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吟殿的龍榻上,蘇恨天又是徹夜難眠,且這一次的徹夜難眠,跟上一次的徹夜難眠,完全是為了同一個人——就是此時躺在他身邊的小東西。他這一次,為了讓這小東西不難受,一整夜都將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給她暖肚子,讓之前一直被腹痛折磨的她一夜好眠。
雖是如此,蘇恨天也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也沒生氣,反而自我感覺良好的想著,多虧自己的功勞蘇輕盈才能一夜安眠,蘇輕盈以後要好好償還他的恩情……這筆賬他會記住,以後讓她慢慢還。
於是在蘇輕盈還不知道的時候,在蘇恨天那裡,她就欠上了一筆莫名其妙的帳。
蘇輕盈是傀儡皇帝,除了初當皇帝之時曾上過早朝之外,就沒去過大荒的金鑾殿,所以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當米蟲皇帝。
這幾天暫且不用去跟白沉星學習修行,蘇輕盈一下子閒了下來反而有些不習慣,從白沉星做她師父時起,她就一直在琢磨修行的事——標準的吃飯時琢磨,睡覺時琢磨,有的時候連與來自大禹國的妁華公主聊天時都走神了去琢磨怎樣才能將靈力導出體外合理運用?昨天因為肚子疼,她也沒心思想那些,今日竟然覺得很是輕鬆。
看來她前段時間太強求了,古人都說欲速則不達,她還是不夠穩重和淡定,可能就是因為太心急了,修行才一直沒有進展,現在她也放寬了心態。
該吃吃,該睡睡,蘇恨天不是一直在她身邊的,只有晚上才會見到他,而他每晚都是霸道的將她摟入懷中,強硬的將溫熱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處為她取暖,兩三天晚上下來,她竟是熟悉了他的懷抱。
閒了兩三天,這兩三天蘇輕盈也沒出去見外人,所以也沒必要易容,但她一直覺得身邊像是少了什麼一樣,到第三天她才想起來少了什麼——少了流雪。
是了,這幾****不需要出龍吟殿,不需要跟白沉星師父修行,所以也不需要易容,因此她一時沒想起來每日為自己易容的流雪不見了,只是覺得哪裡怪怪的,直到第三日,才醒悟過來。
然後她將手中這三日一直在看的書反扣的軟榻旁的矮機上,開口輕聲叫道:「流雪。」
「流雪……」
流雪是暗衛,一直在龍吟殿內,只需蘇輕盈輕聲一叫,就會從暗中不知道哪個地方出現。
但是現在蘇輕盈已經喊了兩聲,卻還沒見到那個修長窈窕的身影,那個略顯冰冷的美麗女子似乎不在?
「流雪?」蘇輕盈忍不住放大了聲音。
一個灰暗的身影自暗處出現,垂首隱藏在陰影之中,聲音清脆好聽,但卻依舊比較冷——似乎經過殘酷訓練脫穎而出的暗衛,都是一樣的冰冷。
「皇上,流雪她不在這裡。」
乍然聽到陌生的聲音,蘇輕盈嚇了一跳:「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屬下流風,是王爺派來照顧皇上的暗衛。」
「流風?」本能的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電光火石間,蘇輕盈想起一些往事。
在葵水來之前,她也曾向流雪打探過蘇恨天的下落,只是流雪說不知道……而那日在御花園中,她命令流雪去幫她找蘇恨天卻忘記了流雪和她一樣不自由,並不可能輕易見到蘇恨天。
若是流雪執意見蘇恨天……會不會觸怒蘇恨天?
想到這裡,蘇輕盈倒抽一口氣,美眸微睜,她又想起蘇恨天一怒之下將她扔在青樓的事了,頓時遍體生寒,急忙問道:「之前的流雪呢?她不是做的好好的,王爺為何要將她換成你?」
蘇輕盈的這個問題讓流風的聲音更冷了:
「流雪她……犯了規矩,在刑堂受罰。」
蘇輕盈『曾』的一下從軟榻上站了起來,絕美精緻的小臉有些蒼白,她連累了流雪!
一定是她連累了流雪,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件事,為何流雪要受罰?
她是來自人人平等的現代人,雖然來古代做了段時間的皇帝,但她還是無法習慣用自己的尊貴去踐踏或是懲罰比她身份更低的人。
「你可知她受罰的內容?」
「禁食三日,鞭笞一百。」
鞭……鞭笞一百……蘇輕盈潔白的貝齒狠狠的咬著淺色的櫻唇,她無法想像自己被鞭笞一百會是怎樣的下場。
她再也靜不下來了:「朕要見王爺。」
說完之後,立即就想起流風是跟流雪一樣的暗衛,想來也是無權見蘇恨天的,就立即改口:「朕沒事了,你先去吧。」
心裡卻是很焦急。
為什麼每次都是她在等待他來找她,她有事想見一見他都不行?
即使他對她溫柔,關心她,但他似乎依舊沒有將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
因為在意蘇恨天,所以,她忽然開始在意這個問題。
若是,蘇恨天從一開始,就沒將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以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她的話,她豈不是……豈不是是一場可笑的笑話,丟了心就全盤皆輸?
蘇輕盈呆坐在軟榻上,心情鬱郁而低沉,一半是為流雪,一半是為患得患失的怪異情緒。
她不能再連累另一個人,所以她選擇等待蘇恨天自己來龍吟殿。
蘇輕盈一等就是大半天,和前兩日一樣,到了晚上,蘇恨天才回龍吟殿。
蘇輕盈沒有像前兩晚一樣,溫順而溫柔的迎接他的回來,絕美精緻的小臉上沒了笑容,反而是一片輕愁。
初時蘇恨天還未察覺,等他皺眉詢問蘇輕盈為何不吃晚膳蘇輕盈沒有立即回答之時他才發現她的異樣。
而蘇輕盈也是在他質問之後才發現自己被蘇恨天影響的,晚膳竟然什麼都沒吃。
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讓她覺得有些恐慌和害怕,她是不是太在乎他了?孤苦伶仃一人在古代,因為環境和現實所致,她只能信賴他,所以在乎他,越來越在乎,越來越在乎,就像是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抓住唯一的一塊浮木一樣。
她強壓下心頭的恐慌和不安,伸手按住跳的有些急促的心臟,站起身體,本是想讓蘇恨天平等的看待自己,卻不想因為身高的差距,她還是得仰頭看他,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近乎質問般的對著他說:「你為什麼要替換掉流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5s 3.72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