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此大辱,哪怕是周天輔也沒有辦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兩眼之中似乎都冒出了火光:「蕭辰!你別太得意了!」
蕭辰卻只是冷笑一聲,語氣諷刺:
「我說丞相大人,我感覺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如今還沒出皇宮呢,天子眼前你就敢這麼去說,你就不怕哪一天在陰溝里翻了船嗎?」
他確實是感覺周天輔這老狗太過囂張。
如果可以的話,蕭辰真想一拳頭砸過去,打的這老狗滿臉開花!
周天輔冷哼一聲:「本相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底氣的!」
蕭辰嗤笑著道:「還底氣呢?你這和不打自招有何區別!簡直是可笑!」
說完,蕭辰也不理會面前臉色鐵青的周天輔,大笑著離開。
周天輔雙眼微眯,官服下的雙掌攥成了拳頭。
這閹狗找死!
男土倒也算是輕鬆愜意。
絲毫不在意背後周天輔投過來的惡毒眼神。
等他悠哉悠哉回到了私宅,卻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正是那張東陽。
不過按照如今的情況來看,倒也不能完全說是「不速之客」。
他今日在朝堂之上彈劾那些貪官污吏,被周天輔橫插一腳,而楚炎武則定下了所謂的「十日之約」。
不過要想真正讓那些貪官污吏伏法認罪,光憑張東陽一人,確實沒那麼容易的。
所以,張東陽出現在這裡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蕭辰與他在同一戰線,也絕對是「神通廣大」。
這傢伙十有八九是來求援的。
蕭辰心裡自然是門兒清,他呵呵一笑,倒也不說些什麼,而是先把椅子拉開,讓張東陽落座:「坐下,再聊吧!」
張東陽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眉頭緊皺著,詢問道:
「督主大人,今日退朝之時,我見那周天輔滿臉的篤定自信,心中不由的有些擔憂,您說,那傢伙會不會有什麼後手?」
也別提是張東陽。
蕭辰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天輔那滿是自信的模樣。
更何況最後的時候,周天輔還找了過來,放了幾句狠話。
蕭辰也推斷得出,這傢伙十有八九是有些底牌。
蕭辰笑了一下:「周天輔如果沒後手,才奇怪呢。」
他只說了這一句,又拿起了茶壺,給自己和張東陽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給張東陽,自己又捏著茶盞,慢悠悠坐了下來。
他不緊不慢,滿臉自然,張東陽的眉頭卻擰得更深:
「督主大人,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周天輔真有什麼後手,而我們抓的那些貪官污吏死活不認罪伏法,我恐怕就麻煩了!」
「到那時,也勢必會波及到督主大人您!」
張東陽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若是這一次輸了,那麼依張東陽的個性來看,先前他彈劾的那些官員絕對會被「翻案」。
迫於壓力,楚炎武恐怕還會選擇重新將那些人「起復」。
如此,他們先前所付出的努力都付諸東流,接下來還會承受周天輔狂風暴雨一般的報復!
蕭辰確實不慌不忙,又把茶杯送到了嘴旁,淺啜了一口。
感受著茶葉的清香暈染開來,蕭辰感覺舒坦了一點:
「你也別太緊張,我這裡可是留著殺手鐧沒用呢。」
「只要我們這邊不出岔子,周天輔就算再怎麼折騰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你按照你原先定的計劃走便是!」
張東陽眼神稍微鬆緩了些,眉頭也舒展了開來,點點頭說道:
「說到殺手鐧,確實是讓我心頭一松。」
張東陽口中的殺手鐧,是他和蕭辰先前謀划過的,也算是他們如今最重要的一個籌碼。
蕭辰放下茶杯,又說:
「你這人什麼問題都沒有,唯一的就是畏手畏腳。」
「說真的,我也查過你先前當京官的事情,你之所以被外放,也都是吃了「優柔寡斷」的虧!」
他在決定於張東陽結盟之前,確實是查過張東陽的一些事情。
對這人也算是有點了解。
張東陽表情略顯尷尬,咳嗽了一聲:「督主大人,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蕭辰搖了搖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張東陽表情一滯,又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督主大人,我感覺你今天將東廠權柄還給陛下,是一個比較冒險的事情!你難道就不擔心,陛下卸磨殺驢,在此次風波過去之後,直接把東廠督主之位交給別人嗎?」
他這番考量,也不是沒有依據的。
楚炎武這人疑心頗重又剛愎自用。
哪怕他們順利地收拾了周天輔,楚炎武估計就會想著,蕭辰勢大,得削弱蕭辰的勢力而那時最容易也是最輕鬆的法子,就是直接把東廠轉交給別人統領。
那就是樂子大了!
蕭辰眉一挑,心裡確實是有點樂呵。
張東陽也算是心思深沉!
他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蕭辰其實還是有把握的。
他的把握就是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
楚炎武只要有眼睛,就會看出自己是個有能力的,東廠只有在自己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給他攫取最大的利益。
嘗到了甜頭的楚炎武,也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放棄自己這把好用的刀。
不過蕭辰肯定不會這麼說的,他只是笑了一笑:
「張大人,此言不妥呀!」
張東陽半天沒轉過彎兒來,又皺著眉頭問:
「督主大人,此言何解?」
蕭辰眼神顯得頗為神秘莫測:「我們都是陛下的臣子,都忠於大楚,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來自陛下!」
「哪怕是陛下要收走,我們也不會損失些什麼!」
他這話說得漂漂亮亮,無可指責。
張東陽心中卻是一凜。
他其實剛才是想和蕭辰商量商量應對的措施。
但蕭辰直接把話題給繞開了。
他的把握就這麼大嗎?
張東陽心中嘀咕著,越看蕭辰越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蕭辰也不知道自己成功「迪化」,風輕雲淡地舉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思考了好久,張東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拱手說道:
「督主大人,當真是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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