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臉色微變,四五百里如此輕鬆走過來,看樣子這個老和尚已會縮地成寸的神術。
之前他就已經猜到老和尚是般若寺的人,所以,老和尚自我介紹時,他倒沒那麼多驚訝。
他微微一笑,道:「原來是無渡禪師,請原諒晚輩和內人對般若寺不甚了解,剛才內人言語冒失之處,還望您能海涵。」
「阿彌陀佛,林施主言重了,貧僧又怎會在意?林施主,您對貧僧剛才的建議有什麼看法?將那個惡靈交給貧僧的話,貧僧可以想辦法度化他,讓他重新做人。」無渡再次展現出悲天憫人的情懷,大有佛祖割肉餵鷹的覺悟。
林逸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無渡禪師您的善心大願,實在讓在下佩服,但是,很不好意思,要度化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我不同意。如果您有辦法滅了他,我現在就可以交給您,如果做不到,不好意思,我的話不會變。」
「哈哈,無渡禪師,好久不見,您還是和以前一樣,整天渡人,都快入魔了吧!」一聲熟悉的大笑從不遠處傳來,林逸神色微變,回頭一看,只見殷正一步步走來,臉色蒼白,明顯還沒完全恢復。
林逸看到殷正,連忙喊道:「殷大哥,你怎麼來了?你的傷勢還沒好,不能來這兒,這兒毒瘴之氣太重了!」
林逸話沒說完,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他的身體已經有些扛不住,能堅持到現在真不容易。
殷正連忙跑了過來,掏出一顆丹藥塞入林逸體內,林逸頓時感覺渾身清涼,體內的疼痛感減輕許多,內氣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
林逸還沒來得及詢問,殷正便微笑說道:「這是我很久之前得到的一顆九轉大還丹,一直以來都不捨得用,就算我這次身受重傷,我也沒用。當然,它治不好我以前中的寒毒……你服下它後,應該很快就能恢復了。」
他說到這,目光落到無渡身上,淡笑道:「我和某個人不同,就知道關心那些大魔頭的死活,也不知道關懷一下活人的身體。若是我猜得沒錯,你是故意等林老弟他失去意識,你就能得到娑婆羅的靈魂,做你所謂的度化之事了。無渡禪師,你的法號里雖然有個渡字,但不代表你的人生目標就只有普度眾生。和尚真正要做的是,不僅僅是改變惡人,也要管管善人的死活!」
殷正雖然面帶微笑,但話語之嚴厲,已經十分明顯。
無渡聞言,神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沒有之前那般灑脫。
他高呼一聲佛號,搖了搖頭,道:「阿彌陀佛,沒想到殷施主和這位林施主相識,闊別多年,不知殷施主身體可好?」
「多謝禪師您牽掛,殷某的身體好得很!你們般若寺不願為我解毒,怕惹麻煩,但我這位林老弟卻不怕。我的毒已經被林老弟解去,也不勞您費心了!」殷正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客氣,林逸聽他話中之意,似乎與這位無渡禪師還有點不愉快。
這麼說來,之前殷正說和般若寺的人有聯繫,恐怕只有怨氣了。
「阿彌陀佛,殷施主這麼說,貧僧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貧僧只想說,般若寺並不懼怕任何勢力,對每一位上門求救者,都會竭盡全力去醫治。只是殷施主當時的傷勢太過沉重,以我們般若寺的實力,也只能為你暫時續命。而且,當時我們已經為你指點明路,讓你去找三大醫脈的傳人,也算仁至義盡了。」無渡輕嘆一聲,語氣之中充滿了無奈。
殷正淡然一笑,道:「無渡禪師,您放心,我對般若寺還是心存感激,畢竟那個時候,誰也不願意惹上我這個倒霉鬼,您能為我續命,我已經很滿意了。不過,這次您的舉動,實在讓我感到不爽!你知不知道,娑婆羅殺過多少人?他的殺孽堪比修羅,難道你所信奉的佛,連修羅都能感化?這就好像讓基督教所信奉的上帝去感化撒旦,有可能嗎?你們佛門也不完全反對殺戮,就不需要裝這種逼了。」
一直保持著文雅措辭的殷正忽然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正在療傷的林逸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話說的,實在太刺激人了。
無渡的臉色果然一變,連忙喊著「罪過罪過」,然後不停念經,也不知道在念些什麼。
龍葵他們都已經趕過來,畢竟林逸的戰鬥持續太長時間,他們實在放心不下。
秦桑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劍,身子忽然一顫,連忙跑過去,抱起白劍的身體。
先天劍靈體啊!萬劍門傳承的希望,竟然就這麼沒了,他的心像刀絞似的。
在半小時之間,他們還在一起切磋,暢談著萬劍門的發展傳承,沒想到,才過這麼短的時間,白劍就這麼死了。
「秦老,您別太傷心,白劍大哥或許還有救。」林逸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他已經暫時將娑婆羅的靈魂封印在體內,一時之間,娑婆羅還無法衝出來。
秦桑臉色驟變,道:「你說什麼?白劍他還有救?林逸,你可不能騙我這個老人家,我受不了刺激了。」
林逸慢慢走過去,微笑搖頭,道:「秦老,剛才我和娑婆羅戰鬥時,感覺到白劍大哥的氣息。他是先天劍靈體,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阿彌陀佛,林施主,您這麼給別人希望,是不是太殘忍了。從希望到失望,以至於絕望,就好像把人從九霄雲上推下來,這種行為,是大惡啊!」無渡念了好一會經,睜開眼,大聲說道。
林逸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弧度,道:「無渡禪師,您這麼說,我就不理解了。難道您很確定白劍大哥已經回天乏術了?」
「阿彌陀佛,那是當然。他的靈魂已經被那個惡靈完全吞噬,那副身體也只是一副無魂的軀殼,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腐朽狀態。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口出妄語,給別人無謂的希望呢?」無渡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一番話說得林逸忽然大笑起來。
「好一個口出妄語!無渡禪師,既然這樣,那我們打個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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