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上驢車,趙玉婉感覺輕鬆許多,能夠承受住板車的顛簸了。
她現在隱隱感覺,自己比正常男人還要強壯些。
行進了一段路程後,途中遇到了一波土匪。
要是昨天,趙玉婉一定怕得要死,但是今天的她鎮定多了,有夜明在身邊,她格外安心。
很快,土匪們就被夜明收拾了。
收拾了土匪,中午沒有找到村落,夜明讓淚玲去抓了幾隻野兔回來烤著吃。
趙玉婉沒想到這貓這麼厲害,不但能聽懂人話,居然還能抓住野兔。
「楊公子,你這貓有名字嗎?」
「淚玲。」
「淚玲,我能抱抱她嗎?」
「她恐怕不願意。」
夜明剛說完不願意,淚玲就主動跳到了趙玉婉懷裡。
夜明不以為意,一邊烤兔子,一邊撒上一些白色粉末到兔子上。
「這應該不是鹽吧,楊公子加的是什麼?」
「特製調料。」
夜明說了一句,又撒了一些到驢根正在吃的草上。
「楊公子真是細心,居然還給驢吃調料。」
吃著夜明烤的兔子,不知為何,明明沒有放鹽,味道卻一點不差。
那特製調料當真厲害,只是,為什麼吃著吃著,就有點熱,還有點想要......
趙玉婉看向夜明的眼神有了點變化,剛看過去,就見夜明伸指一點,一道陰氣打入體內,衝散多餘的陽氣。
趙玉婉隨之恢復正常。
「這是你昨晚給我治病用的藥?」
趙玉婉驚訝問道。
夜明點點頭,順便給驢根也打上一道陰氣,化解多餘的陽氣。
「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要給驢吃?」
「人吃、驢吃不都差不多嗎?而且驢根比你還先吃到。」
夜明隨口說道。
他得到驢根的第一天就在餵驢根吃虎、熊骨粉了。
「這怎麼能一樣,人是人,驢是驢,那是畜生。」
趙玉婉無法理解夜明的思維,只覺他的言論驚人。
「誰知道自己下一世是人還是畜生,誰有能確定自己上一世是人還是畜生呢?」
夜明的話讓趙玉婉無法回答,但總覺得無法接受。
好在,他們並未糾結這個問題,吃過午飯後,打算繼續出發。
這時,趙玉婉面露難色的道:
「那個,附近有茅房嗎?」
說這話,她感覺自己耳根子紅的厲害。
太羞人了......
「這裡到處都可以當茅房,你自己找地方吧!」
「嗯......那個,我一個人,害,害怕......」
「那讓淚玲和你一起去吧,放心她不是狗,不會吃的。」
淚玲頓時對夜明怒目而視,夜明卻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
趙玉婉羞的不敢看夜明,抱著淚玲到一旁的小樹林去了。
過了一陣子,再次出來,神色間還有些尷尬、羞澀。
夜明倒是無所謂,只是說了句「走了」,便先一步上了板車。
趙玉婉見夜明無所謂的樣子,反而鬆了口氣,跟著上了板車。
「今天下午應該就能到『閘儀縣』,卦象顯示,那裡有一戶人家很不錯,適合你。
去了之後,好好相夫教子,必有後福。」
夜明摸著龜甲悠哉的說著。
「哦~~~」
趙玉婉聽說找到了好人家,可不知為何,心裡卻一點不想去,甚至隱隱有點排斥。
「楊公子......」
「什麼事?」
「非要這家不可嗎?」
「怎麼,不滿意?這家算是與你最契合的了,錯過了這家,我也不保證還能不能找到更好的。」
夜明覺得這位趙小姐有點挑,自己精心幫她測算的好人家,那還能差了?
居然還在挑三揀四,是在質疑自己的卦術嗎?
趙玉婉沉默了,抱著淚玲,輕撫貓貓脊背。
本來淚玲只想打臉一下夜明才讓趙玉婉抱的,可真的被抱著撫弄後,感覺......很舒服。
呸呸呸,自己可是貓妖,怎麼能這麼墮落呢?
算了,反正她也快找到人家落戶了,自己稍稍墮落那麼一下下,也是沒問題的......
將近黃昏時分,驢車來到了閘儀縣外,只是奇怪的是,附近的行人都是神色惶惶,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緊張兮兮的樣子。
看樣子,似乎出事了。
趙玉婉也看出來了,好像是出事了。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可她還是一陣開心,有變故才好啊!
