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劍忙道,「鄭書記您這麼說可就讓我有點惶恐了,應該是我服從您的指示才對。」
鄭國鴻淡淡地笑道,「林劍同志,咱們就不搞那些虛的了,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現在也是跟你直來直往,你也不用再費心揣摩和試探我的態度,我的意思就是剛剛跟你表態的那個意思,要不要查,你根據相關的紀律規定去酌情考慮,又或者你認為現在只需先給郭興安同志發函問詢,還不用到派人調查的程度,那你就先給郭興安同志發個函件,讓他做出書面說明,這個尺度由你自行掌握。」
林劍微微沉默,鄭國鴻這麼說,他可就不好再說別的了,而且他也確實是感受到了鄭國鴻真誠的態度,心裡想著,林劍便道,「鄭書記,那我回去再跟委里的同志研究下這個事。」
鄭國鴻點點頭,算是對林劍的回應。
林劍很快就告辭離開,鄭國鴻親自將對方送到門外,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鄭國鴻搖頭笑笑,之前他還在擔心今後和林劍能否在工作上保持順暢的溝通以及默契的配合,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完全有道理,要是他沒調走,今後確實是要頭疼該如何跟林劍處理好工作上的分歧,但如今這個問題得交給繼任者去頭疼了。
回到辦公室,鄭國鴻繼續忙碌了起來,林劍剛剛說的沒錯,調令還沒下來,就得站好最後一班崗,一想到郭興安的事,鄭國鴻嘆息了一聲,對方如果只是檢舉材料上反映的那些問題,那還有救,就怕郭興安的問題已經更嚴重了。
「路都是自己選擇的。」鄭國鴻腦海里冒出這句話,也懶得再為這事費心,他之前也已經跟郭興安談過話了,該做的都做了,郭興安不將他的話聽進去,那又能怪誰?
這時候,鄭國鴻陡然又想到之前度假村那事還沒下文,沉思片刻,鄭國鴻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拿出手機給郭興安打了過去。
電話這頭,郭興安這會還在黃原的酒店裡睡覺,沒有回關州,手機響起時,郭興安有些迷糊地醒過來。
昨晚同蘇華新幾人吃完飯,郭興安又陪著蘇華新去唱卡拉ok,一直唱到了半夜兩點多,郭興安才回酒店,至於趙青正和洪百川等人,人家吃完飯就直接走了。
郭興安的家其實也在黃原,早前他就是從省城調到江州的,家人都在黃原,但有時候回黃原,郭興安並不喜歡回家住,反而更喜歡住酒店,特別是像昨晚那種需要應酬到很晚的,他更是從不會回家住,免得聽老婆念叨煩心。
被電話聲吵醒,看到是鄭國鴻打來的電話時,郭興安一下清醒過來,定了定心神,郭興安接起鄭國鴻的電話。
「興安,你在忙嗎?這麼晚才接電話。」鄭國鴻問道。
「鄭書記,我剛才沒注意聽到手機響。」郭興安隨口編了個理由,心裡有些發虛,其實他大可以順著鄭國鴻的話說自己在忙。
鄭國鴻也沒多想,問道,「之前度假村那事還沒查出個結果來?」
郭興安一聽鄭國鴻還在關心這事,眼珠子滴溜溜轉起來
心念急轉間,郭興安猛地反應過來,靠,鄭國鴻都要調走了,他緊張個啥子?
意識到這一點,郭興安當即鎮定下來,道,「鄭書記,事情還在調查,但您放心,這個案子我一定會繼續督促市局,讓他們抓緊查出結果。」
鄭國鴻神色莫名,「興安,這事情就這麼難查嗎?」
郭興安道,「鄭書記,具體的辦案過程我也不清楚,那是市局的人在辦,您也知道我不好插手市局的具體工作,但為了這個事情,我已經前後跟市局局長蕭遠程同志談過三次話了,一再跟他強調要加快進度,我個人認為蕭遠程同志有點敷衍應付。」
郭興安在這個時候仍不忘給蕭遠程上一下眼藥,原本他就打算利用這次機會將蕭遠程換掉,眼下鄭國鴻要調走了,郭興安仍是按照潛意識的想法去做。
鄭國鴻問道,「這麼說來,問題都在蕭遠程身上了?」
郭興安道,「鄭書記,我認為蕭遠程同志的確有消極對待、敷衍了事的行為。」
郭興安說完,仔細聽著鄭國鴻的回應,郭興安此時的想法很簡單,鄭國鴻雖然要調走了,但要是能在鄭國鴻臨走前借鄭國鴻的手將蕭遠程弄掉,那是最完美不過的結果,如果不行,倒也沒事,他如今抱上了蘇華新的大腿,事後運作這事也不難。
鄭國鴻沒說話,郭興安在這邊沒聽到鄭國鴻的動靜,一時心裡又有些打鼓,心想自己剛剛難道哪句話說錯了?仔細想想,好像沒有嘛,他只是說蕭遠程消極怠工,鄭國鴻和蕭遠程沒有一丁點關係,不可能因為他說蕭遠程而不滿。
郭興安並不知道鄭國鴻只是對他失望罷了,郭興安口口聲聲說問題在市局局長蕭遠程身上,是蕭遠程消極辦事,但當他鄭國鴻就真的那麼好糊弄嗎?
