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易雲天、秦淵二人便動身出發。輕柔絲滑的薄霧將連綿不絕的山脈包裹其中,與九霄之上滾滾如海的雲層映成一片,令人產生置身仙境的錯覺。二人徜徉其中,不由得速度緩慢下來。
秦淵微閉雙眼,敞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如神仙一般騰雲駕霧,而現在卻做到了。
易雲天望了一眼秦淵,微微笑道:「淵兒,怕是第一次在雲霧之中御空飛行吧?」
秦淵睜開眼,愜意地笑道:「是的,師父。這般雲中來霧裡去的感覺,真是奇妙!」
「哈哈!」易雲天朗聲笑道,「淵兒,我且問你,對於月夜,你有何看法?」說罷,臉色微微嚴肅下來。
秦淵定了定神,讓心思從自己的遐想中收回,說道:「我觀月夜,不像是大奸大惡之徒,甚至還能從他眼神里看出親切的感覺!」
「哦,」易雲天微微點頭,若有所思,「他的道力高深莫測,怕是已然影響到你的感覺!」
「影響到我的感覺?」秦淵略感疑惑,「師父,您是說他的眼神之中蘊含著道力,使我產生了錯覺?」
「極有可能!」易雲天答道,「不過,說不定你與他命中有緣,倍感親切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日後他若與蒼生為敵,你可不能心慈手軟!」
「嗯!徒兒知道了!「秦淵應道,腦海里再次呈現出月夜那柔和的目光。
「劍塚山就要到了!」易雲天指向前方,朦朧迷霧之中,一處巍峨的陰影隱約其中。二人身形一竄,便如清風撩開薄霧般,飛到了劍塚山之前。
卻見秦淵一怔,被眼前的劍塚山所吸引。此山呈倒錐形,如一柄利劍立於大地,浩瀚氣勢凝聚其中,讓人心生顫鳴。山上不見一處樹木,到處一片銀光閃爍,像是無數的寶石鑲嵌其上。
「這便是劍塚山?」秦淵低嘆道,果不虛言,山上那點點銀光,應是無數的利刃反射而出,道道寒光竟令人心生畏懼。
「淵兒,這劍塚山上無數兵器,乃是先祖所用。他們陣亡之後,魂魄不肯離開此地,便依附在其兵器之上,使得兵器有了生靈。數千年來,日月精華的蘊澤,每一件兵器都飽含天地之力。然而,靈性的高低也決定了它所能吸取的天地之力。有的兵器,汲取的天地之力過少,便和普通的兵器沒有二樣;而那些汲取了豐富天地之力的兵器,卻如同神兵利器。不過,既然它們有了靈性,便會自由選擇主人。所以,今日你到此處,不是你選兵器,而是兵器選你。能取得什麼樣的兵器全看造化了,若是沒有一件兵器願意追隨你,那麼今日便白跑了。」
「哦?」秦淵略感驚奇,目光正好落在了易雲天身後的噬芒之上。
易雲天會得其意,笑著說道:「噬芒也是在此處覓得,追隨我已經百年之久了。去吧,我在此處等你。」
秦淵點了點頭,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蕩漾不已。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飛進前方的迷霧之中。巍峨的劍塚山,高高在上,而他卻渺小的宛如一粒砂子。內心的澎湃,讓他身軀隱隱發抖,他抬頭望著沖入雲霄的山頂,身形一動,飛竄而去。
劍塚山倒錐而立,除了山頂別無一處可以落腳。秦淵飛到山頂處,朝下望去。卻見一陣寒光呼嘯而來,戰場上金戈鐵馬的陰影仿佛存活了數千年,一直保持至今。秦淵一怔,定了定神,俯身下去。還未落地,便見一道寒光閃過,刺耳的尖銳聲隨即而來。秦淵身形一閃,卻是一柄利劍擦身而過。秦淵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第二柄、第三柄,而後無數柄的利器從劍塚山上呼嘯而出,朝著秦淵飛馳而來。
「這?」秦淵大感不妙,金色真元隨即燿起。他身形一竄,避過茫茫如箭矢般的利器。但還未定神,那些利器便划過一道弧線,再次飛馳而來。漫天的兵器,如九天銀河落入凡間般,朝著秦淵奔涌而來。
不遠處的易雲天也發覺劍塚山的異狀,隨即疾馳而來。但是漫天的劍雨,如同無數的武士駕馭著自己的兵器廝殺一般,即便是易雲天在這等情況之下,也只能退避三舍。他心急如焚般地看著秦淵,卻是靠近不得。
「喝!」易雲天大吼一聲,藍色真元大盛。他猛地一甩噬芒,黑色長劍挾著熾熱的藍色真元呼嘯而出。無數的劍影從噬芒之上分裂而出,然而在劍塚山面前,這些劍影又顯得如此的淡薄。道道劍影,追著漫天劍雨而去,可是卻被那些富有靈性的利器生生避開。眼見著秦淵就要被劍雨追上,易雲天臉色慘白,卻無能為力。
