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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湘英目瞪口呆地看著納查瓦,大腦早就一片空白。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劉漢生見他目光一直看向自己身後,也情不自禁轉身看去,但他回過頭來,卻神色未變,似乎對他身後的納查瓦視而不見。
「呂副船長,」劉漢生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你要是再不作決定,我可就直接動手了。」
這傢伙要麼就是故作鎮定,要麼就是個瞎子,呂湘英心想,要不怎麼老大一個鬼鴉站他身後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因為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對納查瓦視若無睹。
「行,既然你不表態,我們就開始了。」說著,劉漢生指了指阿昆,「勝藍,你來。」
梅勝藍從腰間抽出一把帶鋸齒的軍用匕首,緩緩走向阿昆。那孕婦想撲向她的丈夫,卻被色鬼揪住了頭髮。正當他們等著看好戲的時候,一名隔牆耳「哎喲」地叫了一聲,那孩子咬了他一口,從他手中掙脫開來,撲在阿昆身上,「不要殺我爸爸!」
「你他媽出爾反爾!」聶紀朗沖劉漢生罵道。劉漢生蔑然一笑,「我可沒答應你些什麼。」聶紀朗又看著呂湘英,「姓呂的!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呂湘英魔怔似的佇立在一旁,此刻在他眼裡,就只有那個別人看不見的納查瓦。「呂船長,你們又在自相殘殺了?」他的聲音在呂湘英聽來,如像在斗室之中聽巨鍾轟鳴,「如果你辛辛苦苦從蜂巢里跑出來,是為了親眼見證你們人類毫無希望,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梅勝藍硬把那孩子從阿昆身上抱開,不想坐以待斃的聶紀朗等人旋即一哄而上,兩伙人扭打了起來,但混亂很快就塵埃落定,並以聶紀朗等人敗陣告終。
「看到了嗎?」納查瓦說,「這就是你們人類。雖然說你們一向是野蠻低等的生物,但在我們還沒對人類進行清算之前,你們活得還勉強算是個文明種族,最起碼不會見面就是你死我活。然而現在,你們就算明知世界上有我們海嬰這樣的敵人,人類之間卻比不上以前團結,反而相殘起來更加賣力。你覺得像你們這樣放著敵人不管,內部先互掐起來的種族,還有希望嗎?」
梅勝藍左手小指被咬得血肉模糊,傷可見骨,他拿紗布纏住傷口,上前揪住阿昆的頭髮,將他強行拖了出來。「看著你的兒子!」他激動得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不已,「一會兒,他就會像我一樣,失去父親!」辦公室里迴蕩著那孕婦和孩子淒楚的哭聲,但在漫天雷雨聲的籠罩下,他們的哭聲可憐得就像垂死昆蟲的悲鳴。
阿昆看著他媳婦聲淚俱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話沒出口,咽喉已被鋒利的匕首撕開。鮮血像爆水管般從他頸項噴灑出來,他趴在地上掙扎著,一手捂著咽喉,一手伸向他媳婦,兩眼既不舍又不甘地看著她。
他媳婦悲痛欲絕,想撲過去握住他的手,但色鬼哪容她向前半步。
很快,阿昆便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劉漢生拿電筒照了照他的臉,確定那是一副死人的面孔之後,當即宣告「下一個」。梅勝藍看向色鬼身後的兩人,「把那老頭抬上來。」然後將阿昆的屍體挪到一旁,以騰出位置讓他繼續復仇,那孩子立即哭喊著「不要殺我爺爺」。
殺死阿昆之後,梅勝藍似乎沉浸在復仇的快感中,但還沒到最痛快的時候。他轉過染血的匕首,將刀柄一端遞向呂湘英,「第一刀你來。」他笑著說。呂湘英茫然地看著匕首,躊躇不知接不接。那匕首反射著四周的電筒光,使上面的血跡如寶石般耀眼,讓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全世界都被匕首遮蓋了。
「殺了那姓梁的吧,」耳畔中響起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音,「你痛快時我們也省心,那傢伙可殺了我們不少族人。」雖然殺梁欣健是他心心念念的事,但他又不想鬼鴉自此少了個威脅,正矛盾間,他忽然感覺到納查瓦正緩緩抬起他的手去接匕首,「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是很願意代勞的。」
但就在這時,色鬼身後的兩人異口同聲驚道:「那老頭不見了!」人們循聲望去,發現梁叔果然不知所蹤。與此同時,業務大廳里傳來了隆隆的發電機聲音,色鬼忙命他身後二人去把梁叔找回來,但兩人沒跑開幾步,便戰戰兢兢地退了回來。
