過來,微微的發呆傾聽什麼,走上前將殿門推開,只是輕輕的說一句。
「公子,宋夫人有請,不過只是半時辰。」
天劍公子微微的點頭,宋夫人每次見他都時間很短,從來沒有超過一刻鐘的,但是現在居然半時辰,同平時卻是迥然不同,顯然是已經得到宋國公駕崩的消息。
天劍公子走進這座大殿,說是大殿,其實早已破舊不堪,木窗殘缺不全、石壁裂紋密布,牆壁窗欞到處都是蜘蛛網,連城外的城隍廟都不如,無處不透著一股頹廢破敗。
要說到大殿裡唯一乾淨的,便就是裡面的一座軟榻,上面垂著厚重的帷帳,裡面隱約可見有一道人影,卻是難以辨別出男女。
「宋夫人,這一件事情,你們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天劍公子語氣有些不悅,倒是並非因為宋國公被殺,而且此事他完全的不知情,即便打算除掉老三神刀公子,卻也不應當瞞著自己。
「天劍公子,這一件事情,可並非是我們作為。」
在那厚重的帷帳背後,傳出一道清冷的女聲,說話的人顯然久居上位,語氣里蘊含讓人不容置信的威嚴,繼續說道:「不過對你而言,卻並非是什麼壞事?」
「這……」
一聽此言,天劍公子眉頭緊皺起來,這件事情居然同宋夫人沒有關係,莫非其中還另有隱情?
「莫非是老五做的?」
天劍公子想到早朝上的傳聞,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不如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想到老五如此大膽,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君父暗殺並且嫁禍給老三,莫非當真以為瞞得過天下人?
「如此看來,老五比想像中還有心計,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和老三斗一斗,本公子坐收漁利便可。」
一念至此,他便當即朝著帷帳拱手,歉然說道:「宋夫人,今日冒昧造訪,希望不要介意。」
「公子實在嚴重!」
在帷帳後面的聲音微微嘆息,默然說道:「君上駕崩的不明不白,這時候不宜鋒芒畢露,還需隱而不發靜待其變。」
「夫人指點,本公子謹記在心!」
天劍公子拱手作辭,便就立即轉身離開大殿,他知道宋夫人的規定,既然事情已經全然明朗,自然不宜繼續待在此處。
然而,便在他離開以後,環佩聲響起,在帷帳後面走出一位鳳冠翠衣的婦女,身姿綽約的走出,面若朝霞艷麗無雙,透出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
倘若是鄭國的重臣在此,若是看到這婦女的話,定然會驚的張大嘴巴合不攏,因為這一位宋夫人,居然就是當年消失在君王山的烏後,有著幾乎全然一樣的容貌。
此人究竟是誰?卻是無人知曉!
黑雲翻滾,雷雨降臨,無量府外狂風作響。
無量公子端坐大殿當中,臉上黑氣縈繞不散,赤紅的眸子宛若野獸般,猙獰恐怖宛若厲鬼一般,似是陷進無邊的痛苦當中。
「噗!」
不到片刻時間,無量公子似是已經下定決心,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臉色當即的蒼白起來,眸子卻是漸漸的明亮,似乎是清醒過來,他卻倏然的轉過頭去,冰冷的目光似是利劍,落在某處陰暗角落。
「閣下,在旁偷窺本公子練功,怕是有些不妥當吧!」
在的話聲一落,當即傳出桀桀的怪笑聲,一位臉色赤紅的大漢在黑暗裡走出,別有用心的說道:「無量公子,忍無可忍卻何須再忍?你禍害的女子不計其數,這些凡人螻蟻哪裡比得上你的精血,大道雖有萬千,但你卻只有這一條可走。」
「赤蠍,本公子能有今日,還不是拜你主上所賜?」
無量公子臉色一冷,不悅說道:「上次讓你殺金刀四傑,你卻何故要屠戮滿門的婦孺?今日尋上門來又有何事?」
赤蠍卻是哈哈大笑道:「無量公子,現在宋國大亂,這樣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都不知把握麼?」
說到這裡,他卻是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現在稍有眼力的,就會明白宋國公死的蹊蹺,神刀公子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你若是再有遲疑的話,怕是會被天劍公子搶得先機。」
「好吧!」
無量公子微微的嘆氣,卻是說道:「凶戾公子有何安排,你儘管直言便是,只希望他事後可遵守約定,可以將完整的功法交出來。」
「無量公子,這才是痛快,那神刀公子弒父殺君,這是圖謀權篡位的大罪,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赤蠍立即的拊掌笑道:「公子傳令,讓你立即召集部下,全盤的接過涇州,領兵守在地指城,讓神刀營有家難回。」
