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等會兒如果他嚇得跑出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
簡晶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此時,醫療室內,何以綱已經開始解剖屍體。
安雪隔著兩層口罩,都能味道難聞的屍臭味,不覺蹙眉道:「她死了多久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味道?」
「應該是凌晨一兩點鐘死的。」
「那這味道不對啊。」
安雪擰著眉,問道:「這是因為燒過的關係?」
「應該不是。」
何以綱搖了搖頭,說:「死者的胃部脹得很大,看起來比正常人大很多。」
正說著,只看到胃部動了一下。
安雪和何以綱的表情,都是一驚。
「阿綱哥,我剛才沒眼花吧?」
「應該沒有。」何以綱拿著解剖刀,深吸了口氣,說:「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因為這一刀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安雪本想深呼吸的,但是屍臭味實在太重了,直接嗆了她一下,讓她不得不咳嗽,道:「可以了。」
何以綱也做了心理準備,解剖刀拉了一口子。
眼前的景象,讓安雪瞬間站到了椅子上。
「啊——」
正巧葛齊從外面進來,看著密密麻麻的蛔蟲,從解剖台上湧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讓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估計全都會嚇死。
「這是怎麼回事?蛔蟲嗎?」
安雪自從進了警校,從沒有被嚇到過,這次是真的嚇得不輕。
每個人身體裡都有蛔蟲,但是這樣大數量的,真的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嗯,蛔蟲。」
何以綱雖然覺得噁心,但是表情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到是葛齊不覺皺眉道:「蛔蟲蠱。」
「啊?」安雪聽了他的話,很是不解地看著他,「阿齊少爺,你說什麼?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葛齊沉默了片刻,說:「這是蛔蟲蠱,將蛔蟲卵放進食物中,讓人吃下之後,產生大量蛔蟲。當事人就會覺得永遠吃不飽,而且身體裡的營養會逐步流失,人會變得營養不良,直至枯竭而死。」
「所以說,這個人是被人下了蠱。」
「是的。」
葛齊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難怪最近她吃得那麼多。」
這一刻,他似乎漸漸相信,眼前的屍體,是自己母親。
安雪看著微動的嘴唇,已經知道他說了什麼,便直接問道:「阿齊少爺,你知道誰能夠製成這樣的蛔蟲蠱嗎?」
……
葛齊擰著眉,沒有回答。
安雪便再次開口道:「緒豪會嗎?」
「你怎麼知道緒豪的?」
葛齊的表情有些驚訝。
「這點你不需要知道。」
安雪看何以綱清理掉了那些蟲子,才從椅子上跳回到地上。
葛齊看著她,說道:「在雲城,或者說在青軋村,會做蠱的,不止緒豪一個人。」
「那阿齊少爺有懷疑對象嗎?畢竟,這位死者,很可能就是您的母親。」
葛齊沒有回答,往前走了兩步,靠屍體近了一點,問道:「阿綱哥,還有什麼發現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種蠱,進入人體之後,幾天會演變成這樣。死者的臟器,有被侵蝕的痕跡。」
何以綱看著葛齊,說:「如果說,這個真的是你母親,那麼給她下蠱的人,目的是什麼?又或者,有什麼深仇大恨?」
……
葛齊的臉色轉沉,心裡能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
安雪看著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心裡有懷疑對象。
這時候,簡晶晶敲了敲門,走進室內。
「阿齊少爺,村長讓人過來請你回去,說是找到了可能是這具屍體的人員名單。」
……
葛齊朝著安雪和何以綱看了一眼,問道:「安警官,阿綱哥,你們跟我一起回去嗎?」
「我這邊還沒結束,沒辦法跟你回去。」
何以綱不可能在沒有完成屍檢前,離開這裡。
他看著安雪,問道:「要不,安警官你跟著阿齊少爺回去。」
「我去的話,那屍檢記錄……」
「安隊,我來做屍檢記錄!」簡晶晶接過安雪手上的記錄本,說:「你和阿齊少爺回村長那裡。」
「嗯。」
安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著葛齊說:「阿齊少爺,我們走吧。」
「好。」
葛齊和安雪到外面的盥洗池前洗了手,然後就往村長家裡走去。
兩人剛走進屋裡,就聽到了好幾個人的哭聲。
老葛就坐在客廳的正座之上,一看到兒子回來了,立刻開口道:「阿齊,你可回來了。他們去普查村裡的人口,發現其他家的人,都沒有少,就我們家,你阿媽不見了。」
這話,無疑是證實醫療站里的焦屍,就是屬於村長夫人的。
周圍坐著幾個年長的婦人,看起來應該和葛齊母親的年紀差不多。
安雪看著她們傷心的樣子,心裡略微有些疑惑。
這些都是親戚嗎?
