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復仇記 第五章 心碎有聲
夜，總是會過去的，不管每個人是懷抱怎樣的夢入睡，日落日升依舊是不變的定律！
新的一天就在期待小小休假的氛圍下開始，雖然到處是趕路的人們，但那腳步總歸是輕盈些。
但這氣氛似乎落不到莫雨頭上。
「你這什麼東西，我們部門的績效表現完全看不出來，寫了一堆文字幹啥，你在寫論文喔，我要的是可以讓長官一眼就明白我們部門多努力、對公司貢獻良多的報告，去，去給我重弄，而且要快，下午開會前就要弄好，滾！」肥胖的部長，憤怒的扭曲他的肥臉，把一堆含著油脂的唾沫，全數的噴在莫雨臉上，讓莫雨噁心地快把早餐從胃裡翻出來。
「我們是行政部門，怎麼跟人家談績效？」莫雨走回位置上，抱怨起來。
「他就是要你給他能邀功的東西，坐這位置，要弄點成績出來，不然會被說是靠董事親戚才混到這個位置。」阿祥深不以為然的道。
莫雨苦笑搖搖頭，認命的弄起文件。
在經過一個上午的忙忙碌碌，總算是讓部長滿意不再退件。下午因部長去開會，整個部門氣氛輕鬆了起來，在邊扯蛋邊工作之下，時間很快就走到了下班時。
莫雨瞄了眼時鐘，旋即撥電話給小安：「小安，下班了吧，明天是假日，晚上一起吃個飯好嗎？」莫雨心想吃個飯聊聊天，並將小安一直想要的行動電話送給她，她一定會很高興，兩人的關係應該也可以回溫。
沒想到，電話那頭的小安卻吞吞吐吐的回道：「這........,那個.......，我晚上已經跟我同事約好要去唱歌了耶。」
莫雨像是被人用冷水狠狠潑在臉上，這段日子積累的不滿瞬間爆開來，他口氣略為暴躁地說：「妳要跟哪個同事去？妳知道我們多久沒見面了嗎？」
小安聽到莫雨這帶著質問的口氣，也跟著上火，回道：「我就說是跟同事去了，你問跟誰是在質疑我嗎？本來就約好了，沒辦法不去！」
莫雨接著說道：「小安妳................！我們這麼久沒見面，我連妳的臉都快不記得了，我們這樣還像情侶嗎？」
小安聽到莫雨這麼尖銳的話，情緒整個爆發：「如果你這麼委屈的話，那乾脆不要在一起阿！」
「妳...............妳以前不是這樣的，餵!餵!可惡!」莫雨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只剩嘟嘟聲回應他。
莫雨盯著螢幕生著氣，隔壁的阿祥看到他這樣子，湊過來說：「欸，兄弟，跟女友吵架了是嗎？嗯，別生著悶氣，昨天吃飯你沒跟到，今天再跟我們走，透透氣，換個心情吧。好啦，走啦走啦。」莫雨還有些猶豫，阿祥已經半勸半強的把他拉走了。
華燈初上，夜，總是越夜越美麗。都市的風情多姿，也隨著夜幕低垂而盡情綻放。但在繁華之下，每個角落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
在某個不起眼巷弄中，座落著一家小小的餐廳，這家餐廳外觀非常陳舊，連樑柱都已經斑駁，更沒有明亮的裝飾燈和一眼可盡覽室內的門窗，整家餐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黃昏落日般，沒啥朝氣，令人提不起興趣入內消費。但這樣的一家餐廳，裡面卻傳來陣陣此起彼落的吆喝聲，感覺生意非常紅火的樣子。
莫雨和阿祥以及另外三位同事，正坐在餐廳的角落裡吃飯喝酒。桌上擺滿了各種生鮮菜餚，桌子正中央還擺放著一隻烤著油亮的烤雞，散發著蒸騰的香氣，令人一聞就大開食慾。據說這是這家餐廳的招牌菜，涎香金雞！
菜餚珍饈使人食指大動，阿祥等人吃的是一片狼借，惟獨莫雨，菜沒動多少，卻把酒當開水喝。
看到莫雨一個人喝悶酒，阿祥撕下一隻雞腿遞過去給莫雨：「我說兄弟，酒不是這樣喝的，會喝壞的。來吧，這雞是這家店生意這麼好的原因，嘗嘗吧。拿去啦！」
