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然已知道嶺山與凌畫與蕭枕的關係,葉瑞來京後,自然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所以,葉瑞進了城門後,便打算按照蕭瑾的做法來,先進宮拜見了皇帝太后,又去太子府見蕭枕,然後再去端敬候府。從上至下嘛,沒毛病。否則先越過皇帝太后太子,去見凌畫,不太妥當,容易給他自己和凌畫招朝臣的把柄。
雖然嶺山不怕御史台彈劾,但凌畫畢竟麻煩少一樁是一樁。
只不過葉瑞也沒想到他剛踏進太子府的府門,蕭枕便迎了出來,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走,我們去端敬候府說。」
葉瑞愣了一下,問他,「太子殿下不讓我參觀一下太子府的嗎?」
蕭枕看著他,「天快黑了,什麼也看不見,你若是想參觀,明日再來參觀。」
葉瑞點頭,「好吧!」
反正他也想趕緊見到表妹。
於是,二人一起去了端敬候府。
因為蕭枕和葉瑞這一舉動,讓朝臣們私下裡琢磨開了。
二人來到端敬候府,管家心裡呦呵一聲,連忙請二人入府,同時問:「太子殿下,葉世子,您二人還沒用晚膳吧?」
蕭枕點頭,「沒有,在你們府里用。」
「好嘞,老奴這就去廚房吩咐,小侯爺和少夫人也還沒用午膳呢。」管家連忙問:「您二人想吃什麼?」
蕭枕說了句隨意。
葉瑞不客氣地報了一堆菜名,報完了之後,笑著說:「這一路來我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沒吃一頓好的,還要,我也要住在這府里,勞煩管家了。」
管家連連說葉世子您只管住,然後飛一般地向廚房跑去。
凌畫和宴輕聽到人稟告蕭枕和葉瑞來了,凌畫扔下手裡的賬本就要出去迎,宴輕擺手制止他,「你坐著,手邊的事情不是很急嗎?您先處理完,我去將他們迎進來,晚膳就擺在紫園吧!」
凌畫確實手裡有一樁緊要的事兒,點點頭,「好,那哥哥去吧!」
她又重新坐下身,提起筆,運筆如飛。
宴輕迎出了紫園,迎到二門,見了二人後,將二人一起迎進紫園。
葉瑞沒見到凌畫,多問了一句,「怎麼?表妹沒在府中?」
「在了,她手邊有一樁緊急的要事兒,本來要迎出來,我讓她先處理完。」宴輕挑眉,「表哥難道不想見到我出來迎你?」
葉瑞趕緊說:「倒也不是,就是沒見到她問問而已。」
三人進了畫堂,閒話了好一會兒,凌畫才處理了手裡的緊急要事兒,讓琉璃趕緊飛鷹發出去,然後匆匆出來見二人。
葉瑞見了凌畫蹙眉,「我聽說你受了大傷,險些丟命,如今傷還沒徹底養好,走這麼快急什麼?我又跑不了。」
宴輕的眼神早已不滿,雖然他沒呵斥。
凌畫立即放慢了腳步,「表哥第一次來我府里,我這不是恐怕怠慢了表哥嗎?」
葉瑞嘖了一聲,「什麼時候你在我這裡講禮數規矩了?」
凌畫笑,「禮多人不怪嘛。」
凌畫挨著宴輕坐下,問葉瑞什麼時候出發的,又問他收服的那四萬兵馬可安分,又問了嶺山王身體可好,聽葉瑞說了出發的日子,她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後,納悶,「表哥既然在收到了陛下的召函後便出發了,不該這麼晚才到啊。」
葉瑞餘光掃了蕭枕一眼,說:「中途去見了我姑姑,耽擱了幾日。」
凌畫神色一頓,想問什麼,想著吃完飯慢慢再說,免得心情不好氣氛不好連晚飯都吃不好了,所以,她不動聲色轉移話題,「表哥今日在宮裡見過陛下和太后了,陛下可說了什麼要緊的話?」
「陛下沒說什麼,就問了我爺爺身體可好,問了嶺山的經濟民生和風土人情,又問了今年收成和百姓過的日子可好,再問了沿途一路走來可順利等等。」葉瑞笑,「陛下是個明君。」
凌畫點頭,與葉瑞蕭枕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閒聊了大半個時辰,廚房做好了晚膳,陸陸續續端了進來,四人打住話,開始入席。
海棠醉喝沒了,難得端敬候府還有凌畫釀的浮生釀,宴輕難得貢獻了出來。
葉瑞品著浮生釀讚嘆,「這酒真好喝,比海棠醉還要別有一番滋味。」
他問凌畫,「是表妹釀的?」
凌畫點頭。
葉瑞直接說:「等我走時,送我幾壇。」
凌畫搖頭,「不行,這我做不了主。」
葉瑞瞪眼,「
幾壇酒而已,表妹你何時對我這麼不大方了?」
凌畫攤手,「這酒釀出來後,我答應了夫君,以後都給他一人釀,你若是想喝,得跟他說,他若是捨得送你,我當然沒意見。」
葉瑞看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
蕭枕插了一句,「我也沒有這個酒喝。」
葉瑞瞬間平衡了,看著宴輕嘖嘖,「我說表妹夫啊,你也太霸道了吧?」
宴輕勾起嘴角,眉眼含笑,「怎麼了?我對我的妻子霸道,不行嗎?」
葉瑞:「」
他能說不行嗎?