「所以說,焦屍真的可能是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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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啊,我真的沒想到,你阿媽會這麼虔誠,竟然把自己都供奉出去了!」老葛抓著葛齊的肩膀,看似傷心,實則還在拿焦屍的事情大做文章。
他是想讓村民覺得他們家的大愛和無私,妻子願意供奉自己的生命。
「阿爸,你真的覺得阿媽是自己走進火祭台的嗎?」葛齊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漸漸轉冷。
老葛聽出兒子言語中的不滿,但他還是非常篤定的說道:「是啊,你阿媽覺悟高,為了我們青軋村來年的豐收,無私奉獻自己。」
說著,他拍了拍葛齊的肩膀,說:「你也別太難過了,相信你阿媽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我們為她難過。」
「夠了!」
葛齊生氣地揮開他的手,說:「我阿媽是被人下了蛔蟲蠱,才會死亡的!」
「阿齊,你胡說什麼呢?誰告訴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老葛怒聲喝斥,手上的拐杖,用力敲擊著地板。
「沒人告訴我,是我親眼看到的!」
葛齊對著他說道,「就醫療室的屍體,解剖之後,出現大量蛔蟲!那種情景,我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是被人下了蛔蟲蠱!所以,如果那具屍體,真的是阿媽,那麼她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殺的!」
「你胡說,這絕對不可能!」
老葛厲聲反駁,就看到在場的其他人,表情都非常震驚。
尤其是之前哭泣的五位婦人,立刻起身道:「阿齊,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
葛齊點了點頭,說:「我親眼看著阿綱哥解剖的屍體,不會有錯的。現在,你們去醫療室,都可以看到阿綱哥用證物袋裝起來的那些蛔蟲。」
「那就是說,不管那具屍體是誰,她一定是被人下蠱謀害的。」
其中一個包裹著杏色頭巾的女人,說道:「那麼,在青軋村,到底是誰,要害這個人呢?」
「關於這點,還是要等確定了死者的身份之後,才能判斷。」
葛齊對著面前的婦人說:「而且,不一定就是我們青軋村的人所為,對面的花嘎村,也有人會製作這種蠱的。」
「可是,一般情況下,花嘎村的人是不可能進來我們青軋村的。也就今天的祭祀之後,才會開放半天自由進出的時間。」
婦人正和葛齊分析著,就聽葛老爹憤怒地反駁道:「阿蘭,他小孩子不懂事,亂說些奇怪的事情,你怎麼就跟著相信了?阿菊可是村長夫人,試問青軋村和花嘎村,有誰敢動手害她?!如果說,醫療站里的屍體是被人下蠱害死的,那麼一定不會是阿菊。」
「阿爸,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麼你告訴我,阿媽現在在哪兒?為什麼整個村子,其他人都在,就只有阿媽不見了?」
葛齊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一個勁否認醫療站那具屍體的身份。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是父親對母親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你混賬,這是對阿爸說話的態度嗎?」
老葛氣得嘴角抽搐,直接揚起手,給了葛齊一耳光。
「哎呀,葛老爹你這是幹什麼?」
阿蘭連忙把葛齊拉到了身後,護著他,對著村長道:「現在,你就下定論,說醫療站的屍體不是阿菊的,是不是言之過早的?咱們這裡,不是有警察嗎?讓他們查一下,先確定了屍體的身份再說!」
「對啊葛老爹,我們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那具屍體的身份,你就這麼責怪阿齊,有點說不過去啊。」
另一個裹著藍色頭巾的女人上前幫腔,上前一步,和阿蘭並列站在老葛面前,護著身後的葛齊。
見狀,安雪才開口道:「各位,稍安勿躁吧,最遲明天,我們警方就能夠確定死者,是否是阿齊少爺的母親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大家把花嘎村和青軋村的降頭……哦,不,是蠱毒師的名單列出來,交給我。」
她知道降頭師和蠱毒師,其實只是地域的叫法不同,但實際上沒有本質區別。
阿蘭聽了安雪的話,立刻開口道:「關於蠱毒師的名單,我們不能交給你。一切必須等你們警方確定了死者的身份之後,我們才可以做下一步的商討。」
「可是現在的情況,如果你們不能把名單給我,萬一打草驚蛇,讓兇手逃出了村子,只怕再想把人捉拿歸案,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們會立刻封鎖綠春橋,禁止村民離開村子的。」阿蘭看起來氣場十足,比起村長老葛,更像是村裡的領頭人。
