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派人通知大家,讓大家做好準備,再休息一晚之後,於明日啟程前往小田原。
秀家之所以會要求再晚一天,是因為他昨晚作出了一些安排,需要等消息發酵出來。
在昨天晚上後半夜又被叫起來了一次,只不過這次叫秀家起來的是柘植三之丞。
只見他和石川五右衛門一道跪在秀家的屋子外面,他們的身邊有著一個木製的具足匣。
見到兩人終於回來,秀家驚喜的說道「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路上出了岔子呢!」
看到秀家出來,柘植三之丞向秀家行禮之後回道「路上確實有些麻煩,縱使德川殿帶走了大部分護衛,不過在盾無鎧邊上還是發生了戰鬥。
之後殿下還要我們演一齣戲,把假具足扔到陬訪湖中,我們是好不容易才把人甩掉的。」
秀家沒有仔細聽他的描述,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個盒子吸引,他對著兩人說道「這裡面的就是盾無鎧嗎?打開他三之丞。」
聽到秀家的命令,柘植三之丞就招呼石川五右衛門在秀家面前打開那個盒子,可是石川五右衛門並沒有動作,他只是冷冷的看向秀家問道「請問殿下,千鶴現在何處?」
秀家讓真田信繁把燈亮起來,等下可是要仔細觀察盾無鎧的,這黑燈瞎火的能看到什麼呀。
秀家坐在垣廊之上,身後是手忙腳亂點亮火把和燈燭的侍從,秀家對著石川五右衛門說道「你的弟子我沒有帶著走,一直在尹勢崎城看押,你把盾無鎧給我之後,你遍可以去尹勢崎領人了。」
聽到答桉的石川五右衛門手依然按著木匣,對著秀家質問道「殿下可有憑證?」
聽到石川五右衛門質問的秀家也被氣笑了,他對著石川五右衛門說道「五右衛門,我秀家何必要騙你呢?合作了這麼多次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每次見到你都和以前不大一樣,你這個人我確實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清楚。」
儘管嘴巴上說著對秀家的戒備,不過他摁在具足匣上的手鬆開了,對著秀家說道「既然此事已畢,那麼當日欠殿下的恩情算是還了。殿下是天上人,而我是地上鬼,今後還是少來往的好。」說罷便要起身離去。
看到他身體突然有動作的侍從害怕他對秀家不利紛紛作出戒備的動作。
看到秀吉這邊侍從滑稽的動作,石川五右衛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就是天下強兵岡山軍,居然連一個卸了武器的猿戲師都怕。」
秀家也覺得有些尷尬,讓真田信繁找來一盒10枚金判交給石川五右衛門說道「你不要誤會五右衛門,這是給你的報酬。」
看著木盒中的金判,石川五右衛門並沒有收下,他推辭道「我是來回報當日欠下的人情的,若是今日收下了殿下的金判又當怎麼算呢?
