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橋雖然被炸毀,七連和九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完成了任務。
可是卻依然低估了美軍的實力,雖然水門橋被炸毀,但是依然還是被美軍修補成功。
並且美軍陸軍第一師支援部隊,比之前的守軍人更多,火力更強。
而因為被炸毀過水門橋兩次,所以,美軍守軍更加警惕了。
「兄弟,你覺得我們能離開這裡嗎?」一名美軍士兵問道。
「希望吧!」
「誰知道他們下次會來多少人。」
「陸戰一師還要三天才能全部到達,屆時就會有一萬多條生命放在我們手上。」
「史密斯還說這部是撤退,而是向另一個方向進攻!」
「他還挺會照顧人的啊。」
「反正比向地獄進攻要來的好。」
美軍又加強了戒備,想要再次炸橋,比之前要更加困難了。
伍千里等人,從那輛被炸毀從橋上落下來的重型坦克裡面,取出了炮彈。
可是此時此刻,七連剩下的彈藥也屈指可數。
於此同時,水門橋遭到轟炸的消息也傳到了遠在島國的美軍最高指揮官那裡。
「將軍,水門橋的主體結構已經遭到破壞,如果再被炸一次,可能就報廢了!」
「該死的史密斯,我跟他說過不能撤退,難道他不知道會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嗎?」
「國內對原子彈計劃是什麼反應?」美軍最高指揮官麥克阿瑟依然不甘心地問道。
「各方意見不統一......」
「緊急號召我們在島國和我軍合作的工廠,傾力保證這該死的橋能讓他們順利通過!」
「是!長官!」
另外一邊,九連的戰士楊文健給了七連的梅生和伍千里一個驚喜。
一輛半履帶車。
「楊文健,這輛車哪裡來的?」梅生不無好奇地問道。
「這輛半履帶車,是營長在古土裡繳獲的,上面的武器已經不能用了,但是還可以開的動!」
不過車放在雪地里被凍住了,大家還是用火烤熱之後,車才能夠開的動。
「無論他們怎麼修橋,只要修一次,我們就炸一次,只要橋在,我們的任務就在!」伍千里坐在車上,對閉著眼睛的梅生說道。
梅生脫下手錶放到伍千里的手裡。
「我說過,打贏,帶他們回家!」伍千里看著梅生說道。
梅生露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伍千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了車。
「我老婆說了,說再回去,一定要把女兒的算術教好。」
鏡頭回閃,那是梅生的記憶。
梅生本來已經退役了,他有個漂亮的女兒,戰事一起,他還是主動請願地來到了戰場。
妻子騎著車送他。
「就送到這裡吧!」梅生停下了車說道。
他的妻子上前遞給他一張女兒的照片。
妻子紅著眼眶抱住他:「活著回來!」
可是梅生知道,這一次,他可能要讓妻子失望了。
伍千里把自己戴在脖子上的哨子給伍萬里戴上。
伍萬里眼眶紅紅的,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他知道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難。
伍千里伸手在伍萬里的臉上像過去一樣捏個包子臉。
兄弟倆都露出了笑容,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不聽話地落下。
黑夜降臨,梅生安靜地坐在半履帶車內,等待著那一刻地到來。
「萬里,這一次你的任務是每隔三個小時,在水門橋橋南,橋北,不同的位置吹哨三次,擾亂美軍的注意力,我和剩下的九連戰士,拼盡全力,吸引美軍的火力,為千里,爭取十秒鐘!記住,你要儘可能活下去,把這裡的情況,準確地報告給趕來增援的部隊!」
梅生對伍萬里做最後的任務布置。
他自己則是把剩下的半張女兒的照片咬在嘴裡。
時間到了,伍萬里吹響了哨子。
因為此前兩次的炸橋,再加上不知道有多少敵人,所以守衛水門橋的美軍士兵,如驚弓之鳥一般,聽到哨子聲,發現了伍萬里的所在,頓時無數的子彈朝著伍萬里出現的方向傾瀉而出。
美軍守軍指揮官倒是很鎮定,下令讓戰士們保持清醒,他知道,我軍一定會繼續來炸橋,但是他們有著充足的火力保障。
他讓手下給士兵們喝咖啡提神。
哨子聲再次響起。
美軍士兵下意識地開槍,可是因為只有伍萬里一個人,讓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其他的戰士。
為了讓戰士們保持清醒,不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美軍指揮官還下令放音樂。
音樂聲響起,果然讓原本一直處於緊張之中的美軍士兵們,放鬆了不少。
不再如驚弓之鳥一般,有個風吹草動就忍不住扣動扳機。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夜裡無疑是煎熬的。
可是為了防備我軍炸橋,他們也必須徹夜保持清醒。
三個小時又過去了,伍萬里最後一次吹響了哨子。
等待多時的九連戰士,朝著美軍發起了進攻!
