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閘儀縣的傳聞如何,夜明等人並沒有去關心。
淚玲將魚怪的屍體帶到了深山中,用鋒利的貓爪切割魚肉。
夜明架著驢車,載著趙玉婉跟到了山中。
從萬兩袋中取出大量鹽巴,扔給淚玲,他則架起了燒烤架。
趙玉婉又是疑惑:
「這麼多鹽,哪來的?」
「縣衙倉庫里拿的。」
夜明隨口回了一句。
「你們還偷鹽?」
趙玉婉感覺這兩位做事也太不講究了。
夜明搖搖頭道:「不是偷,是等價交換。我們除掉了這魚怪,幫助閘儀縣消滅了大危機,就是收千兩銀子也不為過,區區一點鹽巴,是縣衙賺大了。」
趙玉婉覺得夜明說的很有道理,可總覺哪裡不對:
「可是,你們沒有打招呼啊!」
「做好事不留名,保持神秘就好了。」
「我是說,你們偷......換鹽的事。」
「新鮮的魚肉,開烤,開烤!」
「不要岔開話題!」
很快,一片肥美的魚肉烤好了,夜明遞到趙玉婉面前:
「來一塊!」
「這是妖怪......我不吃!」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等等,好像......挺香的。」
這魚怪太大了,足有樓船大小,三人都吃撐了,也沒有將其吃完。
「還剩這麼多,浪費了。」
夜明看著幾乎還算完整的魚怪,盤算著要不要留給山裡的野獸算了。
淚玲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從魚怪體內掏出妖丹。
作為貓妖,淚玲似乎可以直接壓制魚怪的妖丹,對著妖丹吐了一口氣,妖丹發光,竟然將魚怪的身體收了進去。
妖丹中呈現了一尾魚的虛影。
夜明好奇:「妖丹還能這麼用?」
淚玲得意的笑了笑,用繩子將妖丹串起來,掛在自己脖子上,這樣想吃的時候,可以隨時取出新鮮的魚肉。
「不錯,有做家貓的覺悟,鈴鐺都自己栓好了。」
夜明稱讚了一聲,惹得淚玲怒目而視。
她現在也不怎麼怕夜明了,這個大魔頭特能忍,只要目的沒達到,絕不會提前翻臉。
「本來說給你買新衣服的,這次耽擱了,下次進城裡再買吧!」
夜明對趙玉婉說了一句。
趙玉婉點點頭,其實她現在也不是那麼在意了,感覺這身舊衣服也不是不可接受。
夜明又隨手卜了一掛,意外感應到了一股濃郁的三屍之氣。
見此,夜明雙眼微睜,露出一絲笑容。
淚玲見此,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每次這個大魔頭出現這種笑容,就一定有事要發生。
兩人一貓再次架上驢車,前往夜明占卜之處。
路上又遇到一波山賊和兩伙有歹意的人,夜明美美的享受了一番人類的負面情緒後,滿意離去。
「那些人身上明明有錢,我們為什麼不趁機搶走?」
趙玉婉有點疑惑的問道。
夜明很是意外的「看」向她:
「趙二小姐,這才幾天,你居然就有往賊婆子方向發展的跡象了?」
「楊公子,你這是什麼話?他們本就是惡人,得來的錢財也必定是不義之財,搶了他們的,也算是劫富濟貧了,戲文里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之前你還說戲文里的不可信呢?」
「哎呀,此一時彼一時嘛!」
「人間事,人間了,剿匪除賊是官府的事,我不管。」
「可是他們意圖對我不軌,還想殺你!」
「那你去殺了他們好了。」
夜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是什麼,他是魔?
作為一個魔,為什麼要殺這些製造各種負面情緒的人?
這些人可都是禍亂天下的寶貝啊!
夜明才不捨得殺!
他現在不殺人,不但是不想過早沾上孽力,也是要留著這些惡人,為自己將來魔臨天下提供優質的負面環境。
在夜明看來,每一個惡人都是寶,自然不能殺。
與夜明溝通無效,趙玉婉嘆息了一聲:
「楊公子心善,不願傷人,玉婉理解。
可有些人,就是該死,如此婦人之仁,實在不該。」
夜明有點稀奇的看著她,沒想到這位居然還是個殺伐果斷的。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嚴格來說,夜明是和惡人們一邊的,他現在做的事情,其實是「叛徒行為」。
驢車正走著,卻見前方有不少農夫正在地里勞作,如今正值秋收之際。
因為上半年的蝗災,今年收成不怎麼樣,農夫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的。
驢根踏實耐勞,還很懂事,那怕是路過田地邊,也絕不會順口吃麥稈,這放在其他家畜身上,是不可想像的。
板車一路進了村子,找了個地方停下,夜明睜開眼,望了一眼遠處的一座山:
「目標就在那座山上,不知是三屍氣中的哪一種......」
夜明有了些小小的期待,雖然根據強度來判斷,應該不是最強三屍氣類型,但品質也不會差。
正打算吆喝幾聲,算下命,掙點錢,卻聽村中有人大喊:
「集合,交秋糧了!」
交秋糧的聲音不斷響起,面黃肌瘦,神倦力疲的村民們扛著大袋小袋的糧食來到村口集合,就在夜明等人不遠處聚集,都省得夜明挪地方看好戲了,隨手一個障眼法,隱藏了趙玉婉的容貌。