況且殿下你覺得,我為你去神社偷神器,豈是幾塊金判可以酬謝的嗎?」
石川五右衛門堅決不受,說完以上的話之後,連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走了,秀家只能讓柘植三之丞接過金判讓他代自己送一下。
待兩人走後,秀家才叫真田信繁為秀家打開木匣,才讓秀家第一次見到這件日本的傳世國寶。
真田信繁曾經擔任過武田勝賴的小姓,因此對於盾無鎧是親眼見過比較熟悉的,當盾無鎧展示在秀家眼前的時候,秀家就迫不及待的讓真田信繁確認這件鎧甲的真實性。
真田信繁時隔多年再次看到盾無鎧非常興奮,但是在仔細觀察一番細節之後卻又眉頭緊鎖。
「怎麼樣,是真的盾無鎧嗎?」秀家雙眼不離開盾無鎧向其問道,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應應該是吧。」真田信繁不確信的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的秀家忍不住回頭看向真田信繁問道:「什麼叫應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可是石川五右衛門從管田天神社偷出來的。」
真田信繁用疑惑的口氣回道「看起來確實像是盾無鎧,有些細節夠差不多,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了我並不能確信。
除此之外有兩個讓我疑惑的點,一個是這個木匣,這個真的是放置盾無鎧的木匣嗎,看著好像是新的,除此之外盾無鎧上用的威繩,看起來也是新的。
不過這種老舊的鎧甲年久失修確實需要維護,說不定是德川中納言保養的好的緣故吧。」
秀家一聽真田信繁的話,再仔細一對照發現還真的,這件鎧甲拋開盾無鎧的細節不說,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新甲做舊的樣式。
但是也確實像真田信繁所說,這種傳承千年的鎧甲上面最古老的威繩早就斷了,對其進行修復換新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再結合歷史上記錄德川家康獲得盾無鎧的過程,秀家不由的想到了另一種解釋。
要知道在盾無鎧可是德川在18年小牧長久手之後才從甲斐「偶然」獲得的,據說是武田勝賴讓一位田邊左右為門的武士藏在了向岳寺的一棵樹下。
田邊左右為門最後出仕德川的時候,作為投名狀提交給了德川家康,被德川家康挖出來之後再次供奉在了管田天神社內。
這個故事聽起來是不是有些奇幻?
要說盾無鎧怎麼都是武田家珍寶,武田勝賴在知道武田氏滅亡在即了,要麼就將盾無鎧與自己一起毀滅,要麼就會讓人將其好生藏好,怎麼可能藏在一棵樹下。
再說了,那個兵荒馬亂的時候,想要在一棵樹下挖土藏具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前世在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秀家覺得很神奇,再加上這件具足歷史上出現的時間太過傳奇,在德川家康小牧長久手退兵後需要穩定甲信時候突然出現,無形之中加強了德川家康的法理性。
直到今日,秀家在看到盾無鎧上的疑點之後秀家突然有了一種猜想:這個老烏龜不會找人復刻了一件盾無鎧,然後讓人在樹下挖出來,以此來加強自己的合法性把?
關鍵是現在自己還傻乎乎的偷了人家的復刻品!
秀家想要讓盾無鎧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武田秀信面前,與德川家康的盾無鎧無緣無故的從一棵樹下挖出來,怎麼看都有一種異曲同工之妙。
要怎麼說盾無鎧失竊的消息從前幾天就已經在關東傳開,卻絲毫聽不到德川家那邊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呢,那個老烏龜不會手裡還有好幾個吧!
想到這裡的秀家就有一種上套的感覺,苦惱的撓了撓自己光禿禿的腦門。
但是旋即他又豁然開朗,既然德川家康是想要一件盾無鎧來增加自己的正當性,那麼必然不可能一次復刻太多,畢竟這個東西泛濫之後就會失去「神性」。
另外再從德川家康18年獲得甲斐到18年才作出這件盾無鎧就說明,這件盾無鎧復刻起來並不容易。
這就給了秀家先下手為強的機會。
只要他先一步宣稱盾無鎧在自己家臣武田秀信手中,那麼德川家康就算已經下令再復刻一件也失去了先機,現在秀家要做的就是把我時間。
「管他真的假的,只要我和德川說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恰逢此時柘植三之丞從遠處回來,還沒來得及向秀家匯報,就被秀家下令道「快,三之丞,你連夜將盾無鎧放到武田秀信的屋敷中去。」
說罷又看了看盾無鎧一眼說道「這個木匣太新了,木匣你就別拿去了,只將具足拿過去。」
說罷又對著身後的真田信繁說道「明日一早你就去拜訪太郎,至於見面要說什麼話,你應該清楚吧?」
