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刻意,這人正好帶他們到後面的崖邊兒上,唐譽同唐睿相視一眼,直截了當的問,「這便是外面人傳說的斷崖?」
這人看向對面被雲霧籠罩,根本什麼也看不清的斷崖,乾脆的回答,「沒錯。」說罷往下扔了一塊石頭,了無聲音。
牧景也覺察到什麼瞧著這人,餘光的一角,一片紅衣若隱若現,她輕勾了勾唐睿的手指,唐睿溫和的朝她笑了笑,無聲說到:「去吧。」
牧景微微頷首,走到唐譽側旁,宛若兩條飛升的游龍,瞬間離了地面,朝斷崖另一側飛身而去,中途的時候有一股力道往下拽著他們,直直下沉,她忙祭出紫綾……
朵圖蘭在她飛身入空的一瞬間就出現在唐睿的身後,看不見她的身影時,平靜的說道,「果然是來送死的。」
唐睿鎮定自若的看了眼雲霧繚繞的斷崖,依舊是溫潤的神色,回頭對上朵圖蘭,「是以,少主不僅不阻止,還特以此試探。」
朵圖蘭笑的自然,「我為何要阻止,遇見你們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們之中只有你的娘子牧景會些功夫。」
她揚手,過來幾個人三兩下捆了唐睿和輕夏輕雪,推著他們往前走,朵圖蘭走在前頭,繼續說:「來這座斷崖的人不知有多少,不對,凡是外來人,似乎都是奔著這座斷崖來的,有人說這座斷崖的另一邊有寶藏,有人說可以長生不老,宛若仙境,還有人將它當做葬情崖,攜著負心的或是喜歡的,一同跳下去,來世便能記住對方。
總歸,過去的人不知是半途中掉下去,還是真正的成了神仙,沒有一人回來過,傳說也就成了傳說,誰也不知道另一邊真正有什麼。」
說到此處,朵圖蘭轉過身,等唐睿走到近前,與他說到:「輕功如何高超也是白的,可知這斷崖上為何連只鳥兒也沒見到嗎,因為它們飛不過去。」
輕夏輕雪回頭看了一眼,心跳異常加快,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唐睿眯了眯眼,朵圖蘭的手輕輕撫著他的臉,直言不諱,「我一眼就看上你了,既然你的娘子和你的弟弟殉了情,你又被仇家追殺,想來也回不去了,不若做我的相公,我們明日就成親,父親回來,正好推了大首領的提親。」
唐睿再也溫潤不起來,「若是我不同意呢?」
「你會同意的,而且你會心甘情願的服從於我。」
朵圖蘭的神情充滿自信,唐睿冷眼看著她,「少主想多了。」
然而,當朵圖蘭笑著餵了他喝下一杯摻雜白色齏粉的水後,當唐睿一個時辰後感到體內叫囂著,似有無數的蟲子鑽來鑽去的時候,當朵圖蘭再次餵給他一杯水緩和了這種難受的時候,牧景和唐譽順利落地並看到了一瓣花。
這一側的斷崖漫山遍野除了青草,都是這種血紅的一瓣花,小指粗細的根莖,最矮的半臂長,最高的竟足有半人高,牧景和唐譽走了幾步,腳下有東西墊腳,垂眼看去,牧景愣了愣,是骨頭,錯亂不堪卻非常光滑,甚至可以用鋥亮形容,他們小心翼翼的往前幾步,確定了這些骨頭不僅有獸骨,還有人骨。
牧景深吸了口氣,彎腰摘下一片右瓣花的花瓣,唐譽接過吃下,輕夏說只能吃一瓣,多了會加重毒素的蔓延,或許還會產生新毒。
唐譽感到血液突然異常快的流動,胸腔里久違的跳動也過分劇烈,悶漲的感覺令他眼前發黑,拼著力氣喚了句「小景」,就要倒下,牧景目光之處,正好看見一個紅衣平躺的女人,不知是否活著,唐譽突然的倒下,叫她慌了神,忙扶著他,「你怎麼了?」
輕夏沒有說其他的症狀,她當下也不知道,這毒是解了沒有,當機立斷的解開腰帶,捆縛了他和自己,再次飛身往來時的地方躍過去,這一次顯然輕便了許多,竟不需要紫綾相助,順利的落了地。
牧景沒心思參透這裡頭的奇妙,急忙帶著唐譽去找輕夏。
此時的南院裡靜悄悄的,沒有初來時的人,門也是鎖著的,牧景由牆而入,細聽下,有微妙的低唔聲。
推開門,被綁在兩根柱子上的輕夏輕雪映入眼中,牧景臉色不善,放下唐譽後解開兩人。
輕夏和輕雪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眼不眨的望著牧景,好似她下一刻要消失似的,這會兒就該緊緊盯著。
牧景心疼的摸著兩人被塞的有些紅腫的嘴角,「怎麼回事?」
輕夏先反應過來,緊緊抱著她,輕雪也上前,嗚咽著說:「朵圖蘭要睿王給她做相公,說今晚就去成親洞房,然後明兒個再把我們獻給部落的大首領。」
「輕夏,你先看看殿下的毒解了沒有。」牧景輕聲與輕夏說到。
輕夏走過去,幫唐譽看了看,說到:「阿景,殿下的毒已經解了,昏睡是正常的,畢竟有半月多沒有心跳。」
牧景點點頭,問輕夏,「對另一邊的斷崖,你了解多少?」
輕夏回憶著百里師父給她的醫書,猛地想起一瓣花的解說下方注有幾行小字,「斷崖的另一側清氣充沛,有防腐化的效用,也有濃烈的瘴毒,不過只會在晚上出現,而且與之相鄰的還有一座山崖,很少有人知道這是三崖相連,沿另一座山崖往下走,就是鳳闌山。」
輕夏說罷拍了拍自己的頭,當初怎得沒記起還有鳳闌山也可以上來。
牧景眼裡湧上欣喜,再次背上唐譽,卷了南院裡所有能吃的食物乾糧,帶著輕夏輕雪返回斷崖,一個一個送到斷崖另一側。
輕雪有些害怕,緊緊抓著牧景的衣服,拉著輕夏。
牧景繞過了那個紅衣女人所在地,按輕夏的說法,她應該已經死了,這中間的崖原來不寬也不長,活像從中間切了這麼一小塊,輕夏順路采了幾株草,她已經明白了牧景的意圖。
果不其然,牧景又將他們一個個送到對面的鳳闌上一側,這裡沒有冰封的雪地,都是輕輕的綠草。
唐譽適時的醒了過來,沒看見遍野的一瓣花,卻瞧見牧景臉上的疲累和汗珠,她極少出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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