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易雲天失聲吼道,臉色痛苦而又猙獰。無數的光柱從幻海湖底沖天而出,將「幻滅」的氣勢生生抵住。
「轟、轟、轟」宛如兩顆恆星相撞的光芒將天地映成灼眼的白晝,幻海四周諸峰也隨之晃動不息。
待得光芒褪盡,朦朧的水汽里,顧墨滿身是血,雙眼赤紅,艱難地維持著身形立在水面上。遠處,易雲天護著秦淵,大口地喘著粗氣,原本黑色的長髮此時已是雪白,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幾十歲。
「師伯,你」秦淵一把扶住即將癱倒的易雲天。
「老賊!竟是殺不了你了!」顧墨強忍著劇痛,低聲吼道。
就在此時,道道流光閃現,幻海湖面現出重重身影,乃是幻海諸峰弟子趕到。
「師兄!」雲遙峰長老墨清遠大喊一聲,滿眼驚訝。剛才那令天地顫動的氣息令他震撼不已。莫不是親眼所見,怕是不敢去相信這是人力所為。
「爺爺!」易如曉一臉疲倦,急切地喚道。
易雲天見勢,緩緩立起身來,指著顧墨道:「朔月之人,他奪了『訣別之靈』」!
「朔月!訣別之靈!」眾人皆是一驚。
「天霽劍陣!」天清峰長老雲若翻大吼一聲,絲毫不敢有半點懈怠。
眾弟子得令,迅速擺開劍陣,凜然的氣勢轟然而至。
「賊人,還不束手就擒!」雲若翻厲聲道,引著弟子移陣攻去。
「不妙!」顧墨見狀一個虛晃直衝向真元已將耗盡的易雲天。此刻,易雲天是唯一的突破口。
眾人一見大驚,無奈顧墨先行一步,這一步便是無法逾越的距離。易雲天已然動彈不得,像是待宰的羔羊,淡定自若。
顧墨一個欺身便已到了易雲天身前,他猙獰的面孔獰笑著,扭曲著。手臂化作利刃砍向一動不動的易雲天。就在這時,一道火紅的真元迸發出來,秦淵一把攔在了易雲天身前。他強忍著劇痛,催動著右臂里的真元迎向呼嘯而來的顧墨。
「去死!」顧墨吼著,砍向秦淵的手臂。突然,秦淵張開了手臂,一把就扣住了顧墨兜里的「訣別之靈」。
「啊!」顧墨的手刀生生擊中了他的胸口,頓時胸骨碎裂,大口鮮血噴涌而出。然而,秦淵依舊緊緊地扣著「訣別之靈」,嘴角微微上翹。
「滾!」顧墨喝道,猛地一腳踹在秦淵腹部,奪路而逃。秦淵整個身體便如流矢一般栽入湖底,『訣別之靈』閃動著絲絲流光,也消失在了湖裡。
「追!」雲若翻大吼一聲,身形還未動,卻見觀海峰長老周懿攔在了身前。
「窮寇莫追!尋找秦淵與『訣別之靈』要緊!」周懿冷靜地說道。
「對!周懿說的沒錯。尋找『訣別之靈』要緊!」墨清遠一收利劍,猛地竄入幻海湖中。
「撲、撲、撲」,弟子們見狀,也紛紛竄入湖底。
「爺爺!」易如曉一個飛撲便靠了過來,「你」。
「爺爺沒事,只是真元耗盡,修養幾日便無礙了。」易雲天艱難地說道,深情地望著眼前的易如曉。此刻她雙眼紅赤,滿含的淚水呼之欲出。
「爺爺真沒事,倒是秦淵,不知他怎麼樣了?」說罷,易雲天焦慮地看著湖面,期待弟子們快點就出秦淵。
「爺爺,我也去尋秦師兄!」易如曉手臂一拂,拭去眼角的淚水,隨即一個飛身竄入了湖底。
動盪不息的幻海湖,此刻已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柔和的月光透過清澈的湖水,將整個幻海湖裡點綴上了一片銀光。
秦淵被顧墨一腳重重踹下,意識在那一刻已然靈魂出竅。直覺過了許久,秦淵才漸漸甦醒。潺潺的水聲在耳邊低吟,猶如仙子的低聲細語。
「這是哪裡?」秦淵微微睜開眼睛,卻發覺自己不在水中。火紅色的真元縈繞四周,將他團團包住。
「原來這是湖底,是這真元將水隔開!」秦淵思索著,緩緩爬起身來。胸口和腹部的劇痛,早已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他每動一下,便覺體內氣息紊亂,令人不能呼吸。
秦淵緩緩注視了周圍一番,陣陣流光在湖底的沙石上隱隱閃動,映得周圍一片光暈。
「嗯,『訣別之靈』呢?」秦淵這才發現,剛才墜入湖底時,『訣別之靈』不知去向了。
「啊!」心亂則氣亂,一口鮮血再次湧出來。秦淵按著胸口,慢慢平息體內亂竄的氣息。
「一定要找到那『訣別之靈』,族長耗盡氣力就是為了奪回它,想必對幻海一族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東西!」秦淵氣息漸緩沉思道。
想罷,他費力地站起身來,接著片片流光環顧四周。突然,遠處一絲流光閃動,火紅的真元跟著閃耀起來。兩者遙相呼應,此起彼伏。
「這是?」秦淵凝視前方,「幻海的呼喚!」
「前去看看!」秦淵咬緊牙關,邁開腳步。隨著一步步的邁進,遠處的流光跳動得越發頻繁,右臂也開始顫動不息。