「這……」
無量公子的眉頭皺起,漠然說道:「你們打的如意算盤,但是大哥那邊是何安排?」
「無妨!」
赤蠍卻是微微擺手,沉聲說道:「放心吧!在你沒有同神刀公子爭出高下,他是根本不會動手的。」
宋國的風波雲詭,然而在鄭國卻是全然不知,在鄭羽兒大擺筵席犒賞三軍時,此時卻在無極門裡,莫問天正在還陽殿裡療傷。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如此的重傷,若非是援兵及時趕到,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還陽殿的瞬間恢復,讓莫問天立即滿血復活,而且讓他驚喜萬分的發現,在地指城的戰鬥當中,他連續的領悟兩門本命神通,已經悄然的晉升成為假嬰境界,雖然服用瘋魔減壽丹折損壽元,但是在實力卻是有所突破,倒可以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在還陽殿恢復傷勢以後,莫問天便到綜務殿提交任務,那三條任務雖然是他分解掛上去的,但是殺敵卻顯然是自己最多,基本一小半的貢獻度兌換回來。
但卻在這時,識海里忽然『叮』的一聲,居然新任務的提示聲。
門派建設任務:建設九座萬珍樓分店。
「這……建設九座萬珍樓分店?」
這一條任務,讓莫問天不由的眉頭皺起,修為晉升到假嬰境界帶來的喜悅,這時候也是沒有心思興奮。
現在的萬珍樓有五座分店,分別是在鄭國雲州、永州、嵐州、青州、寧州,若是再建立九座分店,則前提是需要掌控九州。
莫問天在鄭國苦心經營多年,才基本上掌控大半以上的疆域,然而卻就在現在,系統刷新任務居然如此,這簡直是根本難以完成的,除非是掌控兩個諸侯國,否則在非勢力範圍內的地盤,根本是無法建造萬珍樓的分店。
不過莫問天卻是明白,越是艱難的任務獎勵定然驚人,或許這便有著晉升元嬰真王的契機,反正任務上沒有時間限制,未必是沒有完成的時候。
這一夜,似是沒有太平的地方,山雨欲來風滿樓。
而在此刻,大秦國北斗山的天璇峰,一座洞府里,一個青年正在陪著一個白髮老嫗下棋。
這位青年氣質卓越,每走一棋便是凌厲萬分,而白髮老嫗則是穩打穩紮,以退為進,不但不落於下風,反而隱隱有更勝一籌的味道。
一老一少激鬥紛呈,雖只是一盤小小棋局,卻演繹出千變萬化的肅殺之氣,宛若千軍萬馬在廝殺,讓人看的變色,聞之膽寒。
「少主的棋藝又見長啊,老奴自愧不如。」白髮老嫗一聲長嘆,望向青年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欽佩。
「白煙真王謬讚了,若不是本人僥倖,又怎麼會棋高一著。」
青年微微的搖頭一笑,他臉色剛毅宛若刀刻,顯示出不同尋常的心性。
而且拋開棋藝不談,這位青年本身就有驕傲的資本,他靜靜的坐在原地,卻宛若一座高山般巍峨,赫然是一名假嬰修士。
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能夠在青年時代修煉到金丹真君,就已經算是驚采絕艷不世天才,但這位青年已經是假嬰修士,足以可見他的天賦如何驚人,背景是何等的強大?
而白髮老嫗卻看起來貌似普通,但渾濁的眸子裡,不時有精芒在閃動,仿佛擁有看穿人心的力量般,赫然是一名元嬰強者!
「少主謙虛了,輸了便是輸了,贏了便是贏了,自古成王敗寇,這是不便的真理,老奴能夠輸在少主的手中,那是老奴的福氣。」
白髮老嫗微微一笑,語氣極為的平淡自如,似乎是在述說一個事實。
「對了,宋國的事情可否辦妥?」
青年忽然間話鋒一轉,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道,顯然此事不過他隨意而為。
「小事而已!」
白髮老嫗微微一笑,淡聲說道:「老奴還沒有那麼沒用。」
青年點頭笑道:「這一次只不過是順手幫忙,不過本公子已經推算過,鄭國有無極真君這樣的人物,那凶戾公子即便在宋國有諸般安排,怕是要付諸東流。」
白髮老嫗聽到他的話以後,反倒是有些疑惑起來,不解問道:「少主,你明知道無極真君養虎為患,為什麼不儘快除去?不如老奴去鄭國走一趟,將那小子殺掉便是。」
「那倒是不用!有高人為他屏蔽信息,要殺他卻並非那麼簡單。」
青年眉頭微皺,若有所悟的說道:「而且,只有磨礪才能讓人成長,如果沒有這樣一位對手,對於本公子而言,也將會是巨大的損失。」
在說到這裡是,他卻是霍然的起身,沉聲說道:「走吧!那燕無雙已經恭候多時,是時候見他一面,本公子的天下,便從燕國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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