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白撿「墓中火」,夜明很是滿意,自然不吝給他們一點兒小恩小惠。
現在他手中三邪火,屍中火、墓中火、淵中火也已經集齊。
可以考慮煉入「濁世星火」之中,進一步加強其威力。
只是有個問題,那就是「濁世星火」現在還沒有經過任何一次「鍊氣」。
因為他的「濁世星火」在修煉之時,藉助《甲子占》煉化過大量氣運之力在裡面。
新得到的三種邪火也都帶有地氣或國運,想要完美將之融合進「濁世星火」,就需要進行一次「鍊氣」,需要煉大氣運才行。
目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塵世生人之氣,一個是國朝山水之氣。
這兩種任意一種都可以。
目前正值亂世,亂世之中,氣運動盪,各種人物層出不窮,如能煉化這些人的氣,自然可以。
現在的延化府就有一位人選,即那位「順化王」,劉平延。
只是夜明對這位不是很滿意,其目標太過理想化,做事又和想法不一致。
明明說是大家苦難同當的,一開始的時候還像模像樣。
可是最近,已經開始大量收羅美女、財貨,享受起來。
這樣人的氣運,有明顯後勁兒不足的弊病,如果煉化,會使自己的火焰缺乏持久戰的能力。
因此,夜明不太想用他的氣運。
除此之外,延化府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至於白先生,其人並無王道之氣。
所以夜明打算找找國朝山水之氣。
這國朝山水之氣,便是指影響一地局勢變幻,甚至是江山興亡之地的氣運。
這樣的地方,如果能將其氣運煉化,那也是很不錯的。
而在延化府,也有這麼一處現成的地方。
至於到底合不合用,還得再去現場仔細考察一番......
......
松坪縣,作為延化府與順華府交界的縣城。
一直以來,都擔任著抵禦叛亂的隱性責任。
只是今年,自亂世開始以來,松坪縣就有點「玩忽職守」。
其本來禦敵的作用,那是一點兒沒發揮出來。
連續三任負責禦敵的知縣,全都掉鏈子不說,城中其他人也是沒有反抗精神,只要你敢來,我就敢投降。
自「順化王」劉平延掌控兩府之地後,松坪縣也就只剩下聯絡兩地的作用。
李鐵腳原本是個專門給大戶人家跑腿、挑擔子的,因為挑的好,人又勤快,本姓李,大家就給他取個綽號,叫「李鐵腳」。
久而久之,就沒人記得他本名叫什麼,就一直這麼叫著。
他自己也不在乎,對名字無所謂,關鍵就想能吃飽飯,最好還能和媳婦生個大胖小子。
如今延化府、順華府已經沒有地主、富戶的存在,但李鐵腳並沒有失業,因為他現在在給「王府」當挑工。
今天,忙一天下來,足足賺到手十一文錢,最關鍵的是,不用交稅。
也就是說,這些錢,全都歸他自己。
這要是放在幾個月前,那是想都不敢想,這些錢能留下兩文在自己手裡,那就已經是菩薩保佑。
李鐵腳回到家,將其中九文錢都交給自己媳婦,剩下的兩文,要拿去買香紙之類,去菩薩廟裡求子。
他媳婦總覺得有點兒對不住他,兩人成親已有兩年,但卻一直沒孩子。
要不是家裡窮,她都想給自家男人納個妾。
李鐵腳雖然也想要兒子,但不是很急,他現在還年輕,有一把子力氣,多幹些活,再多去求求菩薩,肯定沒問題。
拿著兩文錢出門,去菩薩廟的路他熟得很,閉著眼都能到。
可是不知為何,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今天走在十分熟悉的路上,居然也會平地摔!
摔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丟點面子。
可是兜里的兩文錢卻滾了出來,滴溜溜就滾到一個少年腳下。
那少年笑著將兩枚銅錢撿起。
李鐵腳見對方衣著整潔乾淨,氣度不凡,好似神人,以為對方會將錢還給自己,可沒想到,那少年居然直接將錢揣進自己的兜里。
李鐵腳見此,趕忙開口道:
「你幹什麼?沒看到這是我的錢嗎?」
那少年笑道:
「是你的錢,那你要用這錢幹什麼?」
「當然是去買香紙,求菩薩給我送個兒子啊!」
「既然這樣,那這錢給我也是一樣的。」
「給你?」
李鐵腳仔細端詳對方,發現這位除了穿的乾淨、長得好看、氣質飄逸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再說了,能貪圖兩文錢的人,會是什麼厲害人物?
「不行,不行,你把錢還我,我和菩薩許過願,要連續燒一個月香,可不能斷。
不然肯定求不到兒子!」
李鐵腳還是覺得菩薩靠譜,畢竟大家都這麼說。
「求菩薩要一個月,求我的話,保證三天內見效。」
少年笑道。
李鐵腳見此,有點樂,嗤笑道:
「你這少年好大的口氣,難道還能是什麼神仙不成?」
「可以是。」
「你就吹吧,神仙能跟我這小人物說話?」
「那神仙就會給你這小人物送兒子?」
「......」
李鐵腳頓時語塞,感覺好像真是這樣。
那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求不到兒子?