他勾住宴輕肩膀,與他討好地說:「打個商量,送我幾壇,我不多要,就五壇。」
他見宴輕不說話,立即改口,「四壇。」
宴輕依舊不說話,他睜大眼睛,「三壇,就三壇,三壇也不行嗎?」
宴輕這才吐口,「行,那要看你住在我府里期間,喝不喝了,我府里如今就剩下八壇了。」
葉瑞想說我住在府里期間不喝,你都送我吧,後來想想,改口,「我們儘量省著喝吧,給我留三壇出來。祖父也愛酒,我帶回去讓他老人家嘗嘗。」
宴輕聞言說:「那就留五壇吧!」
葉瑞沒意見,拍拍宴輕肩膀,「多謝妹夫了。」
宴輕依舊不讓凌畫喝酒,所以,與蕭枕、葉瑞三人一起喝了兩壇浮生釀。
吃完晚飯後,凌畫問葉瑞累不累,葉瑞搖頭,凌畫道:「既然如此,咱們好好談談。」
葉瑞點頭,他也是正有此意。
凌畫開門見山,「表哥跟我們說說那位姑姑吧!」
葉瑞神色微動,看向蕭枕,見蕭枕臉色平靜,沒什麼表情,酒意微醺下,燈燭將他的臉色照的有些朦朧,他收回視線,頷首,「你信中提起,當年之事,你們已從太后口中聽說了,我就不多說了,只說如今吧。」
他斟酌了一下,道:「收到陛下的密函後,我去找祖父,祖父也同意我順路去見姑姑,她當年回到嶺山後,被祖父安排去了一個人煙稀少不怎麼被外世所知的村落,雖然不是在深山裡,但也差不多,在一座山谷里,祖父當年也是防備陛下後悔了找人,後來陛下還真找過,只不過祖父不吐口,陛下也查不到,姑姑和姑父才能安穩這麼多年。」
他道:「姑父的腿請了大夫,但一直沒治好,當年的傷太厲害了,又延誤了治傷的時機,這十幾年,一直坐在打造的輪椅上,姑姑身體還行,就是憂思有些重,姑姑的養父母早在前幾年相繼去世了,他們沒有再要子嗣,所以,膝下空虛,只兩個人相依為命。祖父時常派人給他們送吃食供給,日子過的比尋常百姓不差。」
他見三人都不說話,又繼續道:「姑姑見我去了,很高興,說起太子殿下,姑姑沉默許久,說了句是她對不起太子殿下,母子情分薄,她也無能為力彌補。在我的追問下,姑姑才又說,當年懷上太子殿下,是她自願的,一是回報陛下的情分,二是她以為會一輩子待在深宮出去無望了,才想要個孩子,陪著他愛著他長大,後來沒料到祖父找到了她,又讓她重新做了一次選擇,養父母養育她一回,既有機會,她得為他們養老送終,最關鍵的是姑父腿斷了,她不能害他一輩子,所以,還是離開了皇宮。她不求太子殿下能原諒她,她也不配讓太子殿下原諒,太子殿下就當她死了吧!」
蕭枕聽完,依舊沒說話。
凌畫心裡嘆了口氣,別的事情她可以勸蕭枕看開,哪怕娶妻她也能給出建議,但是這件事情,她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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