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心中感慨,卻知道終於解開一個考古謎題。
原來王莽不是穿越狂人,他雖然企圖想要在中原「提前」實現某某主義,但他終究不是變數人,而不過是從龍宮天塔中吸收了比較現代的思想而已。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可學而自矜乎,那往往是災難的開始。王莽不懂循序漸進的道理,將某些思想生搬硬套到不同的社會形態上,遇挫難免。他單飛那個年代的某某主義因為一次大躍進都是損失慘重,在漢朝那般根深蒂固的思想上想要進行不符合意識形態的劇烈變革,難度可想而知。
「其實王莽很多舉措聽起來不錯。」馬未來看著單飛道:「比方說設立『五均司市使』,平抑物價之流。」
單飛亦知道此事。
「五均司市使」亦是讓王莽具有穿越性質的重要表象。當年王莽在長安、洛陽、邯鄲等六個城市設立了「五均司市使」,主要的職能就是調節市場的物價——商品滯銷的時候,政府就以合理的價格收購商品,貨物漲價時,政府將商品以平價出售。
這種手段聽起來也很熟悉,和某某主義初期的計劃經濟很是類似,算是保證民生穩定的一個手段。
據史書記載,王莽的計劃經濟的初衷自然是嚴禁商人囤積居奇、保障民生,不過就如一些扶貧項目的款項最終會落到貪官的手上般,華夏政令的傳達實施總能被層層的歪曲,王莽為人不當、任人亦不當,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馬未來輕聲感嘆道:「方法是不錯,但王莽卻不知道不為與不能之間的差別。他做的本是『挾太山以超北海』的不能事,再加上他的內心亦不是真正的想要藉此造福世人,失敗不可避免。」
單飛很是贊同馬未來的說法,王莽絕不是馬列主義的堅定擁護者,此人是打著為人民謀福利的幌子而為自己謀取私利的人士。
當初漢室已然腐朽不堪,王莽屬於奪權篡位的類型,他根基本來就不穩,想的都是收買人心的事情,種種作為已經讓他和馬列思想南轅北轍,所為不過是權術者的另外一層包裝而已。
除去黃帝等人的那個階段,華夏的技術算是在緩慢的演變發展,但華夏的權術卻不用怎麼發展,在黃帝、女修、大禹的時期可說已至巔峰的境界,後世或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但無非老酒新瓶罷了,文景之治也不過被戴個「內用黃老、外示儒術」的帽子,這說明在後人的眼中,這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王莽的權術,終於會湮滅在歷史爾虞我詐的潮流中。
「看來商山四皓的後人,不過是將四兄妹的故事重演一遍。」單飛終道。
馬未來喃喃道:「你說的半點不錯。想當年,以神農那般的理想,都是難敵權術、武力的侵蝕,王莽這種不切實際的理想,又如何能擊破世上輪轉之道?後來的事情你想必知道了,王莽沒有保障世人的平等,反成壓垮了漢室最後的助力。那時綠林、赤眉等數十支義軍紛紛揭竿而起,王莽立即放下人人平等的口號,糾集人馬加上驅趕奴隸賣命、想要撲滅那些義軍,卻落了個兵敗身死的下場。」
單飛只覺其中有著說不出的諷刺之意。
「四皓的後人在其中,只怕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單飛盯著馬未來道。
馬未來澀然道:「歷代王朝的創立,本是最知黃帝秘密的那些人能搶占先機。張良如此,商山四皓的後人也不例外。」
「這是自然,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單飛不由道。他想從大禹的治水一直到秦始皇的秦皇陵,其實都算是得到黃帝的技術助力,而張良輔佐了漢室,王莽顛覆了漢室,亦可說和黃帝的思想有著不解之緣。
「近水樓台先得月。」
馬未來喃喃念了遍,輕聲嘆息道:「王莽可算是近水樓台,但得到的無非浮光掠影罷了。他知道黃帝傳下的手段很是神通廣大,這才逼漢室交出傳國玉璽,他期冀通過傳國玉璽能尋找到黃帝的神通。不過他並不知道,傳國玉璽不過是件工具,他王莽缺乏汲能之法,玉璽到了他的手上,證明不了他的正統,亦是無法發揮半點作用。之後王莽變本加厲,企圖召集世上極具才智的人破解黃帝之秘,以期得到黃帝神通的助力。」
單飛訝然。
他知道王莽不但在經濟方面獨樹一幟,在科學發明上也是讓世人嘆為觀止。根據史載和考古發現,王莽曾發明個度量的東西,那東西無論從性能、用途還是原理上,都和遊標卡尺很是相似,從這個角度來說,王莽的技術領先了西方將近兩千年!
而史書記載,王莽對儒家眼中的奇技淫巧頗有肯定的態度,甚至和一個巧匠發明了一種類似滑翔機原理的飛行器……
原來王莽這麼喜歡做科學實驗,是為了研究黃帝的技術?