此時的真田信繁已經理解到秀家要做什麼,雖然有些驚訝於秀家操作,不過也很快答應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只欠東風了。
————————————————————————————————
第二天一早,當武田秀信醒來,朦朧的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一眼老舊屋敷的天花板。
背負著復興武田氏重任的武田秀信,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打氣,給自己重複灌輸自己的理想。
隨後他如往常一眼起身,從一旁拿起衣物準備穿戴,卻在此時動作一僵。
因為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幅鎧甲,這幅具足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熟悉是因為它曾經不止一次出現在父母的故事中、自己的夢中,陌生是因為這件具足好像只在自己的同年時候見過,在十幾年前它已經隨著武田氏的滅亡而小時。
後來聽說被德川家找到供奉在了管田天神社中,只是最近聽說又遭了賊被盜了,最後被盜捕逼得太急,賊寇將其丟棄在了陬訪湖中。
雖然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盜匪敢去神社偷盾無鎧,但是身為武田氏之後,他同樣為盾無鎧的得而復失而惋惜。
誰承想到,就在今日,這件盾無鎧居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此刻的他連衣服都忘記穿了,連滾帶爬的跑到盾無鎧面前,仔細的撫摸起這件無價之寶。
「濕的」武田秀信驚喜的說道「是因為感受到我的召喚,從陬訪湖中飛來見我的嘛?!」
《仙木奇緣》
恰逢此時,真田信繁巧合的前來拜訪,武田秀信新收的家臣田川彥四郎前來通報,卻也驚喜的看到了這件國寶。
田川彥四郎是武田舊臣之後,父親田川信清早在長筱之戰戰死,武田氏滅亡時候他只有10歲,他與爺爺田川昌政一同跑到上野避禍,聽聞武田家督回歸這才出仕武田秀信。
田川彥四郎雖然沒有見過盾無鎧,但是也聽過長輩們描述,在今日看到盾無鎧之後,他也驚訝的向武田秀信確認道「主公,這是盾無鎧嗎?」
主臣倆人沉浸在發現盾無鎧的驚喜之中,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外面真田信繁還等著呢。
武田秀信住在岩付城只是一個普通的武家屋敷,真田信繁見通報的人遲遲沒有出來,也就自說自話的走了進去,結果看到武田秀信身邊圍了一圈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這是在研究盾無鎧呢。
知道來龍去脈的真田信繁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辦法只能把戲演下去了。
他咳嗽了一聲,喚起武田秀信的注意。在看到來人是真田信繁之後,他馬上拉著真田信繁手說道「來來來,源次郎。你曾經是景徳院殿(武田勝賴死去後的戒名)的小姓,你來幫我看看這究竟是不是盾無鎧。」
昨夜已經看過一次的真田信繁,再一次在武田秀信這邊被迫營業,在「仔細」端詳一番之後配合著驚喜的說道「不會錯的太郎,這就是盾無鎧,是武田家的盾無鎧,怎麼會到你這裡的?」
真田信繁抬頭看向武田秀信,稍稍整理了一下語句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是說盾無鎧不是在甲斐的管田天神社嗎?聽聞前一段時間被盜匪沉於陬訪湖了,德川家還派人去打撈了呢。」
武田秀信在聽到真田信繁確認盾無鎧真實性後非常高興,聽到他的問題之後,他用手握著真田信繁的手再次放到盾無鎧上說道「感受一下,源次郎,看看這是什麼。」
「」清楚來龍去脈的真田信繁也一下子被武田秀信搞懵了,這是什麼這能是什麼,這不就是一片甲片嗎?
「這是水!源次郎。」看到真田信繁沒有理解他的意思,武田秀信激動的說道:「我這幾日聽聞盾無鎧失落的消息,每天晚上都在做它的夢。
昨天晚上明明這裡什麼都沒有的,但是今日一早它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你知道代表著什麼嗎,源次郎?」
真田信繁陪著的問道「代表著什麼呢?」
「代表著盾無鎧是感受到我的呼喚,昨夜連夜從陬訪湖中來到我們的身邊的,身上還帶著水汽!代表著我是受到盾無鎧認可的武田之後!」
武田秀信越說越激動,甚至在真田信繁面前跳起舞來。受他的感召,他身邊的家臣也配合著為他或打著節拍或歌唱著。
而真田信繁再次把手伸向盾無鎧,確認它身上的水漬之後暗自搖了搖頭心道「那兩位不去寫當真是可惜了,居然還想到在盾無鎧上灑上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59s 4.450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