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爹娘和妹妹,還有一個好夫君,上天對我不薄,聽到爹娘講阿纓是如何被寵壞以致養成囂張跋扈的性子,我就好笑的看桌子上心不在焉只吃米飯的妹妹。
她很沉默,我與她說話,很多時候她都只是笑一笑,我想,她哪裡像爹娘所說的樣子了?
事實上,我很想親近她,因為她和我長的很像,是我很親的妹妹。
可是,我發現,她不太喜歡我,她還時常去青樓,那是什麼地方,她一個黃花女子,怎能去那種地方,我不敢告訴爹娘,偷偷的跟著,我想,膽敢有人傷害她,我一定要保護她,她才剛及笄。
結果,遇到危險的那個人是我,我害怕極了,連死的心都有了,好在若言來救我了,就在門口,我看到了阿纓,我的妹妹,她好像也被嚇壞了,可我沒有心力去安慰她。
事後,若言告訴我,離阿纓遠一點兒,說她眼睜睜爬在門口看我被凌辱卻見死不救。
我不相信,我說她還小,她一定是害怕的不知所措。
我等著阿纓和我解釋,只要她解釋,我就會相信,即便她是故意,只要她道歉,我一定會原諒,可她自始至終沒和我說一句話,直到我嫁入東宮,她都在躲著我。
我無意和若言提起,要是她能入宮,我就好好的教一教她,她一定是小時候被爹娘寵壞了,才不分是非。
當我聽到她被選入後宮做了才人的時候,我慌了,她怎麼可能被皇上看上了,皇上比她大了三十歲啊。
我求若言替她說說情,放她出宮,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原是若言一手促成的,他說叫我別擔心,父皇不會記起她,等磨一磨她的性子,就放她出宮了。
後來皇上果真沒有寵幸她,我也放心了,若言說,他已經安排好了,過兩日就帶她出宮,許給當時的雲王,唐若雲是若言的親弟弟,人很好,若言說,阿纓一定會喜歡這門親事。
可次日他回來,臉色陰沉著改變了主意,我問他可是安排好了,他咬牙切齒的說就讓阿纓老死在後宮,說阿纓配不上雲王,說她和人做了苟且之事。
我嚇得不輕,這是誅九族的死罪,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從那以後,我慢慢對阿纓失望了,也不再去管她的事。
直到有一天,若言回來,匪夷所思的說,阿纓竟有治世之才,被皇上封為嬪。
也是那個時候,我發現若言對阿纓的態度變了,他每天回來都會不自主的提起阿纓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起初我沒在意。
後來阿纓被封為貴妃的那天晚上,若言第一次喝醉了,他以前從來不太喝酒,更不會醉醺醺的回來,我懷著身孕,聞不得酒氣,他一直都知道。
阿纓成為貴妃後,就時常找我去她的寢宮,若言沒說一句話,只是每次都來接我,可他哪裡用得著如此麻煩,他是太子,只需與阿纓說一聲,我就不用每天去她的寢宮。
我對阿纓的恨生在她使計害死我孩子的那一刻,她和若言親吻,我氣的發瘋撞上花瓶,我的孩子……沒有了。
若言的太子之位也沒有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變的有了隔閡。
可是我不想仰望那個害死我孩子的妹妹,我又不得不去求她幫幫若言,她不肯,後來我找到雲王,他說別擔心,皇上只是試煉若言。
若言恢復太子之位以後,我無意得了只食心蟲,我知道唐若初一直暗中喜歡阿纓,更想致若言於死地,好幾次派人行刺追殺,我趁他入阿纓寢宮的時候,故意撞上他,食心蟲就藏到他衣服里去了。
那個給我食心蟲的人是欽天監的太史令姬無疆,說那是毒蟲,會助若言。
可我想去看一看成果的時候,卻被唐若初折辱失了清白,阿纓再一次視若無睹,那時我才明白,若言起初沒說錯,她是故意見死不救的。
我想著如何報仇的時候,若言突然一病不起,太史令姬無疆說,若言中了奇毒,性命垂危,恐怕凶多吉少,他提議暫時讓若言住在鳳陵,那裡的寒氣會幫他壓制體內的毒火。
可我不想陪著若言一起死,我知道鳳陵是什麼地方,冰天雪地,九死一生。
那晚,我甚至有佯裝陪若言去鳳陵,然後半路逃跑的念頭,就在那個時候,阿纓來了,她第一次跪下對我說,她錯了,她第一次叫我姐姐,很誠懇的叫我姐姐,她說願意代替我去鳳陵,等她死後,我就借著她貴妃的身份出宮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
牧景捂著自己的心口,又開始疼了,好疼……她緩緩側躺在地上,耳畔依舊是李良兒絮絮的聲音。
「我想阿纓指定回不來了,果不其然,她死了,若言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這一次若言回來,似乎回到了先前的樣子,對我很好很好,絕口不提以前的事情。
當然,好景不長,因為他看到了我製造阿纓死去的場景,我找人戴上先前我一直戴的麵皮,脫光了那個宮女的衣服赤身捆綁著,她的身邊有兩個如是赤裸的大漢。
那個宮女的屍體被皇上下令拋下懸崖,但我一路跟著若言,他親手埋葬了那個宮女,他以為那是阿纓。
然後他又喝了很多酒,爛醉如泥,嘴裡一直叫著『蘇纓』。
登基以後,他在芳華宮旁邊建造了一座芳菲宮。
無數個夜晚,他都會從夢中驚醒,我知道他夢見了阿纓,因為他不知自己一直夢囈出聲。」
唐睿出現的時候,李良兒看到了,她停止了回憶,看他從天而降,飛跑至倒地蜷縮的牧景身前,她的白髮有些潮濕,好多根擰在一起。
「小景,小景……」他似乎快要瘋了,語調顫抖,只會喚出兩個字。
牧景從到處都是疼痛的黑暗中睜開眼,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安慰道:「別怕,我沒事。」然後她整個身體突然擋在李良兒面前,雙手緊緊握著來自唐睿手中的短劍,很快,鮮血染紅了她灰色的衣擺。
「不……不要這樣做,睿哥哥,不可以……」牧景搖著頭,眼角溢出一滴淚,趁唐睿呆住,她反手奪了他的短劍,往上用力一拋,插在高高的崖壁上。
唐睿的手被她粘稠的雙手握住,她轉眼看向李良兒,臨空喊道,「堂兄,帶她離開。」
百里曄出現,蹲下身朝牧景說到:「阿景,你果真不聽夙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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