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軍衙門,大堂內,福錕正襟危坐在正中央,堂下左側站著左翼總兵與格勒二人,右側則站著車英。
福錕端起茶杯,微微喝了口茶,瞥了眼堂下的幾人,道:「諸位均是本官之心腹,又何必為了這一點小事鬧翻呢?」
「大人教訓的是,以後卑職一定團結睦鄰,盡心盡責,維護好京師的安全。」格勒急忙接著話茬說道。
早在車英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對策。不過與昨晚不同的是,在福錕面前,格勒並沒有說謊話。而是如實的將情況告訴了福錕,並且承認了錯誤,作出承諾,只要對方願意和解,他願意答應對方一切條件。
大家都是鑲藍旗的人,同屬一脈。福錕覺得若是由自己出面,車英應該不會繼續糾纏此事。在一個,現在也沒人想鑲藍旗的人出事,畢竟這是太后的娘家,臉面總歸還是要留住的。
「恩,車英,這件事你怎麼看?」福錕轉而看向車英,問道。
雖然他們已經有了決定,車英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的答應,福錕完全沒有必要去徵求車英的決定。再者,車英此時有求於自己,日後也必然受制於自己,福錕早已料定,車英不敢得罪自己。
但為了讓車英心裡更加服氣,福錕還是故作姿態的詢問了車英的意見。而以車英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成熟,此刻定然不會看不出自己的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殺人,強搶民女,實在是有傷風化,此事若是不作處理,難平民憤。」車英雙手抱拳,說。
「呵呵,有些事可以認真,有些事則不行。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又要鬧得如此不快?」福錕呵呵一笑,說道。
雖然表面上一切正常,但心裏面,福錕卻很是不高興。他就不信車英沒有看到自己的意圖,但車英還是這麼做了。這擺明了就是不給自己這個上官面子,難道為了一個漢人,真就值得他來得罪自己不成?
「大人,那可是一條人命吶。」車英不甘心道。
「我又如何不知那是一條人命?旗里的事,太后可是常盯著呢,萬一這麼大的事給捅到了太后那裡,治你我的罪是小,要是太后氣壞了身子那可是大,到時候豈是你我能夠承擔的?」
福錕稍微停頓了下,轉而繼續開口道:
「此事只是雙方和解,並非不作處理。相反,本官還要從重處理。格勒賠償給那位姑娘二百兩銀子,匡穎禁足一年不准離家,如何?」
按照此時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開銷也就是六兩銀子左右,平均一人一年1.5兩銀子。若是將這些銀子給藍月,即使一個人一年花四兩銀子,也夠她一人很好的生活五十年之久。
如此一筆巨大的財富,僅僅只是用一條命換回來的。對於藍月來說,這個結果已經很值了。而他們行走京城,到處賣藝又是為何?還不是為了生計?
匡穎也被禁足一年不得離家,這也算是對他進行的一種特殊處罰。雖未收監,但卻形同收監,算是個比較折中的地方。
「喪親之痛,又豈是錢財可以抵擋的?況且僅值二百兩銀子?大人,卑職願意拿出三百兩銀子交給格勒,並且禁足兩年來換匡穎一條命。」車英語氣略顯激動的說。
二百兩銀子,的確已經不少了,但這還遠遠的沒有達到車英的心理預期。而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只不過是為了後面的抬高價碼而已。至於會不會得罪福錕,暫時不在車英的考慮範圍之內。
日後他無非也就是扣留一些自己的軍餉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朝廷肯花兩倍的錢來讓自己組建新軍,就不信慈禧太后能夠坐的住一直不來看上一眼。
而慈禧太后只要一來,那就肯定要見自己這個主官。只要福錕敢剋扣自己的軍餉,那到時候自己也絕對會讓福錕喝一壺的。
貪污軍餉,這可是重罪。即便是福錕,也絕不敢跟這幾個字聯繫在一起。
「胡鬧,那漢人的賤命又怎能與我兒相提並論?大人,我看車英就是存心的,他根本就不想解決這件事情。」格勒一聽車英要拿三百兩銀子買自己兒子的命,頓時急了起來。
可話出口之後,匡穎這才想起來,車英可不是個一般的人物。之前福錕就告誡過他,到時候不要亂講話,不然會被車英給抓到把柄的。
未曾想到,即便事先已經提醒過了,格勒還是中了車英的詭計。
「大家同是人,你我雖為八旗子弟,但祖訓卻放在那裡,你我並不比其他人高多少。」車英心中一聲冷笑,繼續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給出一個價格,無論多少錢,我車英都認了。」
「放肆!爾等將這裡當做何處?步軍衙門豈由爾等肆意喧譁吵鬧?」福錕猛的一拍桌子,面色鐵青的訓斥道。
「大人……」格勒急忙跪倒在地。
福錕直接打斷了格勒的話,繼續說道:「你賠付給那位姑娘四百兩銀子,匡穎禁足一年不得離家半步,此事就此作罷,日後誰若再提,軍法處置。」
「是,卑職謹遵大人之命。」格勒連忙扣頭說道。
車英明顯的就是不想拿錢了事,擺明了就是想直接把匡穎給整死的。甚至在福錕面前,車英都不給他一點面子。
此時福錕強硬的作出決定,自己雖然多花了二百兩銀子,但也比匡穎的命沒了要好。至于禁足,即便沒有福錕的命令,格勒回家之後也要禁匡穎的足。
這些年來匡穎沒少給他惹禍,只是以前沒有這麼嚴重,所以他也就放任不管。只是沒想到,今日卻是踢到了一塊鐵板上。若不是自己找到了左翼總兵來說情,這件事還真就不好糊弄過去。
一想起那一千多兩銀子,格勒就覺得很是肉疼。除了要賠付給藍月四百兩銀子以外,還要給左翼總兵一千兩銀子作為酬謝,否則的話,人家幹嗎要幫你?
一想起銀子,格勒就心有不甘,這錢說不定到最後就得落入車英手中。不行,還得想個辦法,儘可能的將錢留在自己手中。
忽然間,格勒眼前猛然一亮,想到了一條妙計。
「大人,卑職還有一事請求,還請大人恩准。」正要站起來的格勒又停了下來,跪在地上說道。
「何事?」福錕面色不喜,愛答不理的問道。
「犬子害了藍月姑娘的父親,致使藍月姑娘日後無依無靠,卑職打探到藍月姑娘並無親人,想必日後將會過得極為艱難。所以,卑職想著,既然是犬子的錯在先。倒不如就讓犬子來彌補這個錯誤,擇良辰吉日,明媒正娶藍月姑娘入門為妻,照顧其後半生生活。」格勒說。
昨天晚上格勒也見過藍月,雖然天色已晚,看的也不是太清楚。但也依稀可以看的清楚,藍月的確是個美人。
況且自己兒子的習性自己也了解,若這藍月長的並不好看,匡穎那是連正眼都未必會看上一眼,又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一想到不僅錢可以留在自己家,甚至還能把人也留下來,格勒的心裡就有些歡喜不已。
「哼,拖出去重打十軍棍。」福錕的表現讓格勒很失望,福錕並沒有回答他任何問題,反倒是朝著門外的親兵喊了句。
不明所以的格勒,一路上嚎叫著被親兵拖了出去,不久,屋外便傳來殺豬一般的吼聲。
「來人,將車英也拖出去重打十軍棍。」緊接著,福錕繼續吩咐道。
車英一愣,但也沒有反抗,在親兵還沒有碰到自己的時候,車英便跟著他們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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