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蘭邊跑邊想,莫漢剛才說的是你們人類,難道他現在已經變成亡靈了嗎?可是看他還是有呼吸和體溫的啊。
朵蘭問了幾聲,二楞子才從寶石堆里艱難的探出一小臉:「根據你說的來看,他應該還是人類了,可能是因為在亡靈的世界裡待得太久,所以不知不覺站上了亡靈的立場。小丫頭,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個啦,如果真有人類高級指揮官參與其中,那你回去以後和任何人都不要說這個事。」
「連薇兒姐姐也不能說嗎?」
「如果你希望她被人滅口的話,就告訴她吧。」
軍需庫『門』口,薇兒驚奇地看到莫根垂頭喪氣的被城衛軍押過來,走在前頭的坡皇子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是薇兒小姐嗎?這個男孩剛才在城裡和城衛軍起了點小摩擦,後來問出來他是你們傭兵團的,我特意帶來『交』給你。」
薇兒在『交』接糧草時已經和坡見過面了,現在不免有些尷尬,不住口的連聲道謝。坡隨意地笑笑:「迪雅城剛解放不久,城裡的居民對帝國還是有些牴觸情緒的,這個時候就不要讓小孩子『亂』跑了吧。」
坡走後,薇兒生氣地問莫根:「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淨添『亂』。」
莫根著急地道:「薇兒姐姐,先別問這個了,快去找朵蘭吧,她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兩人跑出沒多遠,就看見朵蘭慢慢地踱了過來,一步一頓的好象在思考人生。莫根和薇兒追問了幾句,朵蘭只是淡淡的應對,卻催著薇兒趕快回家。
薇兒『摸』了『摸』朵蘭的額頭:「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好象變了一個人一樣。」
莫根道:「大概在城裡被嚇壞了吧,到處都是白骨建築,連我都感覺很不舒服呢。」
正在談論,遠遠看見一支騎隊往軍需庫而來,政務官卻早已迎了上去:「哎呀,安迪小公爺,怎麼勞你親自來運糧呢?直接吩咐一下,我就給你押過去了啊。」
安迪禮貌地回應:「兵行險境,糧草安全是頭等大事,還是我自己來比較放心。」他看見站在一旁的薇兒等人,笑道:「原來是你們接的傭兵任務?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再接個任務,幫我把軍糧運到『陰』風城去。」
薇兒頗為意動,正要答應,朵蘭用力拉住她道:「薇兒姐姐,我很不舒服,我們馬上回家去好不好?」
薇兒想了想,對安迪苦笑道:「不好意思。」安迪微笑著表示理解。
從烈風城運糧過來需要走刑月山谷,現在回烈風城可以直接走傳送陣了,在臨行之前,朵蘭忽然問道:「要是玄甲騎兵團失敗了,會出現什麼情況呢?」薇兒一驚,正不知從何作答,朵蘭卻搶先一步走進傳送陣里去了。
夜裡,葛登走出房『門』,發現朵蘭坐在長廊的台階上,痴痴地看著天上的星星。葛登笑道:「不過才出『門』一兩天,你怎麼也學會看星象了。」
朵蘭緩緩地道:「我從來不知道心裡裝了太多事,是這麼的不開心,葛登你平時總是神神秘秘的藏了好多事情不說,難道不覺得難受嗎?」
葛登笑著道:「如果是知道某些事卻無力改變,那自然是極為難受的,但是如果是對一切瞭然於『胸』,任何變化都逃不出自己的算計,那會有一種掌控全局的快樂感覺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嗎?」
朵蘭素來知道葛登守口如瓶,又實在憋得太厲害了,就把在迪雅城聽到的事告訴了葛登,卻把莫漢的事瞞了下來,只說是一個陷身在亡靈國度的人類傭兵告訴自己的。
葛登沉思了一會道:「那條骨龍說的有道理,薇兒和莫根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沉不住氣說出來的。如果那個人類傭兵沒有騙你的話,這件事我大致有個眉目了。你先去睡吧,我再分析分析。」