呂湘英看見,一個截了左腿的老頭正扶著牆單腿跳了進來,而他手上竟拿著一根滋滋冒著電流的高壓電纜。可能人類天生就對電流聲有著無法排遣的恐懼,所以當梁叔將電纜指向他們時,他們都本能地往後腿了一步。
沒有人知道他哪裡找到的發電機,或者那是銀行的備用電源,但他的目的很明顯,室外的雨水早就從辦公室對外的門縫滲了進來,漫遍整個辦公室的地板,呂湘英敢擔保現在每個人的雙腳都是濕答答的,而冒雨而來的隔牆耳等人,更是渾身濕透。
梁叔扶著門框,單腿站在門口位置,神情萎靡地看著隔牆耳眾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你們往裡面站。」他將電纜在色鬼和他兩名手面前揮了揮,把他們唬進了辦公室。呂湘英相信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聽得出,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如今他的一舉一動,仿佛都是僅憑意志支撐來完成的。
「小霖,曼君,你們都過來,到我身後找個乾的地方站著。」那孩子飛撲進他懷裡號啕大哭,他不得不鬆開扶著門框的手,改用肩膀挨著門框,然後將孩子攬入懷裡,「小霖乖,小霖不哭。」常笑和陶恩齡亦從列印室里走了出來,聶紀朗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倆站在那兒,」他說,「那兒才是屬於你們的地方。」常陶二人當場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繳了他們的械。」梁叔氣若遊絲地和聶紀朗說,聶紀朗立即叫上林敏和年沐盈挨個挨個將他們的武器收繳,隔牆耳等人縱然有千不甘萬不願,亦只好聽之任之。
劉漢生走到他跟前,「老頭,別以為這樣就能……」
「輪到你說話了嗎?」梁叔朝他面前舉起電纜,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快點!除了武器,還有食物和藥物。」
年沐盈走到呂湘英跟前,像吆喝畜牲一般沖劉漢生叫道:「把手銬解開!」劉漢生只好照做。年沐盈牽住呂湘英的手,要帶他離開,不料呂湘英卻猛地抽回手,反握住她的手,將她往回扯。
「你怎麼了?」年沐盈錯愕地問,但呂湘英沒有回答。他直視著梁叔,「姓梁的,」他說,「你可認得我?」
誰料梁叔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憑什麼要認得你?」
呂湘英冷冷一笑,「憑什麼?」他指了指阿昆的屍體,「就憑他是因你而死,這理由夠充分嗎?」
「人總會死的,」梁叔一臉漠然地說,「說不好下一分鐘就輪到你。」
「我記住你的樣子了,我不會就這麼算的。我一定會替我朋友……」
「報仇是嗎?」梁叔這才直視著呂湘英,「那就排隊吧。說不好輪到你的時候,還能沖我屍體撒泡尿。」
「你……」
「如果你的廢話說完了,就帶上你的人馬上離開。」梁叔將電纜徐徐放下。曼君在他身後淒楚地哭道:「梁叔,他們殺了阿昆!你不能就這麼放他們走。尤其是他!」言間,她指著梅勝藍。
「噢?是嗎?」梅勝藍挑釁地說,「你是想讓我送你們一家三口團聚嗎?」
「我敢保證你活不到那時候。」梁叔又再將電纜放下幾寸,「聶紀朗!把小年帶回去。」
「不用。」年沐盈噙著淚看著呂湘英,「我知道你是不會跟我走的,但看來我也沒辦法跟你走了。」
「為什麼?」呂湘英指著梁叔,「他殺了老梅!你忘了是你帶著他為『逐日』號重啟電磁裝置的嗎?還有他!」他又指著聶紀朗,「你忘了是他把我們丟在『逐日』號上等死的嗎?你寧願跟這些人為伍,也不願跟我一起走嗎?」
「我都記得。」年沐盈回頭看了看聶紀朗,「但對不起,」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不能跟你走。」
呂湘英頹愕至極,仿佛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你……你懷孕了?」年沐盈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他的問題。呂湘英露出一個既尷尬又難以置信的笑容,「跟他?那個把你丟在『逐日』號等死的人?」
「事情比你想像的複雜……」
「當然了!你做事總是有理由,而且都很複雜的。」呂湘英憤怒地凝視著她的雙眼,「那這次你也打算把孩子流掉嗎?就像當初你對我們的孩子所做的那樣。」。
「那不是……算了,這事說不清楚的。」說著,她已轉身走向聶紀朗。這是呂湘英記憶中,這是她第二次當著自己的面走向聶紀朗,對上一次是在她與聶紀朗的婚禮上,在那金碧輝煌的酒店中,在親朋戚友、新聞媒體的眾目睽睽下。而那個令人討厭的納查瓦則還不忘在「旁」冷嘲熱諷,「她是你心愛的女人,但她兩腿之間已經塞不下你的嘰吧了。哈哈哈哈哈哈……」
「肥皂劇演完了是吧?」梁叔朝一眾隔牆耳說,「那你們可要在烤熟之前抓緊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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