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六耳 第四十章 心中執念

    百靈平復了一下心情，抹了一把快要淌下來的淚水，接著道：「那天，我偷了家裡的銀子，就要離開，可是出了門才知道，白虎嶺往東根本很少見人家，銀子根本沒甚麼用，好在出門的時候準備了一些乾糧，日夜兼程，期望趕緊走到下一個城鎮。

    就在乾糧吃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快要餓暈的時候，是一個老神仙救得我。

    那時候我餓的迷迷糊糊，隱約見看那老神仙使了個法術，將我裝了起來，本來以為他是壞人，想要將我擄走，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名字叫做五莊觀的道觀里！」

    白齊聞言一愣，急忙道：「五莊觀？你說的是五莊觀？」

    「是呀，你知道？」

    「那你說的老神仙，可是那地仙之祖，鎮元大仙？」

    百靈思索一番，道：「是不是你說的什麼仙祖，我不知道，不過倒是聽見哪裡的童子私下裡稱呼那個老神仙為鎮元祖師，想必應該是吧！」

    「你繼續說！」白齊低聲道

    「可惜，醒來後卻沒見過那個老神仙，只有兩個與我差不多大的童子！

    我等了半個月，老神仙也沒有回來，我也不便打擾，就趁夜走了。

    走了好久，沒想到前面竟然有一條長河攔路，我在河邊饒了兩天，只是那個河水甚是污濁，河流寬闊又兇險，正當想要回走，回去村子認罰的時候，那位老神仙又來了，問我說是不是要渡河，我自然說是了！

    在以後，我在一片林子裡迷了路，便隨便找了一條水路，順流而下，只是我卻是從另一條路上的那個鐵索橋！

    接下來，我被狼追趕，然後就碰上了你」

    白齊心道，想不到這小姑娘運氣如此之好，被鎮元子眷顧，也不知何時，我的腦海中便時常浮現那些神仙鬼怪，據說那鎮元子家還有一顆人參果樹，吃一顆便可以延年益壽。

    不過以我這般能耐也只能想想，倒是那鎮元子雖是地仙之軀，可是身份地位不在三清之下，若是能拜他為師

    白齊道：「百靈，如若有一天，我們出去了，你可還能找到那個道觀？」

    百靈道：「如果回去能找到那條黃水河的話，想必應該不成問題！」

    白齊心中大喜，卻不形於面相，只將此事藏在心中，暗暗發誓，定要保護好這個人類姑娘，不能讓此事與外人知曉。

    叮囑道：「百靈，關於你所說來歷，千萬不可告知外人，不然惹來殺身之禍，到時我可護不住你！」

    百靈聞言，嚇了一跳，可是心中不解，遂問到，「為什麼？」

    白齊猶豫了一番，自知既然鎮元子喜歡這個人類姑娘，如果欺瞞於她，到時候被其知曉，平添麻煩，倒不如現在就告訴她真相！

    「你可知這鎮元大仙乃是何人？」

    百靈一頭霧水，迷茫的看著白齊，白齊遂接著道：「那鎮元大仙，乃是開天闢地之時便存在的大能，號稱地仙之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裝你那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他的得意技能，袖裡乾坤！

    既然你已經得到鎮元大仙的承認，那定然已經是身負仙緣，若是告知外人，只怕人心貪婪，惹來殺身之禍！到時我陪你再去那五莊觀走一遭，而後在拜大仙為師，到時候等他收你為徒，傳你功法，你便可以得道成仙了！」

    百靈聞言，卻是失望的搖搖頭，嘆了口氣，也不在與白齊說話。悶聲向前走去。

    見狀，白齊只覺得不明覺厲，心道這女孩痴傻，身負仙緣還不自知，不過既然百靈不在與他說話，白齊也不好開口，便也悶聲走著。

    只是卻在興奮、得知鎮元子下落的不知不覺間，忽略了她還僅僅只是一個十三歲的人間女孩。又需得是多大的機緣，方可走到這裡！

    「白齊！」百靈突然道。

    白齊聽聞百靈叫他，便回頭答應了一聲。

    「白齊，你喜歡修仙？」

    聞言白齊一愣，卻不做聲，雙手不自知的攥成拳頭，咬著牙。

    「怎麼不說話，我告訴你了那麼多的秘密，你也應當告訴我你的秘密啊！」

    白齊嘆了口氣，點點頭。緩緩道：「其實，我來自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時候有一個人，他是我遇到第一個人類，在我快要被一隻豹子咬死的時候，救了我的性命，她為了救我，殺了自己的髮妻。在我們流浪的時候，給我取了名字，我與他結拜為兄弟」

    白齊停下了腳步，低著頭，一臉陰沉。

    繼續道：「可是他卻是為了我身體裡的一個寶物！他為了的是，自己的仙緣！為了得道成仙！」

    「小姑娘！你知道麼，成了仙，便可以遨遊四海，走遍天下，甚至還能長生不死！你可知道，這是多少妖精、人類，夢寐以求的事麼！」

    白齊越說越激動，可是百靈卻是聽的迷糊。問到：「那那個人呢？」

    「那天晚上，正當他準備殺我取寶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來了頭髮了瘋的野豬！

    合該是因果報應！他救了我，可是卻被那野豬吃了！」

    白齊緩緩向百靈走去，雙手抓住百靈肩膀！猙獰道：「你知道麼！如果當時，我們二人之間，有一人，哪怕只會一點點法力！

    哪怕他當時取出了那個寶物，有了自保的辦法！他都不會死！那時候，死的不應該是他！應該是我才對啊！」

    白齊嘶吼著，話語間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無論怎樣，他救過我，救了我不止一次，哪怕那時候他明說要我的性命，我或許都會給他我不想他死！

    你知道麼，他死之前，臉上是笑著的，儘管他的身體，只剩下了一堆碎骨頭，儘管他的頭也被那頭豬吃掉了一半，可是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剩下的半張臉上是笑著的啊！為什麼？那時候不是應該絕望的麼？為什麼？」

    百靈雖然聽不懂白齊在說什麼，可是那猙獰的臉龐，憤恨語氣，激動的抖動著身體，卻絕不是作假！

    白齊鬆開百靈，列跌的退了一步，竟然是呵呵笑了起來！

    「你知道麼，當時太上老君，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上老君！他就在不遠的道觀里！我求他，我求他，無論我怎麼求他，哪怕用我的命來換，他也不願意救我的那個義兄！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只覺得我好像一隻螻蟻！一隻可以被人一腳踏死的螻蟻！

    自那以後，我白齊便起誓，我要求仙！無論如何，我也要求仙！

    我白齊，在也，在也，不願意苟延殘喘的活著！

    我要上天宮，當著太上老君的面，問個明白，是不是仙人皆是無有感情！

    我要下地府，找回我那義兄的魂魄，問個明白，到底是修仙大道為重，還是我這個兄弟為重！」

    百靈捂著嘴，驚慌地看著白齊癲狂的樣子，他就好像一個瘋子！一個地獄裡的瘋子，一個從心裡烙上執著二字的瘋子！為了仙路執著，為了情義執著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