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學校外面走的路上,楚意腦子裡一直回想著晏北傾剛才的話。
「我原是信了你的話,你即便愛我,也並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後來種種表現,也印證了你的話,可現在突然說這些話?」
既然不能理解,那就問出口,楚意是這樣想的。
晏北傾想了一下,道:「過去我對你太糟糕了,傷害已經造成,是我用盡全部也沒法彌補,後來我就想怎麼讓你好過一點,好像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放開你,不再糾纏。」
楚意想著二人過往,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三言兩語很難說清,也不是黑和白,不是愛和恨。
正因為糾纏不清,所以果斷的放手,分開,才是最明智的。
「可昨天,我在書房看著我爸講李姐猝然離世,講他的遺憾,講他對餘生的無望,我突然想如果哪天你身邊出現了別的男人,我大概會像他那樣吧。」說著晏北傾看向楚意,「所以我想重新追求你,你大概會覺得有負擔,但我還是要自私一些了。」
楚意一直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或是回應晏北傾,因此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來到瑜兒他們學校,正趕上豆包放學。
當豆包隨著同學們排隊出來,探著小腦袋張望,看到他們的時候,先眨了眨有些不相信,繼而一臉驚喜。
他沖他們擺手,等老師問他誰來接的時候,他都蹦起來了,「爸爸媽媽!」
老師放他出來,他樂顛顛跑過去,瞪大眼睛問:「爸爸媽媽,你們怎麼會一起來?」
見兒子這麼高興,楚意卻覺得有些心酸,在兩個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不是父愛缺失就是母愛缺失,因為她和晏北傾的矛盾,導致兩個孩子對他們的期望都降低了。
楚意低頭親了親兒子,「正好我和你爸爸都有空就一起來了,我們再等等你姐姐。」
晏北傾拉著豆包的手,而豆包也很自然的拉住了楚意。
又等了一會兒,瑜兒他們班出來,看到她和晏北傾,小姑娘也吃驚喜不已。她還忙拉著旁邊的女同學,激動地跟她炫耀父母,女同學還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爸爸!媽媽!」
瑜兒興奮的跑過來,一人抱了一下,「你們怎麼會一起?」
一樣的問話,楚意又解釋了一遍。
「哇,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我以為你和我爸爸就像我喜歡的組合一樣,解開了這輩子都不會同台。」
楚意敲了瑜兒腦門一下,「我和你爸不是組合,更不是仇人,怎麼不能一起露面了。行了,回家,我給你們做晚飯。」
「呃,還是讓爸爸做吧。」
楚意無語,她這麼多年練出來的廚藝竟然不如晏北傾這個剛入門的。
家就在學校對面,進入小區後,兩個孩子跑到中間,一人拉著他們一隻手,並排往家裡走。
夕陽餘暉下,將他們影子拉得很長。
如果是幾年前的楚意,她最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吧,可到底來得有些遲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楚意接到唐佳的電話,說是陸野出事了,現在人就在醫院。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今兒我和他陪著裴宣參加完活動往車庫走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姑娘衝上來,一板磚拍到了他頭上,當時就流血了。我還以為是黑粉什麼,正要報警,他不讓我報說是認識的人。」
「嗯,我知道,我現在過去看看。」
「好。」
她正好也要去醫院看宋時予,算是順路。來到北城醫院,楚意先去了陸野那兒。
按著唐佳給她的病房號,楚意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進去,先聽到一女生:「陸野,別忘了,我姐姐是你害死的,我現在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你。你敢再管我,我一定殺了你!」
楚意看向屋裡的小姑娘,染著黃頭髮,畫著濃妝,穿得花里胡哨的,年紀不大,但一看就不知正經上學的學生。
她看到這小姑娘一下想到之前在市中心廣場,陸野和一個小姑娘起衝突,好像就是眼前這位吧。
陸野頭上包著紗布,等小姑娘罵完了,發泄完了,他才道:「你不要再去酒吧打工了,我供你上學。」
「呵,能耐是吧,那你拿一百萬給我啊!」小姑娘嚷道。
陸野皺起眉頭,「陳瑤,你能不能學好?」
「不能!」
「你姐也不希望你」
「你再敢提我姐,我現在就殺了你!」
小姑娘眼睛紅了,恨恨的瞪著陸野,陸野慚愧的低下了頭。
「陸野,你就應該去死!」說完,小姑娘轉身離開了。
楚意呼出一口氣,這時才看到露台上還有一人,正背身看著外面,這背影
「宋硯修?」
那人聞言轉身,可不就是宋硯修。
「你怎麼在這兒?」
宋硯修走回病房,指了指床上的人,「我倆同學。」
「同學?你倆?」
宋硯修點頭,等楚意稍稍平靜了一下,又道:「他是芝芝的生父。」
楚意瞪大眼睛,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這也太意想不到了!
「那當年是你和沈熹?可沈熹誤會是宋硯修的時候,你怎麼不解釋?還有芝芝,你知道她的存在嗎?」楚意一腦子問好,如果這些事真是陸野乾的,那他這人也太混賬了。
陸野沉了口氣道:「當年我們幾個留學生一起去海邊玩,晚上辦了派對,大家喝酒玩樂,鬧得很嗨,我一向不怎么喝酒的,那晚也喝了一些,然後就暈了。當時沈熹也喝多了,她把我當成了硯修,而我把她當成了陳靜,也就是陳瑤的姐姐,我當時暗戀她,然後就那樣了。半夜醒來,我看到躺在身邊的人是沈熹,整個人都懵了,傻了,慌亂無措的跑到外面。當時我腦子還不那麼清楚,在露台看到陳靜,我鬼使神差的上前,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她,還跟她表白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實在記不清了,而在第二天醒來,警察來了,說陳靜報警了,說我強辱她。」
「當時我已經清醒了一些,記得很清楚,我並沒有碰她。但警方那邊有證據,而且證據確鑿,我又說不清楚,最後判了刑。我拜託硯修找到陳靜,問清楚當晚的事,可沒想到她沒多久就跳樓了,後來我又得知沈熹懷孕。」陸野用手撐住額頭,「當時我實在想不通事情怎麼發展成那一步的,直到出獄後,我再次查了當年的事,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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