鄭國鴻雖然不詳細過問這事,但不代表他就沒有通過其他渠道了解一些情況,更何況喬梁也跟他提及了其秘書譽江河是郭興安安排的,眼下所謂的涉案人員只有譽江河一人,這個譽江河還主動投案了,但對於案件的細節又語焉不詳,交代的一些所謂違法事實又經不起嚴格推敲,那問題出在哪?
看似不複雜的一個案子,卻遲遲調查不清楚,是市局的辦案人員真的如此不給力,還是背後有人在故意拖延阻撓此案的查辦?
鄭國鴻就不信蕭遠程一個市局局長在郭興安這個市一把手屢次過問和督促的情況下仍然敢消極辦案,這不明擺著跟郭興安對著幹嗎?反倒涉案嫌疑人是郭興安給喬梁推薦安排的秘書,這裡邊值得玩味推敲的東西就多了。
片刻的沉默後,鄭國鴻說了一句看似牛馬不相及的話,「興安同志,咱們身為領導幹部,一定要牢記四個有,『心中有組織,心中有群眾,心中有責任,心中有紀律』,你要始終警醒自己,『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咱們坐在領導崗位上,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要如履薄冰,常懷律己之心。」
聽到鄭國鴻這麼說,郭興安一時有些發懵,鄭國鴻這是啥意思?這前後轉折也太大了,前一句還在說著案子的事情,聊著蕭遠程的問題,怎麼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郭興安腦袋急轉,還沒等他回答,發現鄭國鴻已經掛電話了,郭興安見狀,悻悻地撇了撇嘴,這要是往常,他可能會有點慌,但現在鄭國鴻要調走了,郭興安也就不是那麼在意了,至於鄭國鴻說的話,郭興安下意識不願意去深想。
拿著手機發了會呆,郭興安最終放下電話,心想雖然沒法借鄭國鴻的手把蕭遠程給撤換掉,不過那也無所謂,他只是不想跟蕭遠程公開鬧矛盾罷了,因為蕭遠程同段珏關係十分緊密,而段珏背後又是趙青正,所以蕭遠程、段珏和趙青正之間都有某種聯繫,郭興安不想跟這些人鬧出明面上的矛盾,至少他們現在看著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否則郭興安就犯不著暗地裡搞小手段,試圖通過鄭國鴻的手去動蕭遠程了。
郭興安想著心事,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已經九點多了,連忙起來洗漱,暗道喝酒誤事,昨晚跟蘇華新去卡拉ok唱歌又喝了不少酒,就他陪蘇華新喝得最多,回到酒店還吐了兩次,但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在蘇華新面前,他昨晚的表現十分到位,但一想到楚恆,郭興安心裡又有些不爽,楚恆這傢伙很善於交際,昨晚風頭都在楚恆身上。
郭興安罵罵咧咧地一邊洗漱一邊看著手機的信息,今天起得晚一點,手機里幾十條未讀信息,有工作上的信息,也有私人發來的。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臨近傍晚,鄭國鴻的任命正式下來了,這也意味著鄭國鴻馬上就要前往海東省赴任。
今天對鄭國鴻而言,同樣是忙碌的一天,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調走,一些比較緊要的工作需要抓緊處理,同時跟辦公廳那邊交代清楚,倒是他的任命會這麼快,鄭國鴻有些意外,他還想著這兩天抽空跟秘書張尚文談個話,現在也只能提前安排,正巧喬梁給他打電話,說是要給他踐行,鄭國鴻得知安哲也在,立刻就答應下來,正好將張尚文一起帶上,到時候一起跟張尚文聊聊。
位於郊區一家清幽僻靜的私房菜,安哲以往在黃原工作時經常到這邊吃飯,晚上安哲便又將吃飯的地點安排在這邊,他和喬梁先行過來,一起等著鄭國鴻。
喬梁到了之後便詢問安哲,「老大,吳惠文書記今天也到黃原來了,您要不要打電話請她一起過來?」
喬梁知道吳惠文今天過來了,所以有此一問。
安哲道,「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她晚上有點比較重要的私事要處理,要是趕得及的話就過來,要是來不及的話,咱們晚點再另外跟她聚,而且她白天已經去見過鄭國鴻書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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