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之前,親手阻止他!】
這句話,在蓋茨的心底驀得掀起一道巨浪,讓他的心神不由恍惚一瞬,這才回過神來。
一方面,這是因為城戶真司的這句話擊中了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城戶先生」
「嗯?」
「你突然變得好靠譜,我有點兒不太習慣。」
城戶真司:「」
隨後,他沒好氣的說道:「我是個笨蛋還真是對不起了啊!」
「呃」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一句什麼樣的話後,蓋茨的臉上頓時不由露出一抹尷尬的表情。
「抱歉,城戶先生,我剛剛那是」
然而,蓋茨解釋的話音剛起,就被城戶真司給抬手制止了。
「停,蓋茨,不要再說了,就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他已經不想再繼續被扎心了。
很疼的好吧!
見此,蓋茨臉上的表情更尷尬了。
「嗯。」
他點下頭,然後,略有些心塞的想。
我以前不這樣的
都怪時王!
蓋茨覺得,要不是常磐莊吾平常一直這麼氣他,他又怎麼可能會在時王的耳融目染之下,在剛才脫口而出那樣一句話?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所以
我還真是被時王給污染了啊。
一念至此,蓋茨不禁在心裡發出這樣一句感嘆。
接著,便是一段兒長久的沉默。
無論是城戶真司,還是蓋茨,都沒有提出立刻要推開身前那扇門的建議。
因為
如果蓋茨的推測和城戶真司的預感都是對的話,那麼,現在,他們身前的那間病房,就不再是什麼故友相聚的地點,而是一處鏡怪物的巢穴!
也就是說,一旦打開那扇門,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暴露。
而一旦徹底暴露,他們身上那道「隱形」的加護,就會在一段時間內轉換為「強效嘲諷」。
介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恐怕會與整個城市內的所有鏡怪物為敵。
然後,如果順利的話,他們還會與鏡世界莊吾遭遇一次。
一念至此,他們的腦海中,忽然開始有常磐莊吾的話音響起。
【他很強!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我還要強!】
那是昨天晚上在商議時,常磐莊吾對鏡世界莊吾的評價。
【他雖然沒有像我一樣繼承眾多的騎士之力,但他對自身時間之力的開發,卻要領先我半個階段至少!】
正因為如此,所以,常磐莊吾要想不留絲毫痕跡的離開當前時空去鏡世界莊吾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布置一些底牌,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要有人來幫他打一下掩護,甚至是,在關鍵時刻,阻攔一下發現異常的鏡世界莊吾。
也就是說,常磐莊吾要將他們當成是引走鏡世界莊吾注意力的誘餌使用。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
【到那時,你們可能會死!】
所以,常磐莊吾之前才會那麼的擔心城戶真司和蓋茨。
【即便如此,你們也要幫我嗎?】
想到這裡,城戶真司和蓋茨也都記起了他們當時的回答。
【啊,我們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一念至此,城戶真司和蓋茨對視一下,嘴角均不由揚出一抹笑容。
「城戶先生,你在緊張嗎?」蓋茨笑著問道。
「這不是當然的嘛,難道你不緊張嗎?」城戶真司沒好氣的回道。
「說的也是。」
深呼吸一下,蓋茨抬手,握住了秋山惠理病房的門把手。
「準備好了嗎?」
話落,他另一隻手取出時空驅動器扣到腰上。
「嗯,開門吧!」
城戶真司亦是取出龍騎的卡片套匣緊緊握住。
然後,在城戶真司緊繃的神情中,蓋茨手掌用力,轉動門把手。
「咔嚓!」
伴隨著一道門鎖打開的聲音,蓋茨推開了秋山惠理的病房門。
他們緊張的向房門內望去。
可是
預想中的群魔亂舞並沒有發生。
無論是窗戶玻璃還是其他,都沒有鏡怪物的影子映出。
就像他們先前在觀察窗上望見的那樣,一切都很平和。
平和,且安靜。
陽光透過拉開窗簾的窗戶,越過桌面上插著鮮花的水瓶,灑向屋內。
仔細看,那光中還有細細的飛塵在跳舞。
沐浴著這道光束的純白病床上,秋山惠理表情安詳的靜靜沉睡著,就好像正在做一個好夢一樣。
旁邊,心電圖發出規律的「嘀嘀」聲,代表心跳健康的曲線在顯示屏上不斷向未來延伸。
而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病房,放在平時沒什麼,但它的這種普通,放在如今這個鏡怪物肆虐的世界,卻是顯得無比的異常。
因此,城戶真司和蓋茨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只是蓋茨在越過門扉的一瞬間,心裡突然升起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麼在呼喚著他一樣。
順著那道呼喚,蓋茨驀得向秋山惠理望去。
他遲疑一下,走到秋山惠理的身邊,低聲向她告罪一聲,輕輕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白色薄被。
隨即,蓋茨的瞳孔瞬間收縮。
只見秋山惠理放置在身側的手中握著一塊兒騎士手錶!
夜騎的騎士手錶!
醫院外。
時間稍微前推一點。
「你覺得那個跟城戶一起行動的人,是好人嗎?」
面對手冢海之問出的這個問題,秋山蓮怔了怔,突然就想起了手冢海之在之前勸他從自己妻子的病房內離開時所說的話。
【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有一個建議】
【蓮,請你實話告訴我,像魔王所使用的那種表,你是不是也有一塊兒?】
【把它留給惠理,這樣的話,無論如何,惠理都會得救的。】
那些話與手冢海之此時的這個問題拼接在一起,讓秋山蓮豁然明白。
「原來,你讓我把那塊兒表留下,是為了給他嗎?」
「不。」
聞言,手冢海之非常嚴肅地看著秋山蓮,糾正他。
「我讓你將那塊兒表留下,是為了讓它成為惠理的護身符,而不是為了讓它被人搶走的。」
聽著手冢海之在「搶走」這兩個字上刻意加重的音調,秋山蓮默了默,深深皺起了眉心。
「這種取巧的說法你以為魔王會信嗎?」
「他會信的。」
這樣說著,手冢海之拋起一枚硬幣,看著硬幣在空中翻轉下落反射而出的光,低聲說道。
「我會讓他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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