這時趙玉婉懷裡的淚玲鼻子嗅了嗅,眼睛一亮,說了一句:
「有魚妖。」
趙玉婉沒想到懷裡的貓突然說話了,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將淚玲扔出去。
但淚玲反應更快,跳到了驢根背上,看向趙玉婉:
「沒見過貓說話的嗎?大驚小怪!」
「妖,妖怪,你是妖怪!」
趙玉婉面色發白,拉著夜明,用手指著淚玲。
夜明笑了笑:「放心吧,她現在不吃人了。」
「現在......不吃了......」
也就是說以前吃人的......趙玉婉更怕了。
淚玲就知道,夜明是個慣會「安慰人」的,這麼一安慰,把趙玉婉嚇得不輕。
「別聽他瞎說,我是好貓,不害人的。」
淚玲只好自己解釋了,雖說夜明說的才是實話,但趙玉婉顯然更願意相信淚玲所說。
再加上淚玲的樣子的確好看,怎麼看也不像是壞貓,趙玉婉也有點能接受了。
難怪之前這貓表現的那麼厲害,原來都成精了。
夜明則是問道:「你剛才說這裡有魚妖?」
「嗯,聞到了魚妖的氣味兒,應該躲在水裡,不知具體位置。」
「那就進城去打聽打聽。」
說著,架著驢車進了縣城。
走到城門口,夜明直接問守衛:
「敢問,最近可有妖物作祟?」
「噤聲,你不要命了,敢這麼稱呼魚仙人!」
一個守衛制止了夜明的問話,小心翼翼的說道,
「當心這話讓魚仙人聽到!」
「哦,我是外地來的算命先生,不知可否告訴我關於這魚仙人的事?」
守衛看了看遠處,搖了搖頭:
「要麼你自己算,要麼進城裡問別人去,不要問我們。」
兩人不答話,只是催促夜明進城去。
「這裡人好像都很怕那妖怪。」
趙玉婉也被城裡的氣氛刺激到了,下意識躲在夜明身邊。
夜明笑道:「既然我們來了,那魚妖就只是一盤菜,先不管這些,幫你找到那戶好人家才是。」
一聽夜明要先幫自己找人家,趙玉婉都顧不上恐懼了,幾度欲言又止,可終究是羞於啟齒,什麼也沒說出來。
驢車在城中慢行,來到了一家朱門繡戶的人家前。
夜明點點頭,到了,就是這一家了。
可趙玉婉卻是說道:
「這恐怕是不行。」
「怎麼了?」
夜明好奇。
「楊公子自己睜眼看吧。」
夜明聞言,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這戶人家現在居然滿是縞素高掛,人人披麻戴孝。
這是出什麼事了?
可惜現在天色已晚,家家戶戶都閉門謝戶了,想找個人問也不成。
趙玉婉有些害怕,拉著夜明的衣袖畏畏縮縮的。
夜明見沒有活人可問,便打算問問本地陰差。
等了一會兒,一陣陰風吹過,夜明捕捉到了陰差的蹤跡,對空中抱拳道:
「差使留步!」
正在空中巡邏的陰差被夜明叫住,知道能看到自己的都不是一般人,發現其身邊還帶著一隻貓妖,知道夜明不是一般人,便從空中落下相見。
「閣下是何人?」
「一個途經此地的瞎子而已。
敢問陰差,此地發生了何事,為何城中之人都畏懼一個妖物?」
見夜明問出這個問題,陰差的臉色也不是太好,但還是解釋道:
「此事源於三日前......」
閘儀縣不遠處有一座閘儀湖,是整個閘儀縣的水源地。
三日前,閘儀縣大家族劉家家主六十大壽,在湖上行船十艘,廣邀好友來聚。
結果在大壽當天,不知從哪裡來了一條魚怪。
這魚怪撞翻十艘遊船,致使大量參會人員淹死湖中,做了那魚怪的口糧。
劉家老家主,以及幾位公子、小姐盡皆殞命湖中,其餘參會者,也是死傷大批。
事後,魚怪自稱魚仙人,要求縣裡每年給它獻上牛羊豬等血食供奉,否則便斷了縣裡的水源,渴死一縣之人。
城隍廟這邊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前去除妖。
只是那魚怪著實可恨,面對城隍廟的圍攻,只是躲在湖裡,不肯出頭。
陰差們在外面可以拿下那魚怪,但在水裡卻又不是魚怪的對手,魚怪只在水中出手,絕不離岸,縣城隍大人親自出手也無法奈何它。
這怪愈發囂張,甚至揚言要讓百姓給它立生祠。
陰差無奈的講了事情經過。
夜明指著一片縞素的劉家道:
「所以劉家基本完了?」
「差不多吧,如今家裡唯一的主家之人是個七歲小童,管不了事。
現在的事宜都是一個老管家在操持,老管家陽壽一到,劉家也就完了。」
陰差也是嘆息,一個大家族,就這麼被一個魚怪給禍害了。
「這魚怪如此行徑,莫不是打算化形?」
夜明合理懷疑道。
「城隍大人也是這麼判斷的,現在正在請府城隍那邊派增援來處理。」
妖怪化形比較特殊,根據種族、孽力等各種因素而有所不同。
像淚玲,修為不強時因當時沒有沾染孽力,又受了道門之氣,直接完成了化形,其後才開始積累修為的。
而這魚怪明顯是孽力過多,難以化形,先積累了修為,再準備化形的。
「楊公子,你在和誰說話?」
趙玉婉看不到陰差,也聽不到陰差的言語,只以為夜明是在胡言亂語。
「看來你和這戶好人家是無緣了,今晚先休息吧,來日再為你尋好人家。」
夜明說著,架著驢車,尋找可以住宿之處,其實他露宿街頭也無所謂,但太委屈趙玉婉有些不合適,還是找個住的地方比較好。
趙玉婉聽說不用去劉家了,反而開心了些。
淚玲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作為善於迷惑人類的女妖,她對人的心思變化把握很到位。
感知到趙玉婉的情緒變化後,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夜明。
驢車在街上行走,要是平時這個時候,多少還會有客棧開門的。
可今天別說是客棧,就連青樓都是早早地打烊了。
找了半響,也沒找到好的落腳地,只找到了一棟沒人住的破房子。
這裡已經聚集了一群乞丐了,見到夜明帶著女眷到來,一個個的表情都變得莫測起來......
很快,這些乞丐全都老實了。
夜明占了裡屋一間有床的房間,整理了下床鋪,讓趙玉婉再次將就一晚,自己坐在板車上守著。
趙玉婉見此,甚為感動,和衣而臥,看著夜明的背影,感覺格外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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