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有兩個我,一個在黑暗中醒著,一個在光明中睡著。
秦樂決定在光明的時刻,向楊進揭開睡著的自己。也許,對於楊進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可是,朋友之間如果有欺騙,彼此的關係就會變得複雜不純粹。秦樂很珍惜楊進這個朋友,哪怕自己告訴他真相之後,楊進會因此反目成仇,他也要借著濃濃酒意把真相說清。
「臥槽,什麼事情說得那麼嚴重?你不會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吧?不要嚇我。。。」楊進有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蔓延。
事實證明,楊進想多了,秦樂要說的只是一件小事。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現在告訴你,希望你不要生氣,當然,你要生氣,我也能接受,畢竟我有錯在先。」秦樂正色道,心裡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楊進想破腦袋,都沒想出秦樂會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你快說!」楊進急切地想知道。
秦樂定了定神,把那次在球場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告訴楊進。
令秦樂感覺意外的是,楊進不但不生氣,反而非常開心,還向秦樂再三確認是否是真事。
「人生大起大落,實在太刺激了!她真的有問我號碼?感覺像是做夢啊,你真的沒逗我?」楊進還是沒緩過神,滿臉疑慮。
「我說的都是實話,她確實是問過你號碼。你會不會怪我?」秦樂把憋在心裡許久的話說完,整個人都自在了不少,可又怕楊進因此心存芥蒂。
「怪!當然要怪你啊!」
「對不起。」秦樂聞言,心一沉,帶著愧疚向他說抱歉。
「來,秦樂,把這杯酒,一口乾了,我就原諒你。」楊進說著,把最後一點白酒,給秦樂滿上。
秦樂喝得不多,卻依然不勝酒力,感覺有些頭暈腦脹,這一小瓶200毫升的白酒,基本上都是楊進喝掉的。秦樂從來都不知道,楊進那麼能喝。
多說無益,行動是最真誠有力的道歉。秦樂也不囉嗦,舉起酒杯,昂起頭,也不管喝下去會不會醉,「咕嚕」一聲,一杯濁穿腸入肚,這辣爽簡直不敢相信,一股酒勁直衝秦樂鼻腔。
「我該不該去追她?」楊進知道邱穎問過他號碼,自信心增強了不少。
「如果我是你,我就追。」
「可是她有男朋友,是我們的學長。」楊進說出自己的顧慮。
「管那麼多幹嘛,喜歡就去追,對了,她男朋友什麼來頭?」
「是個四眼田雞,身高一米七左右,比你還矮一點,長得也不咋樣。」
秦樂上下打量楊進,覺得楊進外表、身材都屬於中上,和Hk的電視明星吳卓羲有些神似。只是,楊進性格內向悶.騷,不懂得刻意裝扮自己,在穿著方面,有股濃厚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
「我覺得,你應該包裝一下自己,其實你打扮起來,會帥很多。」
「怎麼包裝?」
「去買些牌子,別老是穿這些地攤貨,再弄個酷帥的髮型。」秦樂說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是穿著一身地攤貨。
「牌子?班尼路?美特斯邦威?」楊進問道。
秦樂聞言,差點沒笑出聲來。一個段子,忽然在秦樂腦海中迴蕩。出自雷劇《一起來看硫酸雨》。
「那天,端木帶我去了美特斯邦威,看著鏡子前的女孩,我竟然發現自己快不認識自己了。」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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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說,每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
秦樂是個俗人,他的夢想很實在,賺足夠多的錢,買房,買好車,給父母舒適的生活,再娶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金錢不是實現夢想的唯一手段,但是,有了鈔票,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簡單,所以,秦樂想賺足夠多的錢。
「我不行了,頭好暈,下午不想去上課,你也別去,去我租房擠擠,咱倆睡個午覺,晚上再去買些衣服。」秦樂醉醺醺地說道。
秦樂是真醉了,因為「湘味」飯館的每道菜都放了辣椒進去,秦樂只能選擇性地吃一些,根本吃不飽,又喝了不少白酒,整個人昏昏沉沉,搖搖欲墜。
「你不怕張志成記你曠課啊?」楊進知道,張志成對秦樂有偏見。
「怕他干鳥!他要是敢記我曠課,我就叫他賠5000塊錢給我。」秦樂有恃無恐,根本不擔心曠課的問題。
「那好吧,喝了酒我也有點想睡覺。不管了,等會我發個信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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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已是黃昏,秦樂走起路來,依然覺得頭重腳輕,還好菊花沒裂,也不知道楊進什麼時候先行離開,秦樂睡得很死,沒有發覺任何風吹草動。
和往常一樣,睡醒之後,秦樂給自己點上一根「中華」牌香菸,悠哉悠哉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漫無目的地轉換各種頻道。
秦樂總是一個人獨處,不喜歡交際,他的朋友很少,他常常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哪裡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秦樂就是這樣,渴望關愛,卻又害怕失望,所以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抽根傷肺不傷心的香菸,過著庸庸碌碌的日子。
「秦樂,可不可以借支筆給我?我的筆不見了,一會還給你。」王漁漁打開房門,對著在客廳抽菸的秦樂說道。
秦樂受寵若驚,僵硬著身體,應了一聲,回房間找了一支筆,走到她的門前,遞給她。
王漁漁用手指捋了捋,垂落在面頰的些許髮絲,接過秦樂手中的筆。
這樣稀鬆平常的動作,王漁漁卻做得優雅動人,舉手投足流露出嫵媚與風情。
「謝謝,我分會還你。」王漁漁難得禮貌地和秦樂說話,有時候,兩個人相處得太客氣,間接說明彼此之間的距離變遠了。
「沒事。」
秦樂沒有多說一句,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轉身離開。他很難過,卻不捨得去怨恨她,他心存感激,至少王漁漁曾經給過自己快樂和滿足,哪怕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秦樂!」王漁漁忽然開口,叫住秦樂。
「恩?」秦樂回過頭,有些欣喜,茫然地看著她。
她還是那麼美,精緻秀麗的五官,冷艷迷人的氣質,秦樂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心動,哪怕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屬於自己。
「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世界上最容易丟的東西?」王漁漁笑著問秦樂,直勾勾的眼神,讓秦樂隱隱作痛。
她的笑容越美,秦樂就越難過。
「是筆嗎?」秦樂想起,剛才王漁漁說她的筆不見了。
「唔~我覺得不是。」王漁漁搖搖頭。
秦樂想了想,說:「我覺得是打火機。」
對於大部分菸民來說,丟失打火機是家常便飯,秦樂也搞不懂,它們為何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就知道抽菸,像我們女孩子,都不知道你們男生老是會丟打火機。」王漁漁興致不錯。
「那不然呢?」秦樂好奇心驟起。
「我覺得是橡皮擦。」
「橡皮擦?」秦樂愣了一會。
「對。橡皮擦,我這輩子就沒見人用完過。」
王漁漁說完,把門輕輕關上,這一次,她沒有在裡面反鎖。
剩下秦樂一個人,呆呆地杵在她的門口,若有所思。
什麼意思?她是暗示什麼嗎?秦樂習慣性地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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