「可王莽至死也不明白的是……他從龍宮天塔的所知,在世上文明中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比起黃帝的神通,實在是差以萬里。」馬未來又道。
「這個……」單飛雖是竭力要將一切想個明白,卻還是心中糊塗,「這些和馬先生在這裡等我有什麼關係?」
馬未來微微一笑,沒有徑直回答,「商山四皓雖是隱者,不過經後人的不懈經營,儲備亦豐。商山四皓的後人在那場腥風血雨中,分別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你在墓室中看到的胡椒和金子,本是那些人起義所備之物。」
你這老頭子果然對一切都是瞭若指掌,當初你還揣著明白裝糊塗。單飛暗自嘀咕。
「當初那墓室中有四個主要的首腦,對亂世的看法卻是大相徑庭,之後也就難以避免各走各路的結果。他們最終商議,並不阻止旁人去完成自己的想法,但這些年來積累的東西要平均分配。」
馬未來又道:「你看到的石室多是空的,因為除一人外,其餘的人都拿了自己分到的東西離開了墓室,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單飛微有揚眉,「有一人分得了那些胡椒和金子,可他沒有拿走?為什麼?」
那人死了嗎?單飛倒有點想當然的這麼認為。
馬未來搖搖頭,「那人未死,他從龍宮天塔得到絲遠古的訊息,苦思了許久,認為無論選擇理想、權利和武力,終究還是難離遠古的輪轉。」
輕聲感慨,馬未來道:「黃帝沒有實現的事情,後人在權利、武力的道路中如何來選,又怎能打破黃帝命運的輪盤?」
單飛不由點頭,暗想華夏五千年來,世人基本就是在黃帝的規則下轉圈罷了。
「那人最終決定要走玄女的那條路。」馬未來又道。
單飛心中一震,「他選擇了流年?」
看著馬未來手上的箱子,單飛心中暗想,莫非……那人是馬未來的先人?
「不錯,他選擇了流年。」馬未來輕輕的握緊了流年,慨然道:「但流年卻一直沒有選擇他,他雖得到龍宮天塔的些許秘密,但說要進入龍宮天塔,還是差得太遠。單飛,你雖在龍宮天塔內,但適才差點倒在了龍宮天塔的考驗下。」
「不是馬先生對我的考驗?」單飛反問道。
馬未來笑笑,「不是我的考驗,而是龍宮天塔的考驗。黃帝、玄女當初創建龍宮天塔後,只怕其落在心術不端之人的手上,那對世上必然造成極大的災難。」
單飛不由點頭,暗想這道理自古就是如此。就如核彈般,落在野心家的手上,本來就是世人的災難,黃帝那般人物,對這些都有著極為清楚的認識。
「因此哪怕進入龍宮天塔的人,亦很快會面臨龍宮天塔的考驗。」
馬未來又道:「龍宮天塔會對人的頭腦進行干擾。」
「腦電波干擾?催眠?迷魂?」單飛連換了三種說法。
馬未來微微點頭,倒明白單飛的意思,「你的說法大同小異。世上很多人雖希望這世上人人平等,但我們不能否認的是,世人的頭腦天生就不是平等的,有人勇敢、有人狡詐、有人意志堅定,有人始終渾渾噩噩的處於旁人的控制下卻是茫然不覺。」
單飛插言道:「這世上有很多方法能控制人的意志,巫咸好像極為精通此道。」他突然想到眼下龍宮天塔外有巫咸、女修虎視眈眈,內有夜星沉、鬼豐心意難揣,眼下的馬未來是否知道這個局面?
馬未來向遠方望了眼,苦笑道:「巫咸不但精通控制別人的意志,甚至因為習得黃帝的神通,能將自身的意志硬生生的灌注到旁人的腦海中,進而控制別人的身軀。」
「奪舍。和女修尋找傳人的方式類似。」單飛有些擔憂道。
馬未來點點頭,「對,就是奪舍。這種頭腦幹擾之術有極多的名字,中原有魂飛魄散一說,西方也是大同小異。」
西方後來變成什麼碟仙、通靈之流。單飛心中暗想。
「龍宮天塔不會如巫咸般行事,但考驗世人比巫鹹的法術還具威力,它能干擾你的頭腦,找到你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然後加以無窮的放大。」馬未來緩緩道:「我當初就對你說過,要傳承流年就一定要放下。但這种放下並非是熟視無睹的淡漠,而是要真正的面對。」
看著單飛,馬未來輕嘆道:「你若放不下心中的幻想,不肯、亦不敢面對真相,你就會永遠的停留在自己的幻想中。」
單飛暗自心驚之際,馬未來欣慰又道:「幸好你一直都是意志堅定的人,你也素來不肯逃避真相,不然你就會永眠在龍宮天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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