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縷陽光 第108章 酸楚

    山巒疊嶂，延綿不絕，藏匿在谷腹懷抱的彈丸之地，卻因一人名聲大噪。遙望而去，宛若躺於盆中，甚是安逸。

    上午初寒妞在大棚里幹完活，拿著一筐莧菜，踏著愉快的腳步，輕盈地往家走。

    」寒妞……，」有人在喊。

    」菊英，」初寒妞揚頭望去，送外賣時的工友邱菊英正朝她走來，」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她們來到一起，邱菊英興奮地說，」寒妞，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考上事業編了，明天就去報到！」

    」你還真考上了，考的哪兒？」初寒妞大有同喜同樂之感道。

    」在咱旺順鎮政府，具體分配到哪個部門，等我去了才知道，」邱菊英謙遜地說，」安排啥幹啥，咱得服從領導啊！」

    一個女孩子能夠去體制內的機關上班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初寒妞羨慕地說，」我就不行了，大不了高中畢業，報考最低要求大學得本科畢業，這輩子是沒戲了。」

    邱菊英伸手幫著拎筐，初寒妞說，」你這個鎮官，到我家吃莧菜餡包子吧，早晨我都發好面，回去把菜焯水剁剁就能包，這可是純野生的？」

    「好啊，那我可得嘗嘗。」邱菊英笑著跟著初寒妞回家。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初寒妞心中雖有遺憾，但替好友高興。

    到家後，邱菊英先去跟初奶奶見過，與老人家說了會兒話，這功夫初寒妞忙活做飯。邱菊英也過去幫忙洗菜、剁餡。

    包包子期間，初爺爺打外面回來，見到孫女的朋友打過招呼，他也搭把手幫著生火。

    初寒妞和邱菊英二人一起包，很快就包好一鍋，爺爺給包子上鍋，隨著蒸氣升騰，包子的鮮香味出來，聞著都有食慾。

    不一會兒，莧菜餡包子出鍋了。初家三口和客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

    「以後你就是鎮官了，可別忘了我這個朋友啊。」初寒妞開玩笑道。

    「哪能呢！」邱菊英連忙擺手，「大家都是好姐妹。」

    初寒妞點點頭，心中暗下決心，也要努力生活，使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好。

    」那個來借錢的人還在路邊坐著，」初爺爺說，」看樣子他還沒吃午飯，不行給他拿幾個包子吃吧，也怪可憐的？」

    初寒妞拿了幾個包子，用碗盛了一些粥，給那個人送了過去。

    「大爺，趁熱吃吧。」初寒妞把東西放在他面前。

    拐棍老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感激，「謝謝，謝謝你們。」

    「不用謝，幾個包子而已。」初寒妞微笑著說。

    拐棍老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樣子是餓壞了。

    初寒妞看著他吃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感覺。

    「等我發了工資，一定會還你們的。」拐棍老人說道。

    「不是我們不借你，而是我們真的沒有，你沒看到我奶奶那個樣子，都犯了好幾回，住一次院就花去好幾千，你來借錢是難為我們了。」初寒妞搖了搖頭。

    「那……，我……」拐棍老人還想說些什麼，初寒妞卻轉身離開了。

    飯後初寒妞帶邱菊英去她家的大棚，在一塊空地琴架上擺著電子琴，務農之餘她會彈上一曲或又彈又唱，在這兒可以放開歌喉，任由她唱個痛快。

    」菊英姐，一會兒你走時拿回去點莧菜吧，做湯或燙了蘸醬吃都挺好的，」初寒妞說。

    」行，」邱菊英答應說，」那我去地里自己薅，你彈琴吧，我還沒聽你彈過，啥時學的？」

    」我有次去一個姓鄂的人家做飯，那家的老奶奶教我的，她原來是教音樂的老師，我在她的指導下學了鋼琴彈奏，後來我爺爺弄來一支電子琴，我練練就會了，手法都類似，會一樣就都會了。」

    」那你就彈個唄，你喜歡唱歌真好，又會彈琴，真讓人羨慕，我就不會唱歌，五音不全。」

    我給你唱個《走進人生》吧，我沒事就會唱幾句這首歌挺解壓的。」

    初寒妞坐到電子琴前，打開開關，正了正身子彈奏，並隨音樂唱到：

    」恩恩怨怨，人生舞台上的紛爭，

    來來往往，追逐名利，忙碌不停。

    點點滴滴，回憶起最初的純真，

    無奈人生，總有些荒誕不經。

    紛紛擾擾，人生舞台上的糾葛，

    反反覆覆，情感的糾結，難以解脫。

    走走停停，追尋著那些美好記憶，

    無奈歲月，將青絲染成了白髮……」

    」這些就夠吃了，」邱菊英掐著一抱過來說，」聽著你彈琴唱歌，我在地里幹活，詩意爆棚，以後你教教我，我也得會點技藝，我家就有電子琴，是我二姨買給我的生日禮物，那時候還彈彈，不覺中扔了好多年。」

    「沒問題！」初寒妞欣然答應道，「不過，學習任何東西都需要耐心和堅持喲。只要你願意學，我很樂意教你。」

    邱菊英露出欣喜的笑容，連忙點頭表示願意努力學習。

    回去的路上，在初家門外道邊還站著那個拐棍老人，邱菊英氣憤地說，」這人真有意思，你甭搭理他，就想不勞而獲，要錢還要到你頭上了？」

    」以後別說我沒錢，」初寒妞詭異地說，」看著沒有，不認識的人都能朝我借錢，今後你要是手頭緊，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有錢的朋友？」

    來到公交線車站點，看著邱菊英坐上車，初寒妞才往家返，這回她沒看到那個拐棍老人。

    在之後的幾天，每當有空閒，初寒妞就會來到邱菊英家中，教她彈奏電子琴的技法。邱菊英學習得十分認真，雖然起初手指有些生硬，但畢竟有點基礎，隨著指導練習，她逐漸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曲目。

    幾次接受輔導後，邱菊英的琴技有了顯著的進步。她發現，通過彈琴，她能夠忘卻生活中的煩惱，沉浸在音樂帶來的愉悅之中。

    而初寒妞也因為教學相長，自己的琴藝也越發嫻熟。

    看到朋友有了一份體面工作，羨慕過後，多了幾分沮喪，都是人，命運就這樣不同，如果自己能上大學，有一天自己也可報考公務員，然而她就是她，想了也白想，那本就不會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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