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歸嫌棄。
江四爺還是讓人去後廚取生肉和骨頭來,蹲在狗窩旁邊,親自餵狗吃。
姰暖立在一旁陪著。
看他蹲在那兒逗狗,幾次在狗啃骨頭時,扯走骨頭,逼得小狼狗發出兇惡低吼。
她黛眉淺蹙,無奈絮叨他。
「四爺跟狗搶骨頭,不怕它咬傷你?別逗它了。」
江四爺笑聲清淡,「骨頭是爺的,爺賞它,它可以吃,爺拿走,也天經地義。」
姰暖無語。
「四爺這麼閒?回去吧,天都黑了。」
江四爺不回頭,揪著狗脖子,鳳眸噙笑慢條斯理說道。
「暖暖,你知不知道那些愛狗的人,最常用來訓狗的方式,簡單有效的,都怎麼做?」
姰暖不說話,靜靜抱臂立在一旁聽著。
「餓幾天,撐一頓,別人給點肉讓它吃飽,你再來毒打一頓。」
「多打幾次,它以後就算是餓死,也不敢隨便吃別人給的肉。」
江四爺自顧自說著話,「狗這東西,誰養的,就會隨誰,時間久了,就會忠心耿耿,還會學著察言觀色,看你眼色行事。」
姰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黛眉淺淺蹙起,眼睫微斂,看向夾著尾巴吱唔吱唔俯趴在地上的小狼狗。
它被江四爺抓著脖子,時不時呲牙,喉嚨里發出低吼聲,卻偏偏不敢反擊,屈服著四肢伏地。
江四爺拍了拍狗頭,愉悅發笑。
「是條好狗。」
他鬆開小狼狗,站起身拍了拍手,將一盆子肉和骨頭都踢到它面前去。
看著它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耳朵折後,翻著眼警惕觀察的模樣。
江四爺越發滿意,指了指那條狗,偏頭與姰暖笑語。
「有點子靈性,還沒挨打,就已經警惕地開始察言觀色。」
他淡淡斂起笑,抬腳過來,伸臂攬住姰暖,帶著她往主樓的方向走。
「且先養著,慢慢才知道,有沒有看家護院的本事。」
姰暖喉間輕咽,莫名覺得,他話裡有話。
但她不想多提不相干的人。
兩人回到前廳,正巧遇到從樓梯上竄下來的白貓琉璃。
姰暖快步過去,將貓抱起來,擼了擼它身上柔順雪白的毛髮。
她淺笑交代跟上來的碧珠,「看好它,別叫它往後院跑,那隻狗挺凶,也栓好了,別傷到人。」
碧珠細聲應了。
姰暖順手將貓遞給她,這才跟著江四爺上樓。
可能兩人突然回到私館獨處,有點新鮮感,加之晚餐時又飲了些酒,江四爺興致有點高。
回房連洗漱都來不及,姰暖就被他抵在五斗柜上,披肩墜地,旗袍下擺直接推起來。
她半推半就,不想掃他興致,但又有話想聊。
「那個小女童,四爺收到家裡來,便一早想好了用途?」
江四爺清笑,一手解軍裝衣領,語聲有幾分慵懶。
「不然呢?帶回家吃白飯?爺是開膳堂的?」
姰暖抿抿唇,「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
男人一手攏住她大半張臉,瑞鳳眸里笑意幽深。
江四爺,「暖暖,這世道,善心最不值錢,知不知道?」
姰暖斂目,輕輕點頭,「我知道。」
「再是可憐的人,也不值得你不求回報的賣好與他,即便那點九牛一毛的好處,對你來說原本就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你也不要那樣做。」
江四爺徐聲漫語,捻在她下顎手指腹,力道有點大。
「因為人性貪婪,真的渡人,不是不明緣由拉他一把,而是選對方向,推他一把。」
姰暖覺得,他興奮的情緒下,大約是因為今天一些事,隱約有點不高興的。
可能是因為姰恪收了傅聞戩的狗。
也可能,是因為她在餐廳里,差點就要泛濫起的善念。
她試圖跟他解釋一下。
「四爺,我如今瞧不得那么小的孩子受苦,我想她既然能進到家裡來,勢必是底細乾淨的,一時也想過,那個三歲半的孩子,日後或許能跟闊闊做個伴兒。」