忽然間,李鐵腳感覺心裡有點兒堵,又覺得對面少年說的不對,是歪理。
可他就是不知該怎麼反駁。
「那你憑什麼保證我能有兒子?」
「你把錢都交到我手上,我自然能保證。」
「說的你真是神仙一樣。」
「我說了,可以是。」
「那行,神仙,給我個兒子吧!」
李鐵腳一臉不信的隨口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只有兩文錢可不夠。」
「你還想要什麼?」
李鐵腳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聽說你力氣活乾的不錯,幫我搬點兒東西。」
「搬東西?可以,但得給錢。」
「你幫我搬東西,我保你來年生兒子。」
「得了吧,要真是神仙,還用我幫忙搬東西?」
李鐵腳打算自認倒霉,損失兩文錢就損失吧!
認栽。
那少年笑道:「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會不會有效果?」
原本想走的李鐵腳聞言,有些猶豫。
他對鬼神之事一向很信奉,現在聽聞這位這麼說,也是不由有些心動。
而且,這位的表現也確實很神奇,能保持這麼幹淨,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樣的少年,還沒有被本地潑皮欺負,就有些奇怪。
想了想,反正搬東西是自己的老本行,就算被騙也沒什麼大不了,吃虧是福嘛!
最多不過花費些力氣而已,要是萬一是真的呢?
最終,李鐵腳還是答應下來。
少年聞言,笑道:
「你隨我來。」
很快,兩人來到城牆邊一堆爛磚頭處。
少年指著那堆亂磚頭道:
「能把這些,都搬去那邊茅房牆邊嗎?」
李鐵腳見此,拍拍胸口道:
「簡單。」
說著,將背上的背簍放下來,就要把一堆轉頭撿起扔進背簍。
但剛一伸手拿磚,就發現不對。
這磚,好沉!
不知為何,這塊斷成兩截的磚,十分沉重,李鐵腳一隻手竟然都拿不起來。
雙手用力,才勉強能拿起來,就這樣,都被壓的有點直不起腰來。
這下不用說,不可能用背簍背,只能抱過去。
李鐵腳也不喊苦、不喊累,將這磚頭放在茅房牆邊。
按理說,這麼重的磚頭,砸在地上,應該表現得很沉。
可他感覺,放到地上的時候,似乎並不重。
這就很奇怪,有些不知所以。
隨後,李鐵腳發現,那邊的每一塊磚頭都重的誇張。
每搬動一塊兒,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才搬三塊兒,李鐵腳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腰酸背痛、手腳酸軟,感覺體力都快透支掉。
那少年見他的狼狽樣子,「嘖嘖」道:
「你這不行啊,都說李鐵腳是鐵打的人,一個人能頂五個人。
現在看來,不過是沒用的廢鐵,繡花枕頭一個。」
沒想到被這少年如此小覷,李鐵腳也是生氣,但他生氣,都是生悶氣。
也不辯駁,反而是繼續埋頭,搬磚頭,誓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能幹。
隨著越來越多的磚頭被搬動,李鐵腳感覺越來越虛弱。
就這麼一會兒,他感覺好像過了幾十年。
自己就這麼幹了幾十年的搬磚之事。
而那些磚頭,似乎永遠也搬不完。
茅房邊的牆也一直堆不滿。
李鐵腳見此,他的執拗勁兒也上來了,非要搬完不可。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累倒一次又一次,爬起一次又一次。
終於,他徹底倒下,而那些磚頭,還是沒有搬完。
他還想繼續,但完全做不到,根本起不來。
搬這麼多磚,他已經累得受不了,而且似乎病倒,病的很嚴重。
這時,那少年笑呵呵的走上前來,高高在上的拿出兩枚銅錢。
「給,這是你的工錢。」
李鐵腳下意識伸手去接,但是沒有接到。
卻是那少年將手中的錢又收了回來。
「忘了告訴你,那邊的茅房已經廢棄不用,你搬過去的磚,沒有作用,所以,你沒有工錢領。
對了,由於你沒完成任務,所以,你也不會有兒子。
你耽誤我這麼多時間,還要再賠償我十文錢才行......
另外再說一句,你這樣的,永遠都只配幹這種最低賤的活。
永遠!
你是這樣,你不存在的兒子,也是這樣,子子孫孫,都是這樣。」
少年明明是笑著說的,可是那聲音,卻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最深之處一般,冰冷、無情、令人絕望。
這一刻,李鐵腳感覺自己的內心充滿憤怒,同時,又充滿無助。
在這樣的情緒中,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己死了......
下一刻,李鐵腳一個恍惚,睜眼一看,自己還是好好的站在原地,還沒有去碰地上的那一堆磚。
身邊的少年則在笑著看向自己:
「好了,事情已經完成。」
李鐵腳聞言,看看地上一塊沒動的磚,又想起剛才奇特的幻覺,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
那少年笑道:
「明年,你將有一雙兒女。」
說罷,消失在李鐵腳面前。
空中只留下那少年的歌唱聲:
「雞鳴起,犬吠歇,日上三竿不停歇;
早喝粥,晚喝粥,地里莊稼替人收;
蓋新房,起瓦屋,建起都是老爺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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