莫雨抵不過阿祥的盛意，接過了雞腿啃了一口，「嗯？！」莫雨發出了一聲驚嘆聲。
阿祥見莫雨一臉驚訝的表情，問道：「怎樣，味道不錯吧？」
莫雨回答道：「確實不錯，這味道很特別，不知道怎麼形容，咬下去那個雞汁就在嘴裡蔓延開，然後一股帶著淡淡木頭香的焦甜味就會散發出來。」莫雨雖然心情不好，但也無法否認這烤雞的好滋味。
隨著眾人漸漸的酒酣耳熱，桌上的菜餚也快盤底朝天。莫雨受到同事的嬉鬧氣氛所渲染，再加上帶著幾分醉意，心情也好了許多。當大家連酒也喝光時，便起身結帳離開了。
大家一路隨意漫步要走向地鐵站搭車回家，這時正巧經過一家富麗堂皇的飯店門口，一群人說說笑笑的晃過去，但莫雨卻如觸電般僵直地站在原地。
阿祥發現莫雨落了隊，轉身去看看莫雨，卻發現莫雨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臉色鐵青、兩眼通紅的盯著飯店門口。
阿祥感到疑惑，趕忙順著莫雨的視線看去，一下便看到飯店門口站著兩男三女正在酣暢的閒聊著。其中一位身材高挑，一頭亞麻色及腰長發的美豔女子，被身旁一位西裝挺拔的英俊青年親熱的摟著，女子臉上盡顯甜蜜。
阿祥心道：「這女的怎麼有點眼熟？再看看莫雨，忽然臉色一變，這不是莫雨皮夾里那張合照的女生嗎！不好，要糟了。」阿祥立即跑向莫雨，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見莫雨已經快步沖向那幾人。
這邊的幾個大動作，馬上就引起了那幾人的注意，那女子望向這邊旋即臉色大變！
幾個箭步，莫雨已經來到那群人的面前。莫雨憤怒的開口說道：「小安，這就是妳說的跟同事去唱歌？妳跟他兩個人黏在一起這又是怎麼回事？」在莫雨咆哮的當下，阿祥等人也已經來到莫雨身旁，整個氣氛開始緊蹦起來。
兩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說話，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
最終，臉色蒼白的小安開口了：「其實…………..就是……………這麼回事，我跟他正在交往！」
莫雨聽到小安的回答，腦中就仿佛一個響雷炸開，一片空白！莫雨努力調整呼吸試著平靜下來，有些顫抖的說道：「妳跟他……正在交往？那我算什麼？」
「你？你不過就是個沒用的小丑！」這時摟著小安的男子尖銳的插話道。男子繼續說：「你就這個樣子，社會底層的角色，買不起車更買不起房，你能給小安什麼？」
聽到這話，莫雨的理智線瞬間斷裂，一步跨出，一拳狠狠的揍在那男子英俊的臉龐上。
小安見狀旋即推開莫雨，並向莫雨喊叫道：「你不要這麼沒水準出手打人！他說的沒錯，你一個月不過領個二、三萬，這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跟著你，我連買個好點的保養品都覺奢侈。但他，卻可以讓我像公主般活著，所以...阿雨，放手吧。」
莫雨被阿祥幾人給攔住，聽到小安這些話，心裡的自尊仿佛被一根木舂搗的稀巴爛，兩眼瞪大，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阿祥的聲音響起：「要當**就不用冠冕堂皇，劈腿就劈腿，我看這男的對你也不是啥真心，他只是想享受妳的身體而已！」
「你嘴巴乾淨點，找死嗎！」男子怒不可遏的吼道。
阿祥旁的幾個同事附和著阿祥叫囂道：「來阿來阿，有種來打阿！」
男子衡量己方只有兩個男生，情勢不利，也不敢過於囂張，只得收了氣焰一臉陰沉地看著莫雨。
阿祥見對方不再有動作，視意幾個同事，便拽拉著失魂落魄的莫雨離去。
一晚紛紛擾擾，隨著酒精暫時平息下來。當陽光透進房間直曬在莫雨臉上時，終是喚醒了莫雨。
