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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硝煙瀰漫的庫薩里,特蕾莎四人再次踏上前往王都的道路。
巴利斯塔大人親自坐在駕駛位上,駕著由一匹神駿無比的棗紅馬拉著的馬車,和特蕾莎等人同時出發。
離別時,盧森將軍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地揮了揮手。
葛蘭依也想對特蕾莎說些什麼,特蕾莎卻始終避著他,因為她親眼看到他向盧森將軍索要了一萬金幣的「守城費」。
最後葛蘭依和只是和萊昂匆匆擁抱了一下。
一路向西,接連三天,幾乎沒有遇到一位人類。獸人進攻的消息,讓所有商旅聞風喪膽唯恐避之不及,至於伊爾國,更是連一個援軍都沒有。
特蕾莎不免想,假如不是兩位法師的神奇發揮,如果被困在庫薩里城,無論獸人一時攻下來還是沒有攻下來,也只能坐以待斃。
巴利斯塔不疾不徐地趕著車,和特蕾莎一路上有說有笑,語氣輕鬆而溫和,好似一位長輩帶著晚輩去走動親戚,看不出半點城府和隔閡。
河間王子則始終呆在車廂內,車廂被厚布遮得嚴嚴實實,他在裡面也不發出一點點動靜。
艾米和羅傑則繼續一邊趕路,一邊打打鬧鬧,和他們一起打鬧的現在又多了一位藍皮,頭腦簡單、性格單純的布魯和艾米簡直一見如故。
現在的艾米,從清晨一睜眼,想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地精」。
鬥氣五階的布魯不僅戰鬥力比艾米強,而且擁有極強的防守能力,那天,九階鬥氣的碎骨者施展出他最強大的力量,也沒能將這個可愛的藍皮地精怎麼樣,現在面對艾米再如何暴風驟雨般地進攻,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憨傻的笑容,似乎甘之若飴。
一個打的爽,一個被打也很爽,讓羅傑看得很納悶。
特蕾莎繼續抓緊一切時間教羅傑戰技,巴利斯塔有時也會指點幾下,羅傑的領悟能力之快,讓老騎士讚嘆不已。
他有時候看了看艾米和羅傑,又回過頭看向身後的車廂,臉上掛著滿足的神態喃喃道,「未來,必將是屬於你們的!」
三天後的傍晚,分手時刻終於又來了。
當紅彤彤的夕陽快要被冷冰冰的夜色完全侵吞時,天空中飛來四條巨龍,三條銀龍一條龐大的黃金龍和它們的龍騎士盤旋著落在露營地旁。
當先從黃金龍背上跳下來的是一位非常高大年輕人,相貌堂堂,英氣逼人,金黃色戰鎧上的索蘭雙頭鷹標誌讓羅傑一下子興奮起來。
「索蘭禁衛軍!」羅傑首先喊了出來。
禁衛軍騎士沖羅傑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到了正在引火的巴利斯塔,快步上前對著老騎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騎士禮,「巴利斯塔大人,您辛苦了!」
「你是?」巴利斯塔小心問話同時,手按著劍,不敢放鬆警惕。
他已經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強大的氣勢。
「大人,我是貝利薩留將軍的弟子羅切斯特,一聽說您和河間王子的消息,將軍就讓我們來接您回索蘭!」
「貝利薩留!」
老騎士的嘴唇微微抖動,眼中忽然間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但很快,犀利的眼神又恢復了,「不!先去翠比松!」
「好!一切都聽您的,大人!」黃金龍騎士接著謙恭道。
這個時候,巴利斯塔終於將河間王子從車廂內請了出來,「殿下!我們可以跟著羅切斯特大人回家了!」
河間王子用沉靜的目光環視四周,然後問,「我們怎麼走?騎龍嗎?」
羅切斯特上前一步,微微彎腰道,「是的,您可以坐在我的坐騎上,殿下!」
「讓它怎麼辦?它是我們河間國的馬,帶著我們整整一路!」河間王子看向巴利斯塔,似乎頗為不舍。
巴利斯塔則左看右看,不知如何處理。
萊昂自告奮勇站了出來,一臉真摯道,「我來照顧它吧!我會想辦法把它帶回索蘭再交還給你!」
