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隨意胡亂做的決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
從盧員外視角來看,自己捐資修建「夜明將軍祠」這是有香火情在的。
落難時又剛好住在「夜明將軍祠」,這是緣分。
拋開一些倒霉的小事不談,在這期間,沒有任何邪祟搗亂。
可見,「夜明將軍」很靈,且在整個延化府,其都有很好的群眾基礎,大家基本都聽說過。
還有一點,如今正值亂世,如果選歷史上的大德文人當城隍,是沒有問題,但此時明顯是武將出身的人更合適,可以平靖妖邪。
再加上他有意向白先生示好的想法。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果然,想法提出以後,幾乎無人反對,尤其是百姓們,一直對「夜明將軍」的事跡口口相傳。
加之聽說白先生的村子就是供奉的「夜明將軍」,大家自然不可能反對。
於是,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
所有人都同意,唯獨沒有問過事情主角的意見。
等夜明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八日晚,新城隍廟落成的前夕。
知道這個消息,讓夜明一陣頭大。
現在的延化府是什麼鬼樣子,他再清楚不過。
如今亂世,光是每天吸收到的怨氣,就很令魔滿意,魔氣蓮花的轉化就沒有停過。
這本來對他來說是好事,可要是當了府城城隍,那可就不止要管延化府城,而是管整個延化府地區。
雖然這樣可得的願力和信眾情緒也會增多,可是同樣,他就要被迫與全府範圍內的妖邪為敵。
這可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付出實在太大,夜明已經能想像到以後每天忙的不可開交的景象。
但城隍冊封這種權利,本就掌握在人的手上,當大多數人都同意的時候,城隍就可以立成,夜明被迫要接受這個職位。
這也讓姚建東等陰差感覺十分怪異。
這就有點兒離奇,前幾天還是一方土地,一轉眼,就要成為城隍,成為自己等人的頂頭上司。
這中間跨過多少級?
直接跨過縣級全部陰差值司不說,連府級的賞善罰惡兩大司職位都跨過,直接做到絕大多數陰差一生都無法到達的位置。
文小姐聽說此事後,笑道:
「看來,我們的土地老兒要翻身做主,變城隍爺了。」
綠衣則是嘲諷:
「切,就他這麼懶的,不管事,我看當不滿三天城隍,就要被人拆去塑像,扔進茅坑。」
淚玲知道,這傢伙肯定要進一步變強。
麥穗表示爹爹就是這麼厲害,當多大的官都是應該的。
就這樣,九月九重陽日一大早,新落成還有些簡陋的城隍廟前,就已經聚集上萬百姓。
有的是重病纏身的,有的是邪祟上身的,還有的則是專門找心理慰藉的。
當然,最多的還是看熱鬧的。
最主要是今天盧員外大手一揮,凡是來參加新城隍廟落成儀式的,全都有粥喝。
毫無疑問,這是巨大的誘惑,就連周邊許多村落之人聽聞消息,都趕來這邊。
夜明此時也一臉不情願的站在新塑像的頭頂上,望著摩肩擦踵的人群,感受到他的願力、怨氣,感受著他們的苦痛,夜明感覺十分舒適。
似乎,成為一府城隍,也沒那麼糟嘛!
文小姐和綠衣手牽手,在遠處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遙望這邊,淚玲舒適的窩在麥穗懷裡,也在觀望著。
落成儀式由盧員外親自主持,今天看在他出力比較多的份上,就沒有讓他變倒霉。
隨著儀式一步步進行下去,夜明感受到海量的願力正在凝聚,這些願力全都在塑像周圍匯聚,就等著儀式落成,融進塑像中。
這時候,夜明有兩個選擇,其一,就是讓願力正常融進塑像中。
其二,就是像老張村那邊一樣,塑像只是個幌子,願力其實全都存在香爐里,那個當初封印自己不知多少歲月的香爐中。
簡單考慮之後,夜明取出老張村祠堂的那個香爐,他決定不將願力存在塑像里。
這樣的話,以後就算有人搗毀塑像,也不會使他一下子受到嚴重創傷。
多一份保險,總是沒錯的。
在他的引導下,海量願力開始湧進香爐中。
現場除了願力,還有大量的民眾怨氣。
城隍就是這樣,享受民眾的願力供應,也要接受民眾的怨恨。
世上人常常會「罵城隍」,家裡有不順心的事,罵城隍;受惡人欺負,惡人卻不遭報應的,罵城隍;許願沒有實現的,罵城隍......
如今亂世,百姓的不滿情緒格外強烈,罵城隍也就格外激烈。
就這麼一會兒,夜明耳邊就聽到無數百姓的呢喃聲,有好有壞,慘雜在一起。
「怎麼還沒結束啊,快點啊,煩死了,我要喝粥!」
「好餓啊,就不能先喝粥嗎?」
「城隍爺保佑,保佑我兒的病快點好起來。」
「新城隍老爺,你一定要趕走在我們家周圍作祟的髒東西啊!」
「狗屁的城隍,我們『惡神教』才是最靈的,拜惡神,才不會被侵害!
看我一會兒就帶人砸了你的塑像!」
嗯!?