秦淵奮力地在空中疾馳,時而轉變方向試圖擺脫開這些來勢洶洶的利器,卻無論如何費力終是逃脫不得。秦淵猛然一個急停,瞬間回身飛去。漫天的利器,突然分為兩股,一前一後撲向秦淵。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秦淵再也無法脫身。「前有阻截,後有追兵,若是停下身來,憑真元硬拼,怕是會被刺成刺蝟。」秦淵默念著。卻突然間,一股劍雨划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預知了秦淵的路線一般,生生擋去了逃路。
「如何是好?」秦淵心中大驚,身後是漫天利器轟然而來,身前又是無數的寒光呼嘯而至。唯有身旁,唯一的出路卻又被劍塚山擋住。
「啊!」秦淵大喝一聲,不顧一切地撞向劍塚山。
「轟隆!」一聲巨響,易雲天心中大驚,卻見劍塚山上已被秦淵撞開一口洞穴。無數的利器,如蜂群般向著洞穴涌去。
只見洞穴之內,一道紅光閃耀,無數的利器瞬間拋飛而出。易雲天定睛看去,那被秦淵撞開的洞穴,仿佛被一道圓形屏障隔住。圓形屏障之上,道道火紅色流光如流水般旋轉不息,如一枚火紅程亮的明盤。無數的利器飛刺上去,剛一接觸便被反彈出來。
頓時,利器紛飛,如天女散花般四處飄灑。只是被拋飛的利器,須臾之後又再次朝著洞穴呼哧而來。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突然,洞穴內的那道屏障陡然一顫,令周圍空氣也凝結了一般。奔涌而來的利器,竟一剎那間停滯下來。火紅的屏障緩緩散去,最終化作一柄利刃。只覺,一股衝擊轟然而至,宛如神靈的怒吼,撼動天地。那些飄飛的利器,頓時一陣顫動,紛紛飛舞而去。
「這?」秦淵渾身是血,驚異地看著洞穴口處的那柄利刃。只見火紅色的光芒,如炭火般奪目,隱隱閃現。秦淵慢慢靠近,出奇地盯著那柄利刃。這利刃五尺長、一寸寬,薄如蟬翼,類似一把長劍,但是卻沒有手柄,兩端皆是銳利無比的鋒芒。劍體火紅透明,微微發顫,散發出淡淡的、熾熱如火的光暈。
秦淵像是著魔般被這把劍吸引,那鮮活如熱碳的劍身,仿佛就像是一股熾熱的空氣,靈動而又明快。秦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觸摸那柄利劍,那劍卻是一顫,整個劍身模糊起來,像是要抗拒秦淵。急速顫動的劍身,使得利劍的周圍形成了鋒利的劍氣,若是冒然靠近,定會被它切的粉碎。然而,秦淵卻像失去了意識般,絲毫不顧鋒利的劍鋒,一把抓了過去。
「嗤!」鮮血湧出,秦淵的右手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然而,那柄利劍卻停止不動了,沒有了振顫,沒有了悸動。滴滴鮮血順著手指滑落到劍身之上,那利劍便如吸允久違的甘泉一般,安靜下來。秦淵握著這把利劍,眼睛裡流露出欣喜之色。
秦淵微微一揚手,利劍「咻」的一聲消失了。可是秦淵卻能感到它就在身邊,只要自己內心一聲呼喚,它便會再次出現。
「如此輕薄的利劍,火紅透明,便喚它為『炎翼』吧!」秦淵如是想到,一個躍身飛出了洞穴。
外面易雲天正欲闖進洞去,見秦淵飛身出來,心中一驚。「淵兒,你傷勢如何?」易雲天見秦淵一身是血,關切地問道。
秦淵微微一笑道:「師父,弟子無礙,只是些皮外傷!」
「無事便好!」易雲天緊鎖的眉頭始才鬆弛開來,「開來今日我們是要白跑一趟了。」
「哈哈!」秦淵笑著,「師父,且看我的兵器!」
說罷,輕喝一聲「炎翼」,便見身前一道火紅色的流光閃現,定睛看去卻是一柄薄如蟬翼,火紅透明的利刃。
「啊!」易雲天不由地輕呼一聲,只見這「炎翼」,微微顫動,如鳴蟬震動的雙翼,一時間殘影重重,已看不真切劍身。
「好劍!」易雲天不由地稱讚道,身後噬芒竟也悸動不已。
「師父,只是這漫山的利刃為何偏要追著我不放?」秦淵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不由地心悸。
「或許,這些陣亡勇士的魂魄察覺到你是黃帝後人吧!」易雲天若有所思道。
「嗯!」秦淵點點頭,心中想到,「蚩尤神當年並沒有將真相告知自己的族人,這些死去的勇士,對黃帝後人心生怨念也是可以理解的。幸好,「炎翼」的出現,解救了自己。
易雲天拍了拍秦淵的肩頭,微微笑道:「既已覓得兵器,我們也速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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