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躍出雲層,金色的光芒刺破雲海,原本雲霧氤氳的山門,此時宛若鍍上金色光輝,照亮裡面的金光大道。
山門開,迎遠客!
很顯然,有貴客即將登門,但無極門早有所料。
甚至,此時在山門前,有兩名黑袍弟子恭候於此,這是無極門的入門弟子,卻也不是別人,正是花槍老祖和彭刀老祖。
「彭刀老祖,我們一大把年紀,反倒給那些晚輩端茶倒酒的,實在是有些不痛快。」
花槍老祖伸手一拍納寶囊,從裡面取出一壇靈酒來,含笑道:「不如,我們也在這喝上兩杯?」
「花槍老祖,這樣不好吧!」
彭刀老祖在說話的同時,眼睛卻已經望向那壇靈酒,他發現花槍老祖這壇靈酒品質不低,不由的舔一下嘴唇,說話語氣有些言不由衷起來。
「我們在此恭候玉衡真王,那可是七星殿的府主,若是喝酒耽誤到接待,未免有失門派的體面。」
「不至於,不就是喝兩杯,這點小事還辦不好?」
話音一落,花槍老祖伸手拍開封泥,酒香味頓時飄溢而出,他哈哈大笑道:「而且,這靈酒可是萬花閣自釀的,可沒有沾門派半點便宜,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彭刀老祖鼻翼微微一動,那靈酒的醉香撲鼻而來,頓時間便就不在說話,他跟花槍老祖沒有別的愛好,平生也最為好著杯中之物,而且今日也盡給別人倒酒,早就被勾起酒癮來。
當下,這兩位老祖也不講究,在山門前席地而坐,開始推觥把盞飲起酒來。
「花槍老祖,你這靈酒加的什麼料,當真是霸道!」
「其實,這酒不是給人喝的。」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老夫親自釀的藥酒,原本是給妖獸準備的,放翻以後好活捉。」
「給畜生喝的,那你還拿出來喝?」
「嘴裡快要淡出鳥了,喝啥也就不講究了。」
……
當下,兩位老祖開懷暢飲,卻是不知不覺的,這壇靈酒便就下去大半以上。
這壇靈酒的品階不低,裡面配備有特製藥物,是專門用來麻醉高階靈獸的,兩位老祖即便是修為高深,可也有些扛不住,很快醉眼惺忪起來。
「老弟,你看天空,是不有尊大佛?」
「這麼大肚子,該不會是彌勒佛吧?」
「還別說,還真有點像?」
「拜一下?」
「不拜!」
兩位老祖說話舌頭都捋不直,可正當他們討論不休時,光線突然間變得暗淡下來,天空中那尊大佛轟然間落地,負手站立在他們眼前,磅礴的氣息傾瀉而出,連周圍草木都開始瑟瑟發抖。
「本座是玉衡真王,七星殿玉衡府府主,速傳你們掌門出來迎接。」
那聲音滾滾而來,宛若晴天霹靂般,落在兩位老祖耳中,頓時讓他們酒醒一大半。
「玉衡真王,可等到你了。」
花槍老祖連忙爬起身來,伸手拍掉身上的泥土,忙不迭的迎上前去。
「掌門果然料事如神,早知道府主將至,提前令我們兩人在此等待。」
玉衡真王微微的蹙眉,不由垂目打量過去,神色稍緩道:「你們兩位在此恭候,可是無極門的長老?」
「不,不!」
彭刀老祖連忙的擺手,老老實實說道:「我們兩人身份低微,也只是入門弟子。」
「入門弟子?」
玉衡真王臉色不由的一沉,怫然不悅道:「以為本座好誆騙不成,你們都是金丹後期修為,卻豈能是入門弟子?」
「豈敢?豈敢?」
花槍老祖連稱不敢,卻是說道:「本門弟子晉升看的是潛力,我們兩人修為雖然不弱,可潛力卻是不怎麼樣,而且大限將至的年齡,所以只是入門弟子,絕對不敢欺瞞府主?」
「什麼?」
玉衡真王臉色難看起來,咬牙說道:「老夫屈尊蒞臨邙山,你們掌門不親自迎接不說,還只派兩位入門弟子前來,卻是豈有此理?」
「玉衡真王,話不能這麼說?」
也可能因為是喝酒,讓花槍老祖和彭刀老祖膽氣陡生,即便面對七星殿的元嬰真王,也沒有往日那般的敬若神明。
「要是尊客登門,自有護法長老迎接,但你看起來也不像。」
「沒錯,今日我們掌門元嬰大典,這普天同慶的喜慶日子,你該不會是來鬧事的吧?」
饒是玉衡真王城府極深,也被氣得是七竅生煙,臉上掠過森然的殺機,忍不住便要當場發作。
「玉衡真王,我們只是入門弟子,你該不會跟我們計較吧?」
「沒錯,堂堂七星殿府主,不會想殺入門弟子泄恨吧?」
「反正我們大限將至,早死晚死都一樣,倒不如成全玉衡府的赫赫威名。」
……
這兩位老祖那渾不怕死的模樣,就像是兩個潑皮無賴,那裡還有半點德高望重的模樣?
