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一陣陣的號角破開長空,緊接著便是密集的戰鼓聲,在梵淨山脈上空的雲層炸響,轟隆隆的宛若打雷一般。
號角鳴,戰鼓響,儼然拉開大戰的序幕。
梵淨山脈,是厥羌兩國的天然屏障,也是南扼敵軍北侵的軍事要地,所以在得知大鄭國欲發兵北伐以後,厥國公便御駕親征在此,集結十二萬神武軍守衛於此,當真可謂是固若金湯。
大鄭國以鎮關真君為主帥,雖然只有區區七萬兵力,但卻有無極門長老孫世雄在此坐鎮,加上靈獸和奇蟲兩堂的弟子,當然不是厥國可以輕易戰敗的。
這些天,兩軍對峙於梵淨山脈下,雖然形式上劍拔弩張,也有過數次小範圍廝殺,也不過是互有勝負,傷亡局限於各自承受範圍內,始終並沒有決出真正的勝負。
這場戰爭便就陷進僵局,就好像是一桿天秤,若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在短時間是不會傾斜的。
若是沒有合適時機,雙方都不會大舉進攻的,以免傷亡變得不可控制。
但是,在今日清晨,厥國突然發起奇襲。
在號角戰鼓聲里,關隘的城門轟然大開,數萬厥國靈騎兵浩蕩而出,在厥國公身先士卒的率領下,朝大鄭軍營發起衝鋒,宛若是洪水滔天席捲而去。
「殺,給老子上!」
厥國公手持一桿開山大斧衝殺在最前面,厥國兩位侯爺護衛左右,緊跟著是三位裨將,再加上召集而來的數位金丹真君,這已經是厥國公所能動員的最大力量,畢竟百蟲穴的高手傾巢而出,否則沒有蟲魔真君的相助,他也不會在關隘里隱忍此時。
昨夜,他得到軍部的傳訊,天寶大將軍兵出忘川谷,勢如破竹的連破七城,奪回羌國的定州全境,即將揮師南下羌州。
這份軍事情報,直接宣告大鄭國北線的全面潰敗,這對於位於東北戰線的厥國來說,實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同時,軍部傳來命令,讓厥國公全力伐鄭。
當然,即便是軍部沒有下令,厥國公都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有利的戰機稍縱即逝,若是他仍舊猶豫不決的話,將會措施重挫大鄭國的大好時機。
所以,夜裡尚且不及偵查,他便就在清晨發起總攻。
相信,大鄭國北線失利的消息,也一定傳到大鄭守軍鎮關真君耳里,現在怕是亂成一團,說不定已經準備撤離。
這厥國是典型遊牧民族,草原上豢養的靈駒數量極多,甚至都走私到大鄭國去,以前有專程馬隊前往魯國曲埠,用靈駒換取聖器宗煉製的法器,但這兩年隨著無極門煉器品牌的崛起,這馬匹更多走私往九指王城。
這方面可以看出來,厥國的靈騎兵如何的厲害,特別是厥國公的坐騎,那是一匹七階的白虎駒,生的是虎頭馬身,疾馳起來風馳電摯般,若非不是他刻意壓制的話,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就衝進大鄭國的軍營。
不過也奇怪,厥國已經是鼓聲如雷,戰馬的鐵騎聲連大地都震動起來,可是前面的大鄭國軍營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沒有聽到一樣,那種死寂般靜謐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不對!」
厥國公立即控馬勒僵,將手中開山斧高高揚起,示意軍隊立即停下來。
「君上!」
兩位厥國的侯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不解,他們也有些不明白,為何鄭國軍營如此的安靜?
「兩位侯爺,這大鄭國好**猾,弄不好給老子唱空城計。」
厥國公嘴角微微的一撇,冷笑說道:「倘若,老子現在衝殺進去,說不定裡面有重兵埋伏,到時候反倒大為不妙。」
「君上英明!」
兩位侯爺神色不由凜然,頓時間如臨大敵起來。
「不過,是不是空城計,只要一試便知。」
厥國公冷哼一聲,便沉聲下令道:「來人,讓騎射營給老子狠狠的射。」
「是!」
一位貼身裨將轟然應是,立即便領命傳令下去。
當下,上萬騎射營將士衝上前去,距離大鄭國軍營不過兩三里外,便就一起萬箭齊發,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就擊潰軍營的陣法禁制,箭矢如雨般的落進去,可卻好似泥牛入海般,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
厥國公原本凝重的臉色,此時漸漸的緩和下來,他微微的閉上眼睛,似乎是放開神識去感應,可卻在片刻間便就睜開眼來。
「這……沒有人!」
厥國公神色有些詫異,可轉瞬間便明白過來,心想怕是大鄭國在北線失利消息傳來,駐紮在此的大鄭軍隊連夜倉皇而逃,當下伸手一拍大腿,滿臉懊悔道:「他奶奶的,居然逃得挺快的,老子還是晚來一步。」
說到這裡,他立即拍馬衝上前去,既然只是一座空營,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果然,等到厥國公率軍衝進轅門,只見這軍營里空空蕩蕩的,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而且顯得是凌亂不堪,到處可見丟棄的兵器盔甲,連灶台上的早飯都只做一半,可見當時逃走是如何的慌亂?