大戶人家,少爺們從小都有一起養大的小廝伺候。
感情深,也忠誠。
好似江四爺,身邊不止有杜審這個表哥,還有項沖。
江四爺語氣微微緩和,嘴角牽出絲笑。
「你想法沒錯,與爺想到一處,但有些事,不是那麼隨意能安排。」
「人有用了,才值得留在身邊,在他沒用的時候,不要放在沒用的人不該呆的位子上去,如果他的能力日後達不到你的期許,匹配不上你將他放的那個位子。」
「那以後,我們也會覺得很麻煩。」
「像項沖,像柏溪,我們只推了一把,但他們跑的比任何都快。」
「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才有資格去到我們的兒子身邊。」
姰暖月眸微怔,一點就通。
她輕輕頷首,「我知道了。」
江四爺安撫地拍了拍她背,「心眼兒要慢慢長,不急。」
姰暖多少是有點心情沮喪。
為自己受情緒所使對著弱小的小孩子放鬆警惕,也因為自己不夠深思熟慮,考慮周全。
兒子對四爺和她來說,至關重要的,是他們倆的心窩肉。
她做人母親,不該這麼差勁。
說話間,江四爺已將軍裝褪下隨手丟在沙發上,襯衣紐扣也盡數解開。
他噙笑垂眼,凝視姰暖,看出她漂亮眉眼間的黯然和緘默。
他笑了笑,抬起她下巴輕柔啄吻軟嫩唇瓣,嗓音沉柔哄她。
「別不開心,先前不是還很快樂?」
掌心纖柔無骨的腰線,令人愛不釋手。
他漸漸揉搓的力道加重,沒耐心解她旗袍盤扣,乾脆雙手用力一扯,
纏絲玉的盤扣『噼里啪啦』四下飛濺。
姰暖衣襟敞開,措手不及驚呼一聲,急忙抬手掩住,羞惱瞪他。
「四爺~!我沒帶換洗衣裳!」
而且這件旗袍,是新作的,清麗又不失明艷的色澤,她還很喜歡來著!
江四爺來了興致,先不會心疼一件有點礙事的旗袍。
他將人掐著腰提抱起來,擺弄著她纖細玉腿纏在腰上,一邊親她一邊抱她去床上。
「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完事爺讓人回去取…」
要不要臉?
姰暖心裡氣罵,臉上卻氣笑了。
在他吻過來前,先張口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泄憤。
江四爺啞然失笑,也不惱,只抬手『啪』地拍了下玉臀,縱容的含住她小嘴舐吻安撫。
他興奮起來很折騰人,但溫柔起來又能溺死人。
姰暖在他懷裡被擺弄的翻來覆去,死去活來。
最後嬌音帶顫,啞了又低下去,漸漸溫馴的如一潭春水,任君撩撥擺布。
深夜快十二點,江四爺下樓抽菸,順便給姰暖端水喝,才瞧見姰恪滿身疲憊的回來。
兩人上下樓碰個正著。
江四爺春風滿面神清氣爽,好心情的想揶揄他一句,卻見他先蹙了眉。
「你倆今晚住這兒?」
江四爺叼著煙,修眉輕挑。
姰恪端詳他滿身疏狂浪蕩相,眉心皺的更緊,扳起手指頭認認真真算了算。
而後走上台階,擦肩而過時拍了拍江四爺肩,聲音有氣無力。
「悠著點兒,我明日還給你配上藥,暖暖先前剛調理好的身子,還不適宜再受孕。」
江四爺扭頭問他,「…藥效過了很久?妨礙大不大?」
姰恪已經走到樓梯口,聞言偏頭看回來,視線在他腰下落了落,挑眉輕笑。
「也不算很久,有沒有意外之喜,要看你本事夠不夠硬了。」
江四爺額角微抽,眼眸涼薄下來。
姰恪立刻扯出笑臉,識趣地擺擺手,繼續上樓。
「明日繼續服藥,稍安勿躁。」
江四爺立在台階上,半晌才淡著臉下樓,去給姰暖端水。
姰暖撐到喝了杯水潤過嗓子,倒頭就睡了過去。
翌日,兩人睡到日上三竿,起身下樓用膳時,項沖就端了碗湯藥過來。
看著江四爺面無表情將黑乎乎的湯藥喝完。
姰暖咬著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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