而身邊的阿梅和另外三個婦人,就像是她的智囊團,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卻非常默契,只是一個眼神,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安雪知道這些人有自己的做事方式。
她一個外來人員,不適合過多置喙,於是道:「既然這樣,那就請村長下令封村吧。」
老葛聽著安雪的話,看著周圍的人,便揮手道:「阿坤,去綠春橋知會一聲,禁止兩個村子的人離開各自的村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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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聽了他的命令,立刻就往外跑去。
接著,老葛拄著拐杖,走到安雪面前,問道:「安警官,如果明天日落之前,你們不能給出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我就會立刻把你們趕出村子,而且永遠都不得再次進入我們這裡!」
「好。」
安雪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因為她相信姜鑫一定會在這個時間內,給出答案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阿蘭,你們給安警官和她的朋友安排一個住處,並且給她們說一下,村子入夜之後的規矩,可別讓這些不懂事的外人,觸犯了我們村的禁忌。」
「好了,包在我們身上。」
阿蘭應下了這件事,看了葛齊一眼,說:「你好好待在家裡,別再惹你阿爸發火了,一切等明天有了結果再說。」
「嗯。」
葛齊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是挺聽面前五個婦人的話的。
阿蘭說完之後,就讓安雪跟著她們離開了。
去醫療站的路上,阿蘭看著安雪,問道:「安警官為什麼會來雲城?應該不是為了觀光旅遊吧?」
「是,我是來找一個蠱毒師的。」
安雪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隱瞞,便直接承認道:「因為我的未婚夫,中了蠱毒,目前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竟然有這樣的事?」
阿蘭擰著眉,和另外四個姐妹交換了一下眼神,問道:「那你知道這個蠱毒師叫什麼名字嗎?」
安雪搖了搖頭,「不知道,所以才想要一份村子裡蠱毒師的名單。」
這裡,安雪故意沒有說出緒豪的名字。
她怕身邊的五個老婦人,會和緒豪有什麼關係,那她說出名字,就會打草驚蛇了。
「原來是這樣。」
阿蘭想了想,問道:「那你的未婚夫,中的是什麼蠱?」
「我不知道,醫院的醫生說,是細菌感染。」
安雪如實的說了白旭的情況。
阿梅聽完之後,用她們的方言說了兩句。
可是,安雪並不能聽懂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已經記下了方言的發音,希望等會兒沒人的時候,找董昌問清楚。
阿蘭留意到安雪的表情,便解釋道:「抱歉,我們說方言習慣了。剛才阿梅的意思是,蠱毒師不只我們這裡有,再往南一些地方,也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手法更加惡毒。」
「我知道,南洋也有很多。不過,就董昌老師的研究,他判斷我未婚夫體內的細菌,來自雲城。」
「董昌老師?」阿蘭笑了笑,問道,「就是那個住在阿蒙家的奇怪老頭?」
「是的。」
「那畢竟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對我們村子的了解,肯定也是不夠的。」
阿梅幫著阿蘭懟了一句,明顯就是瞧不起董昌這樣的學者,說:「安警官如果真的想要救自己的未婚夫,不如等焦屍的案子查清楚之後,讓我們阿蘭姐看一下細菌的成分,說不定能夠幫上你的忙。」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阿蘭姨了。」
安雪禮貌地頷首道謝,說話時已經到了醫療站門口。
董昌看到她們,表情有點驚訝,立刻開門,讓他們進去。
接著,他一把拉住安雪的手臂,小聲道:「這五個老阿姨怎麼來了?」
「她們過來看屍檢,另外給我們一個安排住所。」
「啊?安排住所?」
董昌愣了一下,不解道:「我們晚點回阿蒙那裡就可以了,哪裡需要什麼住所?」
「葛村長已經下令封村了,現在連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更不可能讓我們回花嘎村。」
安雪一邊解釋著,一邊跟著五個老婦人進了室內。
董昌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看樣子似乎非常忌諱住在青軋村。
安雪留意著他的表情,疑惑道:「怎麼了,董老師?你似乎很不想留在這裡?」
「當然了!」
董昌抿著唇,長舒了口氣,說:「你是不知道,跟花嘎村比起來,青軋村有多危險!尤其是這五個老太婆,全部都是降頭師。」
……
喜歡偵婚之法醫老公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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