看那架勢,就算是死,也要賤你一身污血。
「殺你們,反倒污本座的手。」
玉衡真王兩隻眼睛快噴火一樣,可卻依舊是強壓下火氣,陰冷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
「帶路!」
只不過是兩個醉漢,沒必要跟他們計較,反正這筆賬遲早都要算。
七星殿的府主,在地位上雖然不如秦王,可卻相差也不是很遠,不管走到那裡都是跪拜相迎,沒想到無極門居然如此猖狂,這簡直是不識抬舉。
不過,也沒有關係,等會見到那無極真王,定讓他知道七星殿的厲害。
元嬰真王,也有高下之分,無極真王不過新晉升的,也遠非是自己的對手。
正因為如此,所以玉衡真王孤身獨闖邙山,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要讓這位無極真王俯首帖耳,從此便聽命於玉衡府。
不聽從,殺無赦!
在這時候,花槍老祖和彭刀老祖在前面領路,可是他們的確是醉的不輕,走在厚土峰的山腳下,被凜冽的山風吹過,那酒勁頓時便湧上頭,走路就有些東倒西歪起來。
「混賬東西!」
玉衡真王氣得火冒三丈,可卻也是無可奈何,當下便就捨棄掉兩人,孤身朝著峰頂方向掠去。
琴聲奏響,鼓樂喧天,此時峰頂是熱鬧非凡。
在場擺有上百席,數百修士言笑晏晏,正在開懷暢飲,顯得甚是愉快,上百無極門弟子魚貫而來,在席間奉上瓜果、佳肴以及靈酒,猶若辦宴席的酒肆般,可謂是熱鬧非凡。
「又來一位,這邊請!」
玉衡真王剛剛登上峰頂,便就有弟子笑臉迎上前,將他往著席間領路而去。
「在下樑書生,書山派掌門,卻不知道友什麼門派?」
梁書生神色如浴春風,朝著席位裡面微微一挪,讓出身旁的空位來。
「七星殿!」
然而,玉衡真王並沒有座下,只是神色陰冷的吐出這三個字。
「沒聽說過,不過沒有關係。」
梁書生滿臉的善意,含笑說道:「相信在無極真王照拂下,貴派定然會發展壯大。」
「什麼?」
玉衡真王心中憤怒,卻是再也壓制不住,他大吼一聲將酒席掀翻在地,發出狂獅般的咆哮聲。
「莫問天,何在?」
這一聲,宛如滾滾天雷般,在半空中突然的炸響,在場的喧鬧聲戛然而止,立即是靜得落針可聞,可卻很快便傳來訓斥的聲音。
「大膽,哪個門派的,無極真王的名諱,卻豈能你喊的出口?」
「豈有此理,還不快立即跪下,向無極真王求饒?」
「瘋了,無極真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
「找死!」
玉衡真王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在他漫長的修真歲月里,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的恥辱?
這跟他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原以為登上邙山以後,在聽到自己玉衡府主身份,那所謂的無極真王不敢說俯首帖耳,但絕對也是畢恭畢敬的。
沒有人,膽敢得罪七星殿,數萬年悠久歲月以來,從來都是沒有人的。
所以,玉衡真王當真動怒,七星殿自詡是名門正派,他作為玉衡府的府主,當然不能屠戮那些低階修士,此前所遇到的所有恥辱,全部都算在無極門的掌門身上。
「莫問天,給本座滾出來。」
玉衡真王發出憤怒的長嘯,他掠身在半空的雲層里,渾身宛若千丈玉佛一般,劈空朝著厚土峰頂拍出一掌,從掌心吞吐出恐怖的風暴,鋪天蓋地般的壓下來。
在此同時,萬里以外的康城,在寢宮大殿裡。
在龍榻上,那紅袍老者手拈一朵血色的紅花,發出一道悠悠的嘆息聲。
「強大的獵手,會給予獵物時間,來傾聽它們垂死掙扎的喘息聲。」
說到這裡,他沙啞的聲音一頓,卻是說道:「然而,老夫卻聽得出來,在你們的喘息聲里,似乎並沒有絕望,這當真讓人有些意外?」
「可憐的獵犬,自以為找到獵物的氣味,然而卻不知道……」
唐景香卻是神色淡然,繼續說道:「它自己,才是被盯上的目標!」
「你說什麼?」
那紅袍老者霍然站起身來,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在獵殺的過程中,獵人與獵物總是瞬息萬變,他很明白這樣的道理,所以很快便察覺到不妙。
「玉衡府,紅霞管家,接下來……」
唐景香語氣冰冷下來,似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下面的三個字來。
「你會死!」
話音一落,她的手裡摸出一個令牌,而且也不但是她,包括金臨風、石震風、葉寒庭三人的手裡,也同樣都摸出一個令牌來。
剎那間,包括唐景香在內,他們四人全身光芒大盛,化為耀眼炫目的白色光芒。
「這……不好!」
那紅袍老者厲喝一聲,化為紅霞匹練撲上前去,然而那白光轉瞬消散,讓他完全的撲一個空,那四道人影人間蒸發般,在寢宮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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