一步、兩步,秦淵艱難地接近那閃動著的流光,汗水、血水融合到了一起,滲透了他的長袍。他瞪大著眼睛,不讓意識模糊,向著前方走去。
待到了近處,秦淵猛地一呼氣,向是卸下了萬斤重擔。然而此時,那悸動不安的流光消失了,周圍漸漸黯淡下來。
秦淵一怔,靠著右臂的真元仔細巡視四周,卻只是到處漆黑。
「這是怎麼回事?」秦淵尋思著,眼睛瞪大了看著無盡的漆黑。就在這時,水流突然變得湍急,道道暗流湧向秦淵。
秦淵一個踉蹌,被暗流衝倒,錐心的痛楚、刺骨的寒意又一次侵蝕著他的毅力。幸好有真元護體,否則被這暗流擊中定是粉身碎骨。
「不,我不能就此放棄!」顧墨強撐著,緩緩立起身軀。四周暗流激盪,稍不小心便會再次被擊倒在地。秦淵小心翼翼的緩慢向前移動著,前方無盡的漆黑,像是無底的深淵,恐怖而又令人迷茫。
突然間,秦淵的身體仿佛將前後的漆黑劃開了一道口子。頓時,四周一片絢爛,他竟步入了令一個空間。
「這是哪裡?」秦淵一怔,被眼前的情景呆住。只見原本的漆黑一片恍然間便消失了,四周也沒有流水,卻是處處散發著親和的七彩光暈,此刻他身上的痛楚竟完全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覺得難以呼吸。絢麗如琉璃的巨大方石整齊地鋪在地上,其上各種怪異的圖形變化莫測,讓人看了痴迷。大朵大朵的白色花瓣,漫天飛舞,卻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竟不會落在地上。秦淵入神地望著天空,柔和的光芒灑落下來,將他染成了白色。許久,他緩過神來,伸出手去觸摸飛舞著的花瓣。卻見那花瓣竟是虛無的,抓不到手中。他往前邁了一步,水波般的光暈在他腳下蕩漾開來,激起層層漣漪般的微波。
「想不到幻海湖底竟有如此洞天!」秦淵激動的念道。突然間,右臂再一次悸動不安,並且越發的狂躁。
隨著右臂的悸動,眼前的空間也動盪起來。一時間巨大的磚石地面光彩四溢,道道流光順著點點痕跡貫穿起來。已然一個類似陣法的圖形現於地面。
突然,秦淵前方出現了一個光點,竟是那「訣別之靈」。道道光圈如血管里的血液般,在「訣別之靈」內部緩緩流動,散發出異樣的靈動氣息。瞬間原本微弱的光點陡然劇增,散發出耀眼無比的光芒。秦淵本能地閉起雙眼,待得光芒漸漸消散,才敢緩緩睜開眼來。卻發現,原本那光點處有一人立於那裡。只見那人身形高大,足有丈余。寬大的額頭,高挺的鼻樑,一副不怒而威的氣勢。寬大的白袍下,白色光芒微微蕩漾。他深邃的眼睛恰似看穿世間萬象,透著犀利的靈光注視著秦淵。
秦淵一怔,機警地舉起右臂嚴陣以待。卻發覺右臂里的氣息安靜異常,再也沒有了先前的不安和躁動。秦淵仔細瞧去,只見那人像是由無數的光點匯聚而成。道道流光順著地面上的點點細痕,流竄到那人身上。
「呼!」一陣龍嘯,秦淵右臂里的真元帶著滄瀾的氣勢,呼嘯而出。秦淵定睛一看,一條通體火紅,巨大無比的巨龍閃現在眼前。紅色的光暈將那巨龍包裹其中,陣陣流光在火紅如碳的鱗甲上隱隱躍動。
「蚩尤神!」巨龍宏大的聲音響起,恭敬地向那人俯身。
那人碧綠的雙瞳,閃過一絲精光,和藹地說道:「九天炎龍,不曾想四千年後,我們主僕依舊可以再見。」那人說著,語氣中帶著萬分感慨,歷經滄桑歲月的重負隨即釋然。
「九天炎龍!」秦淵一怔,「這便是九天炎龍。當初在南炎聖地見到的巨龍就是它了。原來它一直棲息在我的右臂里。」
「蚩尤神,我不負重託,將他帶來了!」九天炎龍聲音低沉道。
那人聽罷,微微點頭,對著秦淵說道:「孩子,我等這一天已經有四千年了!我和軒轅的心愿也終於可以了卻!」那人緩緩說著,聲音不大,卻像是在秦淵耳邊響起。
「你是何人?」秦淵注視著眼前這人,絲毫不敢懈怠地問道。
「我是蚩尤!」那人答道,原本耀眼的光芒此時已化作團團柔和的白光,絲絲暖意彌散開來。
「蚩尤!」秦淵一驚,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人會是蚩尤,傳說中的那個豹頭虎身、與黃帝大戰而敗的蚩尤。
「孩子,你莫要驚訝,我確是死了。」蚩尤繼續說道,面色略顯痛苦,「不過,無論是在人世間還是不周山,世人皆不知我與黃帝的用心苦心。」
秦淵又是一怔,心裡念道:「蚩尤不是戰敗於黃帝而死的嗎,莫非事有蹊蹺。」
「孩子,聽我慢慢道來。」蚩尤說著,塵封了數千年的記憶之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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