這個聲音,是有其他教派的信眾混在裡面。
顯然,這些人是打算在今天搞事的。
夜明開始有意尋找這些人。
發現今天來這裡的其他教派人還不少,但大部分都沒有搞事的想法。
甚至發現有的人一次信七八個教派的,簡單來說,那個教派給吃的,就信那個教派。
今天城隍爺施粥,就姑且信一下城隍爺。
一圈找下來,發現主要就是什麼「惡神教」想要搞事。
這倒是來的正好,夜明很是開心。
今天自己即位城隍,正好可以當眾搞一波大的,顯一下神跡。
什麼,你說神仙不得對凡人出手?
對不起,現在我是城隍,我才是規矩。
有人想要申訴嗎?
那本官只好開堂審理,先問一句「堂下何人狀告本官」再說!
隨著儀式的進行,塑像被抬進廟裡大殿正堂,盧員外正在親自誦讀城隍即位敕書。
就在此時,忽然有一群平日裡無惡不作的潑皮,拿著棍棒鋤頭之類衝出,嘴裡高喊著什麼「打倒城隍,惡神教最大」之類,就想要砸毀塑像。
百姓們見此一驚,但在眾人還沒反應時,就見前方的城隍爺塑像發光。
明晃晃的光甚是刺目,那幾個潑皮被光一掃,頓覺眼睛刺痛。
不止如此,這幾人被光掃中之後,便如見到什麼可怕場景一樣,直接跪在地上,一邊用力的抽自己的臉,一邊大聲的訴說著自己的罪行。
小到偷雞摸狗,大到奸淫擄掠,其中還有人殺過人,全都給吐露出來。
說完罪行,這些人一個個跪在地上,不斷給城隍爺磕頭。
盧員外見此,直接讓人將這幾人帶下去,押入大牢。
百姓們親眼見到城隍爺顯靈,別提有多激動,紛紛跪在地上,參拜城隍爺。
這一下,夜明感覺,願力都澎湃起來。
一下收到這麼大的禮,他覺得還是稍稍意思一下的好。
取出被偽裝成寶珠的疫病之核,對著下方一吸。
忽然間,許多百姓感覺自己身上的病開始好轉,狀態一下子好上不上。
尤其是一些患有惡瘡之類皮膚病的人,忽然就感覺身上的惡瘡消失不見。
由於近來天災人禍的影響,大家誰還沒點兒病痛在身上?
突然這麼一下子好一截,甚至是全好,立時感動的許多人痛苦流涕,拜城隍爺,把頭都要磕破。
夜明見此,好人做到底,乾脆再調動願力,大量擴散出去。
在願力掃蕩之下,許多沾染邪祟或是被鬼上身之人,立即感覺一身輕。
困擾自己的東西,似乎已經被清除。
在城隍顯靈的神跡中,盧員外讀完城隍任命敕書。
隨著最後一句話音落下,無數願力匯聚向夜明帶來的香爐中。
同時,一個金燦燦的法印凝聚而成,正是城隍印。
夜明接過法印,便等於接過城隍值司。
在法印入手的瞬間,他感覺自身與整個延化府的願力都連接在一起。
可以感知到民眾願望,聽到民眾心聲,也會遭受各種怨念侵擾。
凡是責罵城隍之言,亦都能聽到。
還好這功能是可以關閉的,不然非得被人罵死。
同時,夜明還看到周圍大量的民眾怨氣也在徘徊。
以往來說,怨氣都會被城隍用願力擋在廟外,免得其干擾自己和眾陰差。
但這些東西,對夜明來說,和願力一樣重要,可不能浪費。
當即分一道分身出去,作為一個核心,開始不斷匯聚、吸收怨氣。
之所以不本體直接吸收,主要是那動靜太明顯,凡人看不到無所謂。
可其他陰差能看到啊,到時候怎麼解釋?
所以先用分身吸收,自己每隔一段時間,抽空召回一次就行。
除此之外,夜明還感受到無數的民眾情緒也匯聚在此。
對於這些情緒,夜明一點兒不客氣,直接大量接觸、吸收。
這一瞬間,他感到《苦行經》和《苦果金身》的修煉進度直接由之前的跑馬般快變成騰雲駕霧般快。
以近乎肉眼可見的進度,完成一次蛻變。
雖然修為還是沒有明顯上漲,但夜明知道,《苦行經》的舍利和《苦果金身》的金身,都已經擁有菩薩級潛力。
只要他願意,現在就可以凝聚出來,使得修為大增。
但夜明並沒有那麼做,他的野心很大很大,菩薩級,還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因此,他沒有凝聚,仍是繼續沉澱。
畢竟,凝聚的機會,就只有一次。
隨著城隍廟落成,百姓們也開始排隊喝粥。
夜明則查看起香爐中的願力,這數量,當真不是區區土地可比,光是今天一天的進項,就足夠他土地積攢一年。
看來,這個城隍,當的也不虧。
隨後,夜明撥動香爐中的願力,飛出一部分,落入神像中,在神像內形成一片願力空間。
這個空間一片空蕩蕩,需要他這個城隍進行布局。
這種事在夜明看來很是麻煩,懶得自己去想什麼內部構型,直接按照記憶中以前盧定昌在時的布局,一揮手,將其映照出來。
果然,這樣就是快,一下子就完成,不用自己研究,浪費好長時間。
搞定這些,接下來,就是陰差屬官的任命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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