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 第756節是妖是佛誰心明

    日光郎朗下，波羅僧頭幻化成佛影，聲音更是激盪在于闐城外，著實炫目非常。眾百姓、士兵從未見過這般玄奇的景象，有的人神色敬畏的不能自已，更有的伏地而叩，喃喃念著佛號，頭都不敢抬起。

    波羅僧見崔鎮將、柱子等人神色駭異，高宣佛號，命令眾兵士道：「這幫妖孽看來仍舊執迷不悔，你等身擔保家衛國的重擔，眼見妖孽在前，還不去拿下他們！」

    崔鎮將被免，陂羅被殺，于闐兵士本來舉止無措，聽到波羅僧這般吩咐，眾人不由自主的齊聲高喝，持槍向崔鎮將、柱子等人殺去。

    這倒也怪不得他們盲從，事實上，古往今來聽從命令的兵士有多少能用自己的頭腦來思考？

    「且慢！」

    單飛驀地斷喝，倏然擋在了崔鎮將等人的身前。

    那些兵士卻是不管許多，紛紛挺槍刺來。

    單飛手一探，已然抓住三桿長槍。那三個士兵不等反應時，就感覺手腕麻，長槍莫名的脫手。

    身形前沖，單飛合三桿長槍為一，橫格而出！

    有十數兵士正衝到他的近前，不想單飛突出此招，前排數人腹已被槍桿掃中。

    眾人前沖之力著實不弱，卻不想槍桿上傳來的力道更是磅礴。呼喝聲中，前排兵士倏然倒飛、和後排兵士跌撞在一處，瞬間滾做了一團。

    于闐眾兵駭異，不想有人會以一己之力掀翻了十數個同伴。崔鎮將著實驚喜，難信單飛會有這般勇力。有人驚冷中早就紛紛後退，還有不知死活的兩兵士繞路前來，不等近前時卻霍然止步。

    單飛分持兩槍刺出，槍尖不偏不倚的正指在他們的咽喉之上。

    那兩人周身冷，幾乎嚇尿出來。雙腿一軟，那兩人不約而同的跌坐在地，不見長槍刺來，二人連滾帶爬的退後。

    一時間，于闐城外再是靜寂無聲。

    「妖孽，果真是妖孽。」波羅僧喃喃念道：「你這般妖法，只怕已有千年的修行。」他張口閉口緊扣「妖孽」二字，再加上頭顯出的佛影，讓人不得不信他的言語。

    單飛平靜如昔，淡然道：「佛經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方見如來。佛如此法，本是讓人不要盲目去崇拜神靈。『佛』字本有覺悟之意，覺悟者如何會讓眾生膜拜禮？佛更沒過，有人幻化成佛的影子，就能變成佛了。」

    「不錯。」

    阿九大聲道：「你這妖僧才是有幾千年修行的老妖精，如今變成佛的樣子蠱惑眾生。我不信這鏡子只照你為佛，照我等為白骨，不定照別人也是仿佛……」

    「不錯，這鏡子不定被那些人做了手腳。」柱子等人道：「它照單老大……」他本想照照單飛，可怕將單飛照成白骨難免讓人氣餒。眼珠一轉，看向了于闐王，柱子喝道：「我等照照于闐王，看是什麼樣子。他若是白骨……」

