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解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龐媛媛的沉默,讓妮莎有點兒尷尬。右手掌在牛仔褲上蹭了蹭,下意識地強調。
「我在聽。」龐媛媛挺直背,朝左側傾了傾。右腳因為打著厚厚石膏的緣故,使得右腿比左腿長出一小截。感覺相當彆扭。
妮莎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一臉的糾結和煩燥,半晌,才道,「咱們去客廳……啊不,餐廳坐下來說吧。」
龐媛媛抿抿嘴,眼底划過一絲厭惡。
她也知道客廳去不得呀?
不用看,她也知道那裡此刻,正橫七豎八地睡著四個大男人。到了晚上更甚,就連接餐廳里也會有兩人打地鋪。
這橦三室兩廳,只有一個衛生間,頂多可容六人居住的小房子,此刻,已經有十一個成年人落腳,而且,數目還在一路飆升。
四個月前,也就是搬進來兩個月後,妮莎敲響她的房門,提到她男朋友的兩個好朋友來英國探望他們,能不能在客廳暫住兩日。龐媛媛不疑有它,爽快地應下了。兩三日而已,湊活一下就過去了。
可他們這一住,就像生根了似的,怎麼也不肯走了。再然後,越來越多的朋友來「借住」,客廳住不下,就住餐廳。每次龐媛媛反對,都被妮莎和餘下的三個房友以「他們馬上就會搬」為由給搪塞了過去。連帶著將她希望這些人分攤瘋漲的水電費的要求,也被一概駁回了。
她不是沒想過找房子搬出去。可她打工那點兒錢,根本負擔不了獨住。勢必要找人合租。可她一個弱女子,又是外國人,在這裡舉目無親,一看就是個無根浮萍,勢單力薄。她怕出了虎/穴,又入狼窩。
至少她與妮莎共事一場,也算是半個熟人。
再加上,她是真的搬家搬怕了。來英國兩年多,基於種種迫不得已的原因,她已經搬過十次家了,最短的一次,只住了七天。搬得她家底越來越薄,心力越來越交瘁。這橦房子,是她住的最久的一次,住著住著,就住出感情了。
除非萬不得已,她不想走那一步。也因此,雖然此刻心中滿是厭惡和氣憤,她仍沉默地點了點頭,尾隨妮莎進了餐廳。
說是餐廳,其實就是一個擺著一張可以摺疊的木質長桌,外加六把木椅子的狹長小房間,左通一樓走廊,右連廚房,是去廚房的必經之地。
房間裡沒有窗。隔壁廚房雖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可這會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泛黑,那點微弱的日光根本投不進餐廳里。才下午三點多,室內就已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妮莎拉了下燈繩,房樑上掛著的一盞陳舊吊燈,像是緩緩甦醒一樣,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將一個雜亂無章的房間,一寸一寸地呈現在兩人眼前。
餐桌對摺靠牆而放,六把椅子分摞成兩堆放在一旁。房間正中墨綠色的地毯上,並排放著兩個黑色的睡袋,旁邊,是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鞋襪,還有幾個殘留著飯渣的盤子。飯餿味,混合著腳臭和汗臭,讓龐媛媛差點兒乾嘔出來。
她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真是夠了!這讓她呆會兒怎麼做飯!
妮莎更加尷尬,白著臉衝進去,手忙腳亂地收盤子,撿衣服,順帶將鞋襪,內褲什麼的踢到角落裡藏著,嘴上還忙不迭地解釋著,「不好意思呀媛媛,他們今早肯定走得太急了。」
龐媛媛厭惡地皺眉。
今早走得太急?是最近兩個月早上都走得太急吧?自從這兩個大男人入住這裡之後,她就從沒能在餐廳里用過餐。當初兩人口口聲聲地保證,早上一定將餐廳恢復原狀。可除了前兩天做做樣子以外,餐桌再也沒有擺出來過。
餐廳不用也就罷了,髒點亂點她也忍了。可臭成這樣,神仙都忍不了。
「妮莎,他們必須馬上搬走。他們不搬,我搬。」
妮莎撿盤子的手,僵在了半空。張著嘴,有點兒吃驚地瞪著龐媛媛。
「我……我馬上就收拾好了。你別生氣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連眼眶都稍稍有點兒泛紅。
龐媛媛翻了個白眼。
如果是平時,她在看到妮莎這副楚楚動人,小意討好的表情時,肯定會心軟妥協了。可現在……龐媛媛捏了捏手裡的信,突然有點兒膩外了,腦海中浮現出「白蓮花」三個字。
「那你先跟我解釋解釋這一千鎊的罰款,是怎麼回事。」龐媛媛低頭打開手中的信紙,看著抬頭上紅色的「電視執照」幾個大字,冷聲道,「畢竟這是我們來這裡的原因。」
電視執照,顧名思議,是為電視申請的一種執照。在英國,看電視前,需要先繳執照申請費用。不管看的是收費電台還是免費電台,只要接收電視信號,一概需要執照。跟駕照的性質相同。只要開車,不管好車還是壞車,一律要先拿駕照。
這是因為,英國的BBC(英國國家廣播電台)在節目之間是沒有廣告的,所以沒有廣告收入。BBC的運營,全靠每年收取的電視執照費用維持。
也因此,BBC對那些不交電視執照費用,偷看電視的行為處罰的極為厲害。動輒就是上千英鎊的罰款,甚至可能會面臨牢獄之災。
龐媛媛連電視機都沒有,這項費用,跟她八竿子都打不上關係。可偏偏她成了被罰款的人,無緣無故背負了一千英鎊的債務。
「這只是個誤會。」妮莎將手中的盤子放在廚房工作檯上,在牛仔褲上隨意擦了擦手。
「剛……剛搬來那會兒,亞瑟無意間開了我們房間的電視,不過他馬上就關上了。真的!前後不過一分鐘,就只有那麼一次。誰知道怎麼會那麼背,正好被逮到,讓我們付費。」
亞瑟是妮莎的男友。
兩人在波蘭讀大學的時候開始戀愛。大學畢業後,他們決定一起來英國打工闖蕩,多掙點兒錢買房子結婚。可惜英國的工作,沒有他們想像中好找。輾轉蹉跎了兩年,只找到了些臨時工而已。亞瑟現今在一個大超市作搬運工,做的是夜班。而妮莎,除了在森顧武小學做園丁外,還兼職去酒店做清潔工。
「真是個意外。」妮莎走到龐媛媛面前,一臉誠摯地望著她,眼底是說不盡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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