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眼睛亮了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我明白,可我就是放心不下,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我好怕我這次去了塞外,就再也見不到額娘了……」
說著說著,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燃武閣 www.ranwuge.com
胤禛抿著嘴,無話可說。
十三阿哥也就是來找四哥訴訴苦,他知道沒辦法,可還是存了希望,想試一試。
如今見四哥如此為難,他深感愧疚,忙擦了眼淚,抓住對方的袖子,像小時候一樣親昵,「四哥,對不起,我不該拿這事給你添麻煩,我知道皇阿瑪的旨意無法違抗,你放心,我會去的。
若我惹怒了皇阿瑪,額娘和兩個妹妹也會被遷怒,只有我得到皇阿瑪的喜歡,額娘和兩個妹妹才會更好。
也許皇阿瑪會因此多去看看額娘,那樣額娘就會開心了,病也就好了,這些我都懂,我都懂的。」
胤禛摸了摸他的腦袋,沒再說什麼。
十三阿哥轉移話題,「四哥,我聽說瓜爾佳側福晉最近一直在別院裡養病,可好些了?」
提起這件事,胤禛眉頭擰起,旋即又鬆開,「她很好,只是身子有些弱,宜靜養。」
十三阿哥哦了聲,嘆了口氣,「四哥心情一定很不好吧?從去年到現在,四哥府上就沒安生過,接二連三地出事。
四哥一定很煩惱,但願這次瓜爾佳側福晉能平平安安地給我生下個小侄子。」
說起這個,他眼睛裡露出一絲亮光,一臉期待。
胤禛嘴角揚起一抹細微的弧度,「四哥多謝你的吉言,一定把你的心意轉告瓜爾佳氏。」
天黑前,胤禛再次來到了別院。
「尼楚賀」依舊睡容安詳,如此一個睡美人本應是賞心悅目的,卻是令人憂心忡忡。
過了這麼久,眾人已經失去了希望,都想著會不會就這樣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奇怪的是,人依舊有著呼吸和脈搏,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明明失去了希望,卻總忍不住殘留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穗兒坐在廊下石階上,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根柳條,在地上隨意劃著,嫩嫩的小臉上罕見地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喜鵲從屋裡出來,不滿地抱怨,「你都坐在這兒一個時辰了,一動也不動的,傻了這是?」
若有所思的穗兒沒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喜鵲雙手掐腰,氣笑了,「嘿!果真傻了?」
登梅從屋裡出來,埋怨,「你小聲點兒。」
喜鵲撇撇嘴,「小什麼聲?你不就是怕吵醒了主子嗎?我倒希望能把主子吵醒,總比一直這樣下去好。」
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一向大大咧咧,從不愛哭,還嫌棄穗兒總是哭唧唧的喜鵲也變得多愁善感了。
登梅搖搖頭,無奈,卻也深有同感地嘆了口氣。
主子爺雖經常來此,可主子昏睡了這麼久,再這樣下去,主子爺是否還會有耐心來看看主子?
會不會到哪一日,主子爺徹底沒了耐心,然後就把主子忘在這兒了?
這是她們最害怕的。
不僅僅如此,她們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了茫然。
她們不同於穗兒,穗兒是自小伺候主子的,感情在那兒。
她們兩個只伺候了主子一年多,雖然有感情,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當然,這會兒她們自然沒有離主子而去的想法,她們都盼著主子能醒過來。
可是要到什麼時候?
一年?兩年?還是十年?
她們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會甘心一直這樣伺候一個也許永遠醒不過來的主子。
也就是主子待她們一向好,她們懂得感恩,不願在主子醒來時她們這些舊人都不在了,這才堅持到現在,沒有一絲怨言。
可她們也會害怕,不知未來如何的茫然無措。
正在這時,登梅和喜鵲一眼瞧見主子爺從外面走來,精神一震。
喜鵲忙拽了拽穗兒,和登梅匆匆迎上去請安。
「奴才給主子爺請安。」
穗兒後知後覺地醒過神,慢一拍地起身上前請安,「奴才給四貝勒請安。」
胤禛嗯了聲,沒理她們,徑自進了屋。
登梅和喜鵲對視一眼,皆是欣慰。
就憑主子爺這麼久了依舊記掛著她們主子,時時來探望,說明主子爺對主子還是很上心的。
對一個女人而言,這是天大的福氣了。
即便對未來而茫然,她們也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主子感到高興。
登梅和喜鵲一個進去服侍四爺淨手,一個給四爺端茶遞水。
穗兒呆呆站在門口,望著門內,歪著腦袋,一動不動。
喜鵲端著水盆出來,狠狠瞪了她一眼,拉她走到一邊,小聲訓斥,「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進去伺候?」
這姑娘,真是越來越傻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主子自小貼身的丫鬟,恐怕主子爺也容不得她到現在了。
穗兒轉頭看向喜鵲,眨了眨眼,一臉懵懵的表情。
雖然有些可愛,卻也愈發顯得傻了。
登梅被她看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抖了抖,撇嘴,「真傻了。」
正要走,穗兒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喜鵲回頭看她,蹙眉不耐,「又怎麼了?」
穗兒往門裡面瞅了眼,問了個很傻的問題,「四貝勒當真寵愛我家格格嗎?」
喜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這都瞧不出來?不寵愛主子會常常來看主子?」
穗兒擰著眉頭,將一根手指放進嘴裡咬著,滿臉糾結,「可我覺得格格不太對勁,四貝勒既然寵愛格格,會不會也看出來了?」
喜鵲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恨恨地罵,「說什麼鬼話?有什麼不對勁的?你是魔怔了吧。」
「才沒有。」穗兒瞪大眼睛,不服氣地反駁,想說什麼,卻又及時住了嘴。
喜鵲丟開她的手,氣呼呼地走了。
穗兒咬著手指,喃喃自語,「可就是不對勁啊,我伺候了格格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
沒人聽到她的話。
即便有人聽到了,只怕也會以為胡言亂語。
屋裡,四爺脫下外袍,和尼楚賀躺在一塊兒,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他伸手環住她的細腰,目光微微灼熱,「尼楚賀,你是在考驗爺的耐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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