    他不等完，四人已然齊心轉鏡，竟將鏡子向于闐王照去。

    「心！」單飛驀地喝道，臉色突變。

    當初他和郭嘉曾經試過秦皇鏡，知道這鏡子是黃帝等人遺留的文明，如同更先進的光機，因此照出人之心臟、白骨都不稀奇。

    略奇怪是，柱子等人頭也能形成白骨幻影，而波羅僧頭卻現佛影——百姓看著稀奇，單飛卻覺得這很類似d投影罷了。

    從此能夠看出，波羅僧對秦皇鏡的了解遠比常人要透徹很多，居然能用秦皇鏡幻化出不同的投影。

    單飛絕不認為柱子、阿九等人是妖鬼，而波羅僧是佛的，這無非是種眩人耳目的科技手法。

    不過這鏡子既然這般神奇，波羅僧沒有道理讓其輕易的落在柱子等人手上！

    單飛習六甲秘祝雖沒幾日，可他對時空的領悟已是遠勝從前，對空間能量的波動更是敏銳，不然他亦不能用三震之力擊殺碧眼等人，又輕而易舉的掀翻了十數個兵士。

    在波羅僧和阿九、柱子等人爭辯時，單飛一直冷眼旁觀的思索，亦感覺秦皇鏡沒有什麼異樣，但在柱子等人將鏡子轉動、就要照向于闐王時，單飛卻是心中遽寒。

    他感覺到一種極為強烈的力量要從秦皇鏡中湧出！

    這聽起來玄之又玄，但卻是一種真實存在的力量！

    單飛運用過六壬盤和通靈鏡，見過太多玄奇，又聽「玄女」解釋，知道黃帝等人對能量的蓄積和利用都是遠世人。

    光能和磁能是宇宙源源不絕之力。

    黃帝等人對這兩種能量運用的極為嫻熟。

    這兩種能量不都是無形的？

    為何在柱子等人要推轉鏡子時，有股異樣的能量要從秦皇鏡中湧出？

    單飛凜然之際顧不得多想，呼喝聲中，長槍飛出，正刺在秦皇鏡底座的位置。

    砰！

    秦皇鏡倏然側上仰一個角度！

    與此同時，有道極為強烈的光柱從鏡子中倏然照出，正轟在道路旁一棵大樹上。

    「喀嚓」聲響！

    大樹上半截倏然折斷，轟隆隆倒下的聲勢極為的驚人。

    柱子等人駭得面無人色，那一刻均是在想——若不是單飛突出長矛擊偏了照妖鏡，這光柱不正射在于闐王的身上？

    那光柱轟得大樹都折，若是擊在于闐王的身上，不得將這個于闐王轟得血肉模糊？

    為何會有這般異象？

    眾人驚呼聲一片，柱子等人茫然不解時，突然感覺手中有股極強的力道傳來……

    那鏡子居然不受他們的控制，自動向于闐王轉去。

    「老大救命！」柱子等人均是活見鬼的表情，暗想這照妖鏡才是真正的妖精，怎麼像要活過來一樣？

    單飛不用他們呼救，早就在擲出長槍時掠到柱子等人的身邊。

    「都散開！」

    單飛心中恍然，卻是顧不得解釋，迅疾將柱子四人踢飛到場外後，再是飛腳連環，竟將那鏡子踢向半空。

    白光一道，瞬間射天。

    有空中鷹飛，被那道白光驀地射到。哀鳴聲中，那蒼鷹已然化作血肉灑落下來。

    「好你個妖孽，竟要盜走照妖鏡為非作歹。」波羅僧急聲喝道：「莫要傷害無辜的百姓！」

    他話聲中，單飛已隨鏡子飛到半空。

    鏡子空中翻轉。

    單飛手掌一拍，秦皇鏡又是白光一道射出，正中官道之上。

    轟！

    有塵土瀰漫，地面竟然出現一個深坑。

    單飛再是一掌擊在秦皇鏡之上，鏡中又是一道白光射出，雖未擊在百姓身上，卻也著實地動山搖。

    眾百姓哪裡見過這般景象，嚇得鬼哭狼嚎，起身連連倒退躲避。

    「怎麼回事？」阿九不用單飛吩咐，早退到安全之地。她見單飛大施神通，轟的都是無人的道路，暗想意中人果然神通廣大，可單飛為何不用這鏡子將波羅妖僧轟成碎片？

    「妖孽大膽。有本僧在此，你還敢用照妖鏡毀傷于闐百姓？」波羅僧呼喝聲中，有眾僧人聚在波羅僧的面前，齊聲宣道：「般若波羅蜜多！」

    六字一出，波羅僧手一擺，喝道：「收！」

    空中的秦皇鏡倏然轉向，霍然從空中飛到波羅僧身前眾僧人的手上。

    風吹塵煙。

    城外人喧。

    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不想看熱鬧還有送命的風險，早就躲得遠遠的。只有還算忠心的兵士守在于闐王身前，簇擁著于闐王急急向王車的方向退卻。

    場中唯有單飛獨對一眾手持秦皇鏡的僧人、波羅僧的佛相岸然。

    「我明白了。」單飛目光明亮道：「波羅僧，你可以控制這秦皇鏡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才任由柱子等人奪走了秦皇鏡。你知道柱子他們一定會用秦皇鏡去照旁人，若是照我，你就可借用柱子的手殺了我，若是照于闐王，你就可用于闐王之死蠱惑于闐百姓憎惡我等。」

    他的聲音看似不大，城牆、城下倒是人人盡聞。

    于闐王臉色如土的正要登上王車，聽到單飛這般，不由身形微凝。

    「妖孽，你這時候還在妖言蠱惑，以為有人會信你？」波羅僧冷笑道：「適才眾人親眼見你用照妖鏡為非作歹，企圖殺害于闐上下，若非本僧以佛法護持，幾乎讓你傷到了無辜百姓。」

    眾百姓鼓譟，有的人又遠遠跪下來，高聲叫道：「請聖僧莫再猶豫，出手斬殺妖人！」他們實在很是不安，暗想妖孽這般橫行無忌，簡直恐怖，波羅僧還和妖孽囉囉嗦嗦的做什麼？

    單飛輕嘆道：「你能控制秦皇鏡，射出白光不亦是你的操縱？」

    旁人或許不解，單飛卻感覺這個波羅僧多半有秦皇鏡的遙控器、而秦皇鏡又應具備了人工智慧，這才隨波羅僧操縱而動。

    方才秦皇鏡放出白光本要擊殺無辜的百姓，若不是他單飛及時出手擊偏了秦皇鏡，只怕真的有人會死在秦皇鏡之下。

    波羅僧顛倒黑白，偏偏有那多百姓相信。

    單飛心中瞭然並不氣餒，因為他知世情無奈、卻信世事還可改變。

    波羅僧肅然道：「你這妖孽，死到臨頭還要顛倒黑白不成？佛法慈航，本要普渡眾生，本僧已給你太多的機會，奈何你執迷不悔。既然如此，本僧就為民除害，殺了你這妖孽。」

    他話音才落，持鏡那些僧人早將鏡子轉向單飛。

    日光朗照。

    有白光一道，倏然向單飛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