趙玉婉也是第一次看到收秋糧的官差,坐在夜明跟前,好奇的觀看。
一隊差役趕著牛車,帶著糧斛來到村口。
為首的主簿拿出村中花名冊,開始唱名交糧:
「李三根。」
一個瘦弱的小老頭站了出來。
主簿看了他一眼,念了他家的田地量,喊道:
「交糧四十斤!」
李三根不舍的將一袋糧食往糧斛中倒,一直將糧斛倒滿。
這時,一個差役上前,一腳踢在糧斛上。
糧斛中冒尖的部分糧食一下撒了出去。
李三根見此,大為心疼,就要去捧地上了糧食,但卻被那差役一腳踩在手上。
「誰讓你撿的,他媽的,想死不成?」
「糧食,糧食灑了!」
「灑了就灑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快,再添糧進斛,稅糧不夠,老子要你的狗命!」
差役又踢了李三根一腳,詈罵道:
「賤坯子,快點!」
李三根手被踩了,又被踢了一腳,還要多交糧食。
幾十歲的人了,還是沒忍住,當場就哭了出來。
但哭也沒用,差役見他沒有補交糧食,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鞭子,狠狠地抽了起來。
李三根被打的抱頭蹲地,默默承受。
其他的村民們都是心有戚戚焉,眼中滿是恐懼,沒人幫李三根說話。
一旁的趙玉婉看不下去了,本來她還好奇差役是怎麼收稅糧的,誰知見到這一幕,心中不忍,看向夜明:
「楊公子,你快幫幫他!官差在打人啊!」
「聽到了,聽到了。不是說了嗎,凡人的死活我不會管的!」
夜明擺了擺手,並不打算插手。
「那你又為何救我?」
「因為你命不該絕。」
夜明隨口應付。
之所以救趙玉婉,是因為她與自己收集三屍之氣有關聯。
趙玉婉見夜明不管,站了起來,對著打人的差役喊道:
「住手!」
差役打人正打的爽呢,沒想到還有人敢阻止自己,剛想發怒,卻發現居然是個大美人,眼睛都看直了。
其他差役也看到了,都頓時眼神都不一樣了。
方才趙玉婉被夜明施了障眼法,隱藏了真實容貌,但她此時主動站出來,障眼法就破了,真容顯露,自然是引人注目。
那差役見是個大美人,頓時起了心思,正打算調戲一下,卻被身邊的主簿止住了。
「吳主簿?」
差役不解的看向吳主簿。
吳主簿是個有眼力勁兒的,見趙玉婉雖然穿的有些破,可那衣物都是綢緞,而不是粗布麻衣,身份絕對有些問題。
「你是哪家的小姐逃難?還是大戶人家的逃妾?」
吳主簿問道。
被吳主簿這麼一問,趙玉婉一驚,眼神變得躲閃。
吳主簿是個人精,一看趙玉婉的反應,就意識到她的身份有問題,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這女子很可能是大戶人家的逃妾,抓回去,交由知縣大人發落!」
幾個差役聞言,眼前一亮,這可是再好不過的藉口。
這樣的大美人弄回縣衙去,大家都能玩一玩兒!
有了主簿的命令,差役們好似得了天命一般,滿臉淫笑的就圍上了趙玉婉。
趙玉婉下意識就往夜明身後躲,那幾個差役壓根兒不在意夜明,其中一人順手一棍打向夜明,就要把人打暈。
夜明則是嘆了一聲,揮動手中竹棍,輕易將一群差役全部打翻在地,再往前一步,瞬間就出現在了吳主簿的面前。
吳主簿嚇得癱坐在地,口中語無倫次,「你你你」的說個不停。
夜明笑著「看」向吳主簿道:
「你可知我是誰?」
「不......不知。」
吳主簿上下牙齒打顫,滿臉驚懼,其他差役們也是見了鬼一樣。
「我是靈璧公主座上賓,與她相交莫逆,你們竟敢公然襲擊我?該當何罪?」
夜明笑問道。
吳主簿聽到夜明所言,當場嚇尿了。
要問靈璧府誰最大?
知府都只能排第二,靈璧公主才是最大的!
就夜明的窮酸樣,在此之前說,他肯定不信。
但現在夜明這麼說,他卻是深信不疑。
因為夜明展現出的本事,絕非常人。
而靈璧公主之前在蝗災之事中請來「妖怪」相助的事,廣為人知。
對方說自己和靈璧公主有交情,那很可能是個妖怪!
一想到自己面對的是個妖怪,吳主簿就嚇得亡魂皆冒,屎尿俱下。
「放心,我是好人,不會為難你的。」
夜明笑著拍了拍吳主簿的肩膀,
「你可以繼續收稅糧了。」
說完,又坐回了板車上。
此時的吳主簿恨不得長翅膀飛走,哪還有心情收稅糧。
可面對一個「妖怪」,他是真不敢跑,就這麼癱坐在地,吩咐差役們繼續收糧。
差役們也都被嚇得不輕,又不敢跑,只好客客氣氣的收糧。
這次,再沒人敢玩淋尖踢斛那一套了。
以最快的速度收完糧之後,一群人架著牛車,一刻不敢停的跑走了。
見這些人離開,趙玉婉滿是歉意的看向夜明:
「楊公子,奴家不是有意利用你的,只是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見趙玉婉滿臉歉意的樣子,夜明笑道:
「那就罰你為我捏肩。」
趙玉婉聞言,面露喜色,乖乖為夜明捏肩。
夜明手一招,施了個障眼法,將趙玉婉真容遮住,口中說道:
「真正的好戲還沒開始,一會兒可不要太衝動了。」
「還有誰要來?」
「稍後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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