夜已深,居勤關內卻是熱鬧非凡。
自從前一天找到並且打開了第三軍團的軍需庫,獸人的狂歡就沒有停止過。且不說堆積如山的糧食和草料,光是裡面成箱成桶的軍中特供美酒就讓進入的獸人欣喜若狂。除了進攻內堡和值守城外的士兵,幾乎所有獸人都在呼酣買醉。
城外軍營里,虎面人焦急地問道:「『露』娜大師,你的魔法真的不能解他們的酒嗎?」
「大酋長,我只是個火系魔法師,而清醒術屬於水系魔法。」
虎面人來迴轉了幾圈:「命令狼騎兵斥候繼續向東向南延伸搜索,一定要隨時把人類增援部隊的位置報告給我。」
城『門』早已全部拆掉,吊橋邊掛著許多喝醉械鬥的獸人頭顱,還有更多的新鮮頭顱正準備掛起來。執法隊忙作一團,偶爾也會遇到幾個紅著眼反抗的醉鬼,不免開始有了傷亡。
卡西里亞站在內堡的城樓上冷冷看下來,他的右手在上午的戰鬥中齊腕而斷,是佛萊克組織人拼命幫他搶回斷手,讓祭司用大治癒術給他接上。可是也許是哪處筋脈沒有接好,他的右手始終使不上力氣,現在只能用左手握著馬刀了。
一些強壯的獸人抬起從城『門』拆下的大木,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內堡的城牆,可是這裡的牆基夯得很厚實,一時半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稀稀疏疏的弓箭手並不能給獸人的攻城帶來多大的麻煩,反倒是有些獸人跑著跑著忍不住解下腰間的皮囊喝上一口小酒,沒幾步就自顧自的歪到一邊睡覺去了。
在內堡大廳里,橫七豎八地安置著一些傷兵,佛萊克安排一些熾天使守住『門』口,自己進入內堂找到克勒爾。克勒爾正坐在高高的座椅上望著手中的青瓷罐子發愣,看見佛萊克,他的眼神又恢復了鷹隼般的銳利。
佛萊克壓低聲音道:「克勒爾將軍,這個內堡守不了幾天了,請將軍提前做好準備,一旦城破,我立刻安排熾天使送你出去,只要搶先起飛,那些雷鳥是追不上的。」
克勒爾搖搖頭:「我不跑了,帝國不會歡迎我這個敗軍之將的,我要在這裡和第三軍團的小伙子們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如果可能的話,請你把卡西里亞帶走吧,,給第三軍團留下最後的一點種子。另外,那個火系魔導師的事,也要提請陛下繼續追查。」
城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原來是一個喝醉的獨眼巨人借著酒勁把身邊的幾幢建築全部拆成了平地。獸人們很快意識到這樣帶來的好處,開始有計劃地拆除攻城路線上的建築,原來被建築擋住的獨眼巨人和比『蒙』也開始往內堡這邊移動了。
克勒爾走上城頭,指揮著弩箭手一個個『射』殺抬著大木的獸人,隨地散落的大木立刻成了新的路障,絆倒了好幾個比『蒙』。有個比『蒙』坐在地上『揉』著撞得腫痛的腳爪,臉盆大小的眼淚不時墜落下來,不一會就匯積成一個深坑,有幾個哥布林在水坑裡狂呼救命。
更多的比『蒙』走近了內堡,卡西里亞幾乎可以聞到他們口中的酒香和腥氣,他揚手把馬刀奮力投出,卻只在比『蒙』皮『毛』上劃出一道短痕。
克勒爾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在他的命令下,一捆捆被點著的柴火遠遠拋了出去,點著了大木和一些城下的雜物。比『蒙』濃密的『毛』發極度怕火,見到火光起馬上掉頭就跑,『肥』胖的屁股一扭一扭好象大號的鴨子。
不過獸人們倒是一點也不著急,一個個笑哈哈的看比『蒙』出醜,有的居然搬了凳子在一旁拍手嗑瓜子,更有幾個醉鬼直接往火頭上澆了幾壇酒,在火堆周圍邊唱邊跳如同參加節日盛典。
一場攻城戰就這樣變成了篝火晚會,進攻的獸人們歡樂,防禦的人類也落得輕鬆,只是不管獸人還是人類很明白,當火光熄滅之刻,便是城內人類全軍覆沒之時。
當第一縷曙光破開厚重的雲層,當最後一根焦木吐出留戀的殘煙,還帶著幾分宿醉的獸人們呼嘯著再次撲向內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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