「頭好痛！」莫雨揉著頭自言自語。「我昨晚是怎麼回到家還躺在床上的阿？」莫雨回憶昨晚的事，好像是阿祥又灌了他幾杯酒，然後送他回家，然後就一片空白了。莫雨心道：「應該是阿祥他們帶我回來的吧。這群傢伙平常猥瑣猥瑣，卻看不出還挺有義氣的嘛。」
莫雨想到阿祥他們昨晚的作為，不由得心一暖。只是心暖沒多久，小安的身影又在腦海浮現，一股酸意再度席捲整個胸膛。
莫雨搖搖晃晃的起身抓起電話，一看，有八通未接電話。點開來看，有七通是小安打的，另外一通則是阿祥打的。莫雨發楞一會，他不明白昨晚話已至此，還打給他做啥，於是他決定不理會小安，只回撥給阿祥。
嘟嘟沒幾聲，電話那頭傳來阿祥爽朗的聲音：「欸，兄弟，起床了阿，還好嗎？」
莫雨回道：「嗯，還好，馬馬虎虎。昨晚謝謝你們了。」
「三八啦，大家都是好同事，這沒啥啦。我跟你說，不要再去想那女人的事，趁著假日去散散心吧，有需要可以找我嘿，絕對不跟你收費，哈哈。」阿祥半開玩笑的說道。
莫雨聽了，微笑的回道：「你這人真不錯，我知道了。星期一幫我請個假吧，這幾天我想回鄉下去散散心。」
莫雨再跟阿祥胡扯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這時一陣飢餓感從他那連胃酸都吐光的胃裡強烈襲來，讓他非常難受，於是抓起鈔票就要出門覓食。走到門邊時，莫雨瞥見丟在地上的那支行動電話。
「這....送不出去了，算了，退貨換錢回來，至少下個月不用吃餅配水過日子。」莫雨自嘲的想著。他隨手抓起包裝盒，便開門出去。
匡瑯！租屋大樓一樓的破舊大門被莫雨用力推開，刺眼的陽光瞬間射入門後，讓莫與幾乎睜不開眼。
莫雨微瞇著眼走出大門，幾秒後他適應了強烈的眼光，卻發現前方站著三個面色不善的男子，用一種發現獵物的惡狼眼神看著他。
莫雨因宿醉腦子昏昏沉沉還想不清這是什麼情況，那三人卻已動起來。六隻拳頭，如落雨般，兇惡的朝莫雨招呼。
莫雨頓時被打倒在地，撞上後方的那道破舊鐵門。莫雨感到一陣劇烈疼痛，同時也因不明不白被揍了一頓而上了火氣。
他扶著門把站起來，並朝著最近一人迅速反擊一拳，擊中對方的臉頰。
「馬的，竟敢還手，打死他！」被打的踉蹌那人驚怒交加，對著同伴吼道。
莫雨再次迎來一頓老拳，莫雨有心反抗，但自己身子單薄對方人又多，擋個兩三下，便倒在地上抱著頭。
或許是吸引了不少圍觀的人，這三人也不敢過了頭，看莫雨已經無力爬起，便收手退到一旁。這時，從三人後方一名男子神色張狂的走出，他蹲到莫雨身旁看似要幫助莫雨，卻悄悄對著莫雨耳朵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還十倍回禮，夠慷慨吧？哈！你真該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是灘爛泥，憑你也想擁有小安，笑死人。」
「疑，這啥？粉金色手環行動電話？該不會是你要送給小安的？應該花掉你整個月的薪水厚？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踩到了！這下可能壞了。不過你也不用到了，就別跟我計較了吧！哈哈！」小安的新男友羞辱完莫雨後，看見地上掉出的行動電話，便佯裝不小心，一腳踩爛，還邊嘲諷著莫雨。
莫雨倒在地上想嗆回去，但滿嘴疼痛開不了口，對方是情敵，自己的尊嚴卻被對方踩著玩，他傷身更傷心，完全無力回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得意的離去。
一會後，看戲的人群散去，這期間卻沒人上前協助莫雨。他自個掙扎坐起，望著地上碎掉的行動電話，心裡不由得感到悲哀，他真是輸的徹底。而另個糟糕的事，行動電話壞了，無法退貨換錢，下個月依舊要苦哈哈過日子，想到此，他望著那男子離去的方向，紅了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