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謠言止於智者,對普通的民眾來說,它有時會是一場瘟疫。
風雨飄搖的大夏國,感到如履薄冰的何止是幽武帝他自己。
那些生活在底層的平民百姓尤其感到生活的艱辛。
酒樓茶館的說書人講起了神靈傳,那些虛無飄渺的神靈是否真的存在過世上,有很多人會在意也不會知道答案,能夠讓心靈找到寄託便好。
隔著屏風的雅間臨窗的位置,白髮的太監喝著香茗。侍立在他左右的是佩刀的侍衛。
他們的聽力足夠好,能夠聽見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們聽說了麼,前幾日在巷口被殺的是北門都尉豹丘家的大公子,聽說是被鬼斬了頭。」有人低聲道。
另外有人回道:「死的還有兩人啊,後來三具屍體自燃死了,四門兵痞追查了好多天還沒找到兇手,這個世上除了鬼神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哎,都說王朝將滅,妖魔鬼怪也會隨之出現,這是天要亡我大夏啊,你們聽說了沒有,朝中的二虎把持朝政,殘害忠良,又有七狼在禍害內宮。像吳文輝這樣的老狗甚至還能左右著朝廷官員的選拔,長門令下,吳文輝得罪了大批有志的士子,他們不願意屈辱臣服長門令下,便只能遠離朝堂,索性如今天下不同往日,地方諸侯多有才智雙拳的人,廣納賢士,招兵買馬,要是朝廷一亂,便是他們爭鼎的時候了。那些逼迫離開朝廷的人中有很多甘願無名,也不要入朝為官。也有人礙於生計不得不向吳文輝暫時低頭,實則心有猛虎,當然也不乏爭相獻媚的人。雖然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可是啊,算了,不提也罷了。」又有人道。
竊竊私語的聲音隔著屏風傳入耳,白髮的太監鎮定自若的喝著酒,靜立的侍衛聽著外邊的胡言亂語已是微有怒意,其中的領頭人上前,躬身道:「周大人,這些草民胡言亂語,要不要抓起來問罪。」
「不必了,若是抓起來反倒對我們不利,要怪只能怪吳文輝這條老狗野心太大,想出個狗屁長門令,得罪了那麼多人,以為天下文人個個膿包,可要知道,寫文字的人不論身份高低,心中多少是有傲骨的,想要他們個個低頭,就算是皇帝老兒也難以辦到,若是惹急他們,從此誅筆伐不斷,一篇一篇文章流於市井小巷,可也讓人頭疼的。如今他什麼不管,便將這爛攤子交給了雜家收拾,雜家心裡很是不痛快,可是現在也不好得罪了吳楊羅三人。他們一個管著宮人府,一個左右著天下官員的選拔,最後還有那楊小子的畫人府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的權利,但是百年來地方世家有不少依附於他們,這些人可是厲害的很。
雜家雖然手握實權,能替皇上出宮,動用部分麒麟衛,可比起他們仍是不夠力量。可惜林庭鋒自成一派,不願意與雜家同盟,如今自己去了北方奪權,若是被他拿走了北方兵權,可從此天高皇帝遠自成一霸。」白髮的太監放下酒杯,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站起身時侍衛的領頭為他披上了單薄的披風。
他微微咳嗽道:「義兒,豹家公子的事情追查的怎麼樣了,這小子死了,太師可是生氣的很呢,雜家勢單力薄,不能得罪了吳楊羅三人,對二虎也不能怠慢了,要說起來二虎中北將軍還是不錯的,若非立場不同,雜家倒是想與他暢飲幾杯。」
「沒有任何頭緒,殺死豹家公子的刺客出手利落,一劍便斬下了他的頭,這樣的劍客有名望的在大夏成百上千,草莽中無名的厲害劍客更是不計其數。至於與豹家公子同死的兩個人,屬下已經追查出他們的身份,是東土荊家的心腹,是對主僕,主人用劍稱為『茶劍客』,殺人必飲茶,他的劍能夠喚來風雪,他修巫精於劍術,成名百年前,一直深得荊家的信任。與他同死的侏儒也修巫,厲害的是控火,一手炎天掌殺殺人無數,在東土素有凶名,他們此番秘密來到朝歌,必有所圖,只是不知為何自相殘殺死了。其中種種屬下一時間還不能想得透徹。」侍衛的領頭楊義,是周柄林的乾兒子,在麒麟軍中身居要職。
周柄林,掌管著叛聽府,宮中七狼中的一匹獨狼,沒人願意與他同行。
叛聽府負責追查一些秘密的事情,每任管事會有部分麒麟衛追隨。
周柄林也曾是先帝的平亂功臣,當年砍了不少人的頭,也人稱「周砍頭」。
如今虎營北門都尉的公子被人殺了,官府的人會追查,叛聽府的人也會追查,當時叛聽府的成立是為避免官府的人過於一手遮天,而太監又居於宮中,犯了事有宮刑府的人定罪。這些太監管事與朝廷官員本是互相制約,如今全成了虎狼左右著朝政。
「自相殘殺,或許是因為分贓不平,或是那位荊家老爺有意除掉他們二人,只是這殺死豹家公子的刺客真是了不得,在朝歌城藏得這麼久,不露蛛絲馬跡,難道是有權貴包庇,可論起誰有這樣的能耐,恐怕除了二虎以外,再沒人可有這樣的能力了,真是一件怪事,麻煩的很。不過這次荊家的人來了朝歌,也是好事情,想必陛下寵信二位娘娘,一定惹得淑妃娘娘不滿。那二人是是太師送進宮的,淑妃娘娘怎麼能不痛恨太師呢,此外畫人府的楊小管事,想必也要被淑妃娘娘暗恨,雜家在宮中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像淑妃娘娘這種善妒的人雖然常見,可是像娘娘那般心狠手辣的,就算是雜家也有點害怕。她身邊的那位老嬤嬤,雖不在我們七人之列,卻是不容小瞧的。」周太監平靜道。
楊義回道:「荊家老爺是只老狐狸,行事向來密不透風,怎麼會這樣暴露自己的意圖,若是他想對幾位大人不利,想必會像毒蛇一樣隱匿行蹤,關鍵時刻才會露出毒牙。」
「或許有比他更厲害的人,想得比他更遠。只是正如你說的,荊家主人老謀深算,或許這也是他的疑兵之計,暗中別有部署,這個老狐狸當年雜家可領教過他的厲。,當年先帝也是想要趁勢除掉荊家的,可惜,荊家在東土的實力過於雄厚,又是第一批看情況不對歸附陛下的世家,陛下要是當時不顧一切對付荊家,只怕當年的事會落個兩敗俱傷。」周太監又微微的咳嗽起來。
楊義道:「大人,你的身子吹不得風,這邊臨窗咱們還是換個包間坐著。」
「不必了,我還沒虛弱成那個樣子,老了,老了,當年為先帝平亂,我與林大管事以二對敵數百,甘願捨命保了皇帝不死又如何,都說自古無情帝王家,實在是不假,那狗皇帝到頭來還是想要除掉我們這些年老的功臣了。」周太監嘆息連連,他已非常蒼老,面容枯槁,一雙眼睛細小。他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自己腥風血雨中拼來的,回想往事難免有諸多的感嘆,人老總會喜歡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這次楊義沒有答話,只是微微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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