山頂上,梅生睜開了眼睛,點燃了車上的布條,咬著女兒的照片,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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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生與他燃燒著的車輛,從山頂朝著水門橋方向瘋狂落下,燃燒的火光,也將敵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遭到了敵軍的火力攻擊。
無數的炮火朝著梅生和燃燒著的半履帶車傾瀉著。
看到梅生和九連的戰士們都按照計劃行動,伍千里掀開遮蔽的白布,背著一塊鐵板,從陡峭的山體上滑落。
九連的戰士們一個個迎著敵人的炮火衝擊,他們不停地有人倒下,子彈打空了,他們就用血肉之軀來抵擋子彈,為的只是能多吸引敵人的火力哪怕一秒。
火光沖天中,炮彈在半履帶車旁邊炸響,梅生嘴裡銜著女兒的照片向天空飛了出去。
他看到女兒微笑的樣子,看到妻子女兒和自己團聚的畫面。
冒火的半履帶車翻滾下來,梅生,這個大家印象里總是文質彬彬,氣質儒雅,提起女兒總是一副幸福滿滿的溫柔的男人,帶著對妻女的思念,英勇犧牲。
影院內的觀眾早就已經泣不成聲,從打不死的英雄談子為跟戰士們說話的過程中無聲地死去,再到平河被坦克履帶仿佛碾壓,再到余從戎獻身火海,現在輪到梅生了。
可是水門橋還沒有炸毀,他們的任務還在。
伍萬里想要做點什麼,可是,管道被敵軍層層封死,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指導員犧牲,什麼也做不了。
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的大哥伍千里從陡峭的山坡上滾下來。
那裡是他們的炸橋的地方,是平河犧牲的地方,可是也是敵人的心臟!
他的前後左右,都是敵人!
伍千裡帶著的那一枚從重型坦克之中拿出來的炮彈,滾落在他身前,卡在了橋面美軍剛修好的橋的木板縫隙內。
美軍指戰員帶著美軍士兵前後包抄過來,將伍千里圍在中間。
指揮官的副官抬手就要開槍:「感覺不對,長官!」
可是卻被指揮官伸手阻止了。
「等等,留他一命,娛樂我們自己也挺不錯的!」
「有人會用他們的語言說投降嗎?」
「沒有長官!」
伍千里踉蹌地扶著橋面的護欄,突然他咧開嘴一笑,手上卻是槍口對著那一枚炮彈扣動扳機。
「卡卡!」
然而沒想到,m1911卻在這關鍵的時候卡殼了。
伍千里再也無法澹定,他連忙迅速拉動槍栓把啞彈退出來。
可是這個時候,美軍指揮官也聽到了。
「fire!」
兩側的火力全開,伍千里身上一個個血點爆開......
在最後的一刻,在他即將跌落的一刻,他連續朝著炮彈扣動扳機。
「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世界上裝備最好的美軍,戰鬥會非常艱苦,但我們要爭取勝利!」
這是伍千里的信念,也是他和他的七連一直貫徹的。
砰,砰,砰!
連續三槍都沒有能夠打中彈頭的關鍵部位,一直到最後一槍,子彈擊中了炮彈頭.....
炮彈炸開,伍千里從橋上掉了下來!