「走,去中軍大帳!」
厥國公率眾衝進中軍大帳,裡面同樣是空蕩蕩的,四周的燭火尚且燃燒著,正中火盆里的炭火還沒有熄滅,可見是在夜裡緊急撤退的。
「嗎的,逃得比兔子還快!」
厥國公正在破口大罵,忽然四周的燭火搖曳起來,正中的火盆居然往下沉去,就好像是陷進沼澤沙池一樣,地面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不好!」
厥國公大吼一聲,大斧劈開頭頂的營帳,頓時間便就掠空而起,那白虎靈駒也虎嘯一聲,雙翼在馬背里生出,飛來馱起他升到上空。
可在這時候,他的心卻越來越沉下去,卻見方圓數百丈的軍營,地面開始雪崩般的塌陷起來,裡面生出數以萬計的流沙漩渦,周邊泥土如流沙般席捲,儼然有著越陷越深的趨勢。
這是流沙陷阱,軍營下的地面,已經被無上神通化為流沙池。
這時候,已經有三四萬神武軍衝進軍營,除一些實力較高的軍中將領,幾乎都完全陷在流沙里,苦苦掙扎似乎難以脫身。
「快,速速施法,破掉流沙!」
厥國公連聲的嘶吼起來,這時候只要組織人手,施展土屬性的法術用來控制,也是有時間營救這些士兵的。
「轟轟轟......」
然而,卻就在這時候,那流沙里不斷傳出轟雷般炸響,每一道炸響都像是築基真人的自爆,連續傳來上百聲炸響,就好像是火山在噴發,裡面慘叫聲連連,黑色濃煙遮天蔽日般,卻是說不出的驚世駭俗。
「火雷符?」
厥國公臉色瞬間慘白起來,顯然是認出這爆炸為何物,這是消耗性的符籙,具有極其霸道的炸裂效果,品階怕是足有五階以上,即便是修為不弱的築基修士,在稍有不慎下都會被活活炸死。
在這流沙陷阱下,上百火雷符轟然炸裂,這些厥國騎兵焉有命在?
厥國公的心都在滴血,這些戰士還沒有上戰場,就在這裡被炸死活埋。
無極門,好生的卑鄙,果然是在唱空城計?
厥國可謂出師不利,這一仗沒有殺一個敵人,便就損失三萬以上的神武軍,可卻就在此同時,在千里以外的定州,戰況卻是完全不同。
不到兩天時間,呂安雄領著三十萬大軍南下,可謂是氣勢如虹,推古拉朽一般,連破定州的七座城池。
可這七座城池,卻全部都是空城,沒有任何大鄭士卒守衛,沒折一兵一卒便就拿下,甚至大軍剛剛兵臨城下,城門便就已經被打開。
這是……空城計?
呂安雄可從來不這樣認為,因為他率領大軍所過,看到的全部都是空城,卻沒有任何的計謀,這是典型的棄城而逃。
到此刻,他完全可以確定,大鄭國絕對是懼怕自己,得知天寶大將軍揮師南下,自知是螳臂當車,根本難以抵擋的,所有慌忙撤兵以避鋒芒。
無可厚非,畢竟無極真王不在,無極門誰人是自己對手?
這時候,呂安雄已經不在尋思麾下四魔將的去向,這本來便是在域外招來的修真高手,對於自己也沒有忠心可言,平時好吃好喝供應的,真正上戰場要當逃兵,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當下,定州已經全然奪回,接下來的目標便是羌州,此州是羌國的中心,若是可以奪取的話,也等於將羌國全境囊括手中。
連續兩天的千里奇襲,即便是呂安雄精力充沛,可是麾下將士卻疲憊不堪,暫時便就在臨近羌州的城邑里修整。
奪取七城,每城要留守一萬將士,不但要維護秩序,更重要是保證後方糧秣供應,所有此刻跟隨呂安雄的將士,也只有二十三萬人馬。
不過,大戎兵力依舊雄厚,依舊是大鄭的兩三倍以上,即便無極門將戰場選在羌州境內,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然而,呂安雄卻不知道,他已經犯下兵家大忌。
誘敵深入,補給戰線過長,這將埋下他戰敗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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