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帥和大帥夫人的院子出來,項沖帶著樓歆又去江四爺和姰暖那兒拜年。
姰暖雖然出了月子,但還沒在屋外亂走動。
不過她一大早就梳了頭髮,換了新衣裳,就是防著有客人來做的準備。
項沖單獨去書房見江四爺,柏溪就領了樓歆上樓來。
兩人進屋時,姰暖正在屋裡陪闊闊玩兒。
小傢伙都不記得多久沒見過母親,這會兒黏乎得不得了,一直縮在姰暖懷裡要抱著,也不鬧著下去玩兒。
他如今胖墩墩,姰暖可抱不動他了,就摟著他坐在榻上,看兒子拿小餅乾餵貓。
見樓歆進來,她含笑招呼人坐。
「來了,過來說話。」
樓歆笑了笑,搬了個繡凳坐在她身邊,看了看闊闊和榻上那隻胖的圓滾滾的白貓,主動開口說。
「我來給您拜年,先前母親剛過世,我身上掛白,沒好來看望夫人。」
姰暖月眸淺彎,「我知道,這些日你一個人,也辛苦。」
樓歆淺笑搖頭,「世人都要經歷這一遭,都過去了。」
她岔開話題,從袖兜里掏出幾個小紅包,伸手遞給闊闊:
「大少爺,我給你備好了壓歲錢,要健健康康長大啊。」
闊闊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看了看樓歆,又看姰暖。
姰暖笑,「怎麼還給這麼多?」
樓歆,「不多,還有四少爺和五小姐的,他們還小,我就不過去看了,等能抱出來了,再抱一抱。」
姰暖嘴角彎了彎,就對著闊闊點頭示意。
闊闊立馬一把抱住幾個小紅包,樂滋滋的笑,露出兩排潔白小米牙。
「謝謝紅包,嬸嬸新年好。」
樓歆一愣,驚訝於這孩子嘴真甜。
姰暖和柏溪也齊齊笑起來。
姰暖揉了把兒子柔軟的發頂,告訴樓歆:
「盈盈剛教的,現在正這個年紀,教什麼學什麼,現學現賣。你們來前,還拽著跟他父親喊新年好,一定要紅包。」
江四爺哪給人準備過紅包?自己的孩子也一樣。
最後被小傢伙掛在褲腿兒上,不給就哭給鬧的,只能把自己手上常年戴的金曜石戒指薅下來給了他。
姰暖先前剛從闊闊手裡給把指戒哄回來。
樓歆聽罷也笑的掩了掩嘴,又夸道。
「大少爺聰慧。」
兩人聊了一會兒,紅樓就上來稟話,說項沖準備走了。
樓歆也同姰暖告別,下樓跟著項沖一起離開。
她一走,姰暖便同柏溪說:
「看起來氣色不錯,應該從她母親病逝的悲痛里緩過來了。」
柏溪點點頭,「項總軍回來了,當然也有人安慰她,會好起來的。」
姰暖笑了笑,「但願大家的日子,都過得越來越好。」
「會的。」柏溪也笑。
兩人說著話,門外傳來沉穩腳步聲,江四爺上來了。
闊闊見著他,手裡餅乾一扔,捏著小紅包從姰暖懷裡呲溜下去,邁著小短腿兒撲到他腿上,緊緊抱住軍靴。
「父七,紅包沒給闊!」
姰暖『撲哧』笑出來,連忙掩住嘴。
江四爺垂眼看著掛在腿上的小肉球,無語失笑,屈指彈他腦瓜崩兒。
「還沒忘這茬?戒指都給你了!金曜石的,不比大洋值錢。」
闊闊擰著小眉頭,理直氣壯嚷嚷:
「母七稀飯,闊送給母七,沒有紅包啦!父七給紅包!」
江四爺頭疼擰眉,又氣又好笑地斥他:
「...你先把話給老子說清楚了,什麼父七母七,你還是叫爹吧!」
闊闊不依,拽著他褲腿使勁兒晃:
「給!爹給!爺爺給,祖姆姆給,母七給,就爹不給!爹給闊!」
意思是,誰都給,憑什麼就爹不給?