伍萬里撕心裂肺地喊出:「哥!」
瘋狂地衝上去,把哥哥帶到了掩體後面。
伍千里張開嘴或許是想說點什麼,可是噴涌而出的血讓他最後也沒有能夠對自己的弟弟留下隻言片語。
他的眼睛沒有閉上,可是卻永遠地失去了焦距。
「以前不讓你亂跑,是怕你惹事,今天你想怎麼跑,怎麼飛,你自己定!」
伍萬里耳畔仿佛又響起了哥哥的聲音。
這個為他操碎了心的哥哥,終於再也不用為他操心了。
他多想告訴哥哥,我明白了,什麼槍必須開,什麼槍可以不開。
他多想告訴哥哥,我明白了,殺多少個敵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帶著大家回家,可是哥哥啊,現在的七連就剩下我一個了!
他多想告訴哥哥,伍萬里已經成長起來了,你再也不用擔心了......可是他卻聽不到了。
他多想哥哥再捏一次他的臉,多想再聽一句哥哥的訓斥......
他就那麼挨著哥哥,在雪地里坐了一夜。
是啊,他其實不夠成熟,將軍百戰死,經歷了這麼多場戰鬥,見到了那麼多戰友的犧牲,伍萬里應該成熟了才對。
可是,那是他的哥哥,那是他的連長啊。
他多希望哥哥能醒來罵他幾句,哪怕是在夢中。
剛修好的水門橋再一次被七連和九連僅剩下的人用生命的代價炸毀了。
天亮了,美軍守軍派出了噴火兵出來巡視。
他們看到了伍千里露出來的頭,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火焰噴射而出。
被凍成冰凋的伍千里身上的冰血被火焰融化,兄弟倆就像冰凋一樣,循著冰雪融化的水滑落。
「長官,已經沒有敵人了,我們是否繼續燒?」噴火兵匯報道。
「不用了,我們已經燒的夠多了,是時候回家了。」美軍指揮官說道。
火焰的溫度,將原本一起的兩人融開了。
伍萬里身上的冰塊也冒起陣陣的水霧,他解凍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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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他睜開眼睛,卻看到了美軍的運輸機,運送著修橋的材料從空中盤旋而過。
播報聲當中,告訴了觀眾,雖然昨夜水門橋又一次被炸毀,但是美軍依然從島國用八架運輸機運送著鋼樑來到水門橋,重新架起了水門橋。
美陸戰第一師成功從水門橋撤離。
美軍陸戰第一師師長史密斯突然拿起望眼鏡朝著遠處看了過去。
大銀幕上,從史密斯的視角看到了遠處一片潔白中迎風飄蕩的一抹紅,那是曾經老鄉送給伍萬里的紅圍巾!
「長官,你在看什麼?」
「那可能是一種警示,它告訴我們,我們撤退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要認真思考一下,這將會是一場硬仗,士兵!」史密斯放下望眼鏡長嘆道。
「我們不能忘記這裡發生過什麼!」
鏡頭迴轉,興南港,美軍士兵正在安放炸藥。
1950年12月24日,美第十軍倉促逃離,被迫銷毀戰略物資。
美軍士兵傑登從車上下來,從路邊的聖誕物資里拿了一瓶威士忌,他掏出一支筆,在那瓶威士忌上寫了:a
bottle
of
wihe
war。
一瓶喝了就可以結束戰爭的酒!
這瓶酒是致敬布雷登的,因為他把那瓶酒放進了他的屍袋裡。然後說:該回家了,兄弟。
讓很多人想到了早前的一幕,感恩節那天,倆人有過一番對話。
兩人都說最想要的禮物是回家!
大銀幕上。
字幕:「水門橋戰鬥,是我軍在美軍防禦縱深實施的,一次典型的穿插襲擊戰鬥,對於切斷敵人的後退路線,動搖敵軍的戰鬥意志,加快戰役進程有著重要意義!」
「該戰鬥,向全世界展現出我軍官兵無所畏懼的戰鬥精神!」
「和我國軍民扞衛民族尊嚴的堅強意志!」
這些字幕是很有必要的,因為三炸水門橋戰役,伍千里,談子為他們,雖然炸毀了水門橋,但是最後美軍依然還是成功撤離了。
這會讓很多人糾結,這麼做,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和犧牲,有什麼用?
