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過雖然在霍子航衝上去那一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覆水難收,他們不出手也不行了。
大早上的,二十幾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在食堂鬥毆,這麼大陣仗肯定不能善了。杜過第一時間對宋穎說道:「你們女生先回班!別傷著了!」
說完,便轉身沖入戰圈。
宋穎抱著包卻不肯走。
萬磊雖然打不過杜過,但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火氣上頭,下手便毫不留情。只不過萬磊跟萬華鋒並沒有交手。
杜過心知跟萬華鋒不可能再保持距離了,一山不容二虎,要麼他把萬華鋒收拾服了,要麼,萬華鋒會讓他生不如死。
萬華鋒並沒有加入戰局,而是事不干己般在旁邊觀望。淡漠的神情仿佛一切與他無關,左楊就站在他身邊,兩個人如國王和王后欣賞一場肉搏表演。
杜過前世跟自己的教練動不動就對打,可謂身經百戰,這種小範圍的群架,對他來說就是鍛煉身體。
食堂工作人員有去通知老師的,有去拉架的,還有笑呵呵看熱鬧的,連吃飯的學生都有的八卦著不想走,不過很快,教導主任李鐵就來了。
李鐵當主任這些年真是操碎了心。上班比誰都早,下班比誰都晚。讓人感覺學校要是沒了他,沒人鎮得住這些牛鬼蛇神。
「一個個的,挺厲害啊?!一大早就給我找事兒,不想混了是不是!」李鐵氣的冒煙。把所有在場的七班學生全帶回了教導處。辦公室放不下,就讓他們在走廊排了一大溜。
李鐵讓人去找於國忠。早自習也不用上了,要嚴格處理這件事。
杜過沒受什麼傷,在於國忠來之前,舉手示意李鐵自己要發言。
「喲?你還有什麼話說啊?」李鐵諷刺道。
杜過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們打架是我們不對,給您添麻煩了,我們班女生正好吃飯呢也被我們耽擱上課了,怪不好意思的,老師您看讓她們先回去?」
趙海月早就不知去向,倒是左楊和宋穎沒得跑,也跟著罰站呢。
李鐵瞅了眼倆小姑娘,一幫小子裡夾著倆姑娘,是挺扎眼的。於是瞪了杜過一眼:「你還知道惹事兒了!」
李鐵大概是操心太多,一年到頭不見個笑臉,以致於嘴角都向下彎,看起來越發嚴厲凶煞。他揮了揮手,鬆口道:「你們倆女生先回去,讓你們老師快點來!」
宋穎站著不動,欲言又止。左楊怕宋穎一時衝動說出不該說的,便使勁兒拉著她回班,走出一段距離才低聲說:「別亂說話,他們肯定沒事。」
回了班級,左楊徑自回到自己座位上,看都沒看趙海月一眼。
於國忠火冒三丈的趕到政教處,不等李鐵發話,先發制人的大罵:「你們還能不能念了?!不能念滾回家!」
李鐵抱著胳膊不說話,陰沉沉的看著於國忠。於國忠氣的半死,一眼掃到萬華鋒:「你說!怎麼回事?!」
萬華鋒從容的笑道:「老師,是我們衝動了,沒控制好脾氣。」
杜過馬上插嘴道:「對不起老師!我們下回不敢了!食堂造成的損失我賠!」
於國忠怎麼看杜過怎麼不順眼:「又是你啊,是不是你挑的頭?想回家當小混混去啊!信不信我把你開除?」
杜過很配合:「嗯,是我挑的頭。跟他們沒關係,您隨便處置我。」
「行啊,小伙子仗義啊!」路過的王英似笑非笑的突然說道。王英是一班的班主任,出了名的笑面虎。他教的學生對他又敬又怕,又因為年輕輕的就能力超群,同行里總有人看他眼熱。
於國忠就跟他不合,所以陰陽怪氣的揶揄:「王老師,我們班學生我管就可以了。」
「本來也得你管啊,不然誰管。不過這早自習都快結束了,男孩子嘛,打打架有什麼關係,別影響上課耽誤學習了。李主任,我找你有點事兒。」王英跟黑臉閻王似的李鐵關係很好,被王英一句話就拉回了辦公室。
於國忠狠狠瞪了杜過一眼:「回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一頓狠批是逃不了了。但早自習下課都出不去,杜過就有點煩躁。
他不停的看表,心不在焉的聽著於國忠罵人。等第一節課科任老師進班,上課鈴也響了。
「日。」杜過低聲罵道。沒有如約見到羅蔚,讓他也爆了粗口。
「杜過,咱會不會被開除啊?」前面的霍子航回頭小聲問道,他那火爆脾氣隨家裡人,這要是被找了家長,他爸得打折他腿。
「法不責眾,沒聽過麼?這鍋我背,放心好了。」整個班的男生全體參與群架,學校確實不能把他們集體開除,但會處理主犯,比如杜過。
杜過的寬心丸很有用,霍子航收了聲,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歸位,出了事主動出頭兜著,這是連萬磊也做不到的仗義。
這節課杜過如坐針氈。幾乎是一分鐘看一次表,就盼著下課。當下課鈴一響,他便第一個沖了出去。
早上他沒看見羅蔚,羅蔚會知道原因嗎?會怪他嗎?會討厭他嗎?一連串問題讓杜過有點患得患失,剛跟羅蔚建立起來的無形紐帶不會就這麼斷了吧?
思來想去間,就到了羅蔚的辦公室。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就沒進去。而是假裝路過的樣子,從半開的門縫裡打量屋內。
第一趟沒看見羅蔚。杜過不死心,又往回走。如此反覆,在辦公室門口來來回回的溜達了半天。
「咦?杜過啊,有事啊?」英語老師田甜發現了杜過,好奇的問道。田甜人如其名,長得嬌小可愛,很受學生們歡迎。
「啊,沒事沒事,嘿嘿,羅老師在嗎?」
「在呀,有問題就進去唄,還不好意思找老師呀。」田甜打趣道,隨即進了辦公室,跟羅蔚說有學生找他。
於是羅蔚出來,入目的就是杜過燦爛的笑臉。
在羅蔚面前,杜過那一身戾氣和玩世不恭消散的無影無蹤,真的成了一個乾乾淨淨的好少年。他把兜里的牛奶遞給羅蔚,人來人往的說話也不方便,就沒多說什麼,道了聲再見就走了。
儘管如此,看到羅蔚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還是讓他高興的夠嗆。
課間操時,學校對這次群架事件做出了處理決定。七班男生被全校通報批評,對主犯杜過和萬華鋒予以記過和留校察看處分。
其他學生看個熱鬧,但七班男生卻聽出了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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