姰暖聽了笑不可遏,差點笑疼了肚子。
江四爺也笑起來,一手薅了兒子衣領,將小傢伙提溜起來抱在懷裡,無奈妥協。
「給,給你,爹給你包個頂大的!」
又跟姰暖說,「這麼財迷,像了誰?」
姰暖笑了一會兒,連忙扭頭朝宋姑姑睇眼色。
宋姑姑笑盈盈又去翻了個紅包出來,姰暖往裡頭塞了滿滿的大洋,讓江四爺給闊闊。
小傢伙抱著幾個小紅包,笑得心滿意足,一雙黑溜溜大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到正午開飯,因為大帥和大帥夫人在宅子這邊過年,江家人都到宅子這邊聚了個齊全,人人都給闊闊塞大紅包。
沉甸甸的滿懷大洋,闊闊抱不住,轉頭全放在大帥夫人懷裡。
大帥夫人驚訝,「祖母給你收著?」
闊闊趴在她腿上,點了點頭一臉嚴肅:
「幫闊收,拿很多,給姆姆買大房子,很多很多房間,很多很多床。」
眾人聽著童言稚語有趣,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紛紛被逗笑。
三姨太抱著孫子,笑呵呵逗闊闊:
「大少爺還用買大房子?你父親的宅子都夠大了,難不成還不夠住?」
大帥夫人摟著闊闊,也笑著替孫子解釋:
「前一陣兒搬過來,鬧著要跟他母親住去,暖暖那邊坐月子,又多兩個小的,哪兒顧得上他?我就哄他說那邊沒屋子給他住,他去了要睡地板!」
她寶貝的捏了捏闊闊肉嘟嘟的小臉兒,逗他道:
「我們闊闊出息了,知道自己攢錢買大房子,這就不用睡地板了,是不是?」
眾人聽罷,這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頓時更笑得厲害。
姰暖笑了會兒,再看闊闊,卻有點心酸了。
她扭頭跟江四爺耳語,「太小了,我們都多久沒好好陪他?我如今也出了月子,接過來住吧。」
不能讓孩子心裡不平衡,以為父親母親只親弟弟妹妹,卻不管他。
這麼一想,姰暖心裡就揪得慌。
江四爺握住她手,包在掌心捏了捏。
「...習慣就好,大了反倒不能慣他這毛病,往後難不成不分開?」
姰暖無語,「這麼冷,是不是親生的?兒子以後要怪你!」
江四爺輕笑,歪頭同她耳語:
「成,讓他們都怪爺,鐵定不是母親不親。」
姰暖月眸輕瞪,「他們?」
江四爺,「等那兩個再大點兒鬧騰起來,也給他們攆出去,一視同仁,沒什麼親不親的。」
姰暖驚得頭髮絲都要豎起來,直勾勾盯著他,滿眼控訴。
「......哪有你這樣的?」
江四爺笑得波瀾不驚。
*
飯後,又有人陸續來給大帥拜年,男人便起身去了書房坐。
女人跟孩子都在二樓中廳。
家裡難得這麼熱鬧,姰暖還挨個兒抱了抱程兒和錦兒。
「哎呀好重,剛兩個月呀,你照顧的真好。」
李栩月聽言笑了笑,「能吃能睡的,很省心,我聽奶媽媽說,省心的孩子都養肉。」
薛紫凝輕輕颳了下錦兒肉嘟嘟的小臉兒,也嘆道:
「真是幾天一個樣子,瞧瞧現在,比程兒的臉都圓了。」
又說起自己養的程兒,「我瞧著比闊闊,比錦兒,都要費心些,要麼只他最瘦,如今還長了脾氣,動不動就急的要哭,我真是頭疼死。」
雖然在抱怨,但她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可見心裡很疼愛養子。
李栩月抿唇笑了下,沒說什麼。
姰暖也只撿好聽的講,打趣道:
「有脾氣還不好?江家的孩子哪個沒脾氣?闊闊如今都要橫成小霸王,程兒要沒脾氣,可得被他大哥欺負,到時候大嫂又該心疼了。」
薛紫凝笑,「都是自家孩子,欺負就欺負了,出去不被旁人欺負便成。」
正說笑著,柏溪就上來了。
她到姰暖耳邊低聲稟話:
「外頭來人,找五爺,那個歌姬,說來給大帥和夫人拜年,書房那邊在談事,還沒往裡稟,您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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