美陸軍第一師史密斯,在陣亡士兵的墓地,說:「安息把,孩子們,聖誕快樂!」
他們曾經憧憬著聖誕節之前結束戰鬥回家。
可是現在他只能在墓地前對他們說聖誕快樂,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張營長帶著所部向興南港集結。
部隊行進到水門橋附近,那飄揚的紅色圍巾下方,伍萬里醒來,他扣動了扳機。
槍聲驚動了行進之中的戰士。
張營長看到了伍萬里,伍萬里敬禮。
「好像是七連的!」張營長又疑惑:「其他人呢?」
伍萬里眼角有淚,卻沉默以對!
美軍炸毀了戰略物資,從海上撤離。
無數的志願軍戰士歡呼著雀躍著,因我我們贏了。
我們打贏了全世界裝備最好的美軍。
長津湖,還是那個長津湖,只是這裡已然沒有了硝煙瀰漫,日光照耀在長津湖的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三輛軍用吉普車在道路上行駛著,突然車子停了下來。
指揮官下了車,脫下帽子,觀眾清晰地注意到,跟長津湖裡廣場發表戰前動員時完全不一樣,他已是一頭花白。他朝著長津湖的方向敬禮,深深鞠躬,起身時卻已淚流滿面。
因為在這裡,無數的志願軍戰士留下了。
因為在這裡,是無數戰士們戰鬥過的地方。
因為在這裡......
伍萬里抓起一把土,用白布包起。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志願軍們終於可以回家了,可是那些犧牲的戰士們卻留在了這裡!
「報告,二連應到一百三十五人,實到二十一人!」
「報告,三連應到一百五十七人,實到三十三人!」
「報告,四連應到一百五十二人,實到三十二人!」
「報告,五連應到一百二十八人,實到三十八人!」
「報告,炮營應到二百二十一人,實到一百零七人!」
「......」
鏡頭當中,無數的犧牲的英烈的銘牌裝滿了一個個箱子,江界車站,如同志願軍集結的時候報數,只是數字卻天差地別。
當最後一個鏡頭給到了伍萬里,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報告,第七穿插連,應到一百五十七人,實到一人!」
那一剎那,不止指揮官停下了腳步,無數的影院內的影迷們淚如雨下。
可是很多人不曾注意到,比起第七穿插連實到一人的慘烈,九連卻無人報道,因為九連無一生還……
這場戰爭的慘烈,通過這些數字,通過最後身後空無一人的第七穿插連,展現在大銀幕上。
指揮官說道:「把那面旗幟拿來!」
大家都記起來了,曾經在臨出發前,他說過,本來要頒發個旗子給你們七連,只好等到戰後再說。
他沒有忘記,七連還在,哪怕只剩下伍萬里一人!
「你有什麼願望,告訴我!」指揮官看著伍萬里說道。
「恢復七連建制!」伍萬里張了張嘴說道。
指揮官點了點頭,從警衛員手裡接過旗幟。
「第七穿插連,伍萬里出列!」
他鄭重地把這面旗幟交到了伍萬里的手裡!
「攻堅英雄」的旗幟迎風飄揚。
這是七連的戰士們用他們的熱血換來的榮譽!
大銀幕上最後的一幕,和《長津湖》開篇的一幕首尾呼應。
那個時候,千里歸鄉,抱著骨灰罈,那是百里的骨灰罈!
萬里歸鄉,抱著骨灰罈,那是千里的骨灰罈!
他一個石子打在水面上,耳畔仿佛又響起了哥哥伍千里的話:「伍萬里,你不是說你一個石子,能打三十個水漂嗎?」
「我說打三十塊,是說找到特別特別好的一塊石頭,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特別好?」
「特別好就是......哥,我特別特別想你!」
ps:雖然是兩章,但是也是萬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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