河間王子張了張嘴,欣喜地笑了,上來輕輕地抱住萊昂,說了幾句話,「萊昂,很高興與你合作,你是一位特別有天賦的魔法師……剛好我隨身攜帶了幾本魔法書,一路上我已經記得很熟了,現在一併送給你,你也可以看看!」
說完,河間王子彎腰鑽進車廂,抱出一個包袱,塞進萊昂的懷內,然後又解開套馬韁繩,牽著馬將韁繩交給萊昂。
「巴利斯塔大人!請將馬車燒毀吧!」河間王子拍了拍手,很認真地吩咐。
……
布魯也跟著河間王子一併離開,再也沒有地精可打,艾米失落地癱坐在地上。
羅傑還沒有從禁衛軍騎士英姿勃發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不停地向特蕾莎追問有關禁衛軍、黃金龍還有羅切斯特等等相關的一切。
對於這位學生難得地話嘮,特蕾莎微笑著儘可能據她所知給予解釋,「當今世間,黃金龍騎士目前一共只有三位,除了貝利薩留將軍外,就是他的得意弟子羅切斯特,他也恐怕是索蘭最年輕的神聖騎士!另一位黃金龍騎士則是南陸的雷丁公爵。」
「哇!哇!哇!」
萊昂在一旁怪叫起來,激動地不停地用手撫摩著書本的厚厚羊皮封面,「不得了,不得了,這三本居然都是蒂娜的手抄心得!」
「哪個蒂娜?」特蕾莎很不解,叫做蒂娜的人可是太多了。
「還能是哪個蒂娜?」差點匍匐在地上頂禮膜拜的萊昂,很生氣地將眼睛一瞪,「就是上次魔族戰爭時期,差點成為人皇阿拉貢陛下皇后的那個蒂娜!」
……
萊昂已經痴了。
自從得到這三本羊皮書之後,他除了整整一夜沒睡覺外,吃飯,走路無時無刻都不捧著這幾本書,目不轉睛,念念有詞,騎在高頭大馬上好幾次摔落下來。
摔就摔吧,反正是柔軟如毯的大草地。
7月7日下午,特蕾莎四人出現在寬闊的藍潮河東岸,遙遠的對岸,就是在陽光下金頂閃耀的王都阿提爾城,遠遠看去,便已有恢宏的氣勢。
只有站到這裡,特蕾莎才真正明白這條河流是如何阻擋獸人西進的腳步,保護伊爾國甚至索蘭帝國邊疆的。
河水盛大而蔚藍,河面足有三公里寬。
藍潮河又名伏龍加河,它發源於遙遠北方的大沼澤,穿越過廣袤的幽暗森林,收集了許多發源於落日山脈的支流,成為擋住獸人西進道路上的一道天塹鴻溝。
水量大,水流急,即便在寒冷的冬季,上溯到兩千公里外的伊凡城,那裡的河面也不結冰。還是在一千多年前,寒潮降臨時節,獸人才能夠踏過冰封的藍潮河繼續前進,在今天南方行省的溫德爾建立要塞和人類對峙。
可是如何才能渡過它呢?
特蕾莎等人,沿著河岸走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渡口,這裡非但沒有橋樑,渡口上沒有人也沒有船。
「都是些膽小鬼!一聽說獸人,就全部縮到河對岸去了!」艾米氣哼哼道,「沒想到我們伊爾國,都是慫包,沒有一個人敢於主動迎戰獸人!」
特蕾莎站在碼頭的長條木上,向著對岸揮手,希望僥倖能被對面看到,大發善心地發一艘船過來。
艾米不以為然地直撇嘴。
但還是他眼尖,忽然間指著河對岸,大喊道,「特蕾莎老師,快看,對面過來一艘小船!」
果然是一艘小船,差不多只能坐七八人的排槳船,飛快地駛了過來。船過河中央,艾米說,「特蕾莎老師,你的崇拜者接你來了!」
特蕾莎先是納悶,後來看到船中央站立的男子,終於明白艾米話中的意思,她沒想到,竟然是伊利歐,維羅斯商會的伊利歐站在船上。
說實話,自從離開溫德爾,她就已經將他忘了。
船靠了岸,伊利歐瀟灑地跳下船,用深情而又大膽的目光長時間盯著特蕾莎紅撲撲的臉龐,語帶憐惜道,「特蕾莎,你變黑了!」
特蕾莎看到艾米在一旁拉著羅傑指著自己偷笑,羞惱道,「伊利歐,你來幹什麼?」
「我嘛!這個月初就調到王都來了。聽說獸人圍攻庫薩里城,這幾天,我每天都在對岸碼頭瞭望!」伊利歐得意地拍了拍胸口掛著的金色圓筒,「這是近年來才在貝莎同盟被發明出來的,叫做望遠鏡,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說著將圓筒遞給特蕾莎,特蕾莎舉起一看,果然對面碼頭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玩意還真好,行軍打仗,航海瞭望都大有用處。」
「那可不是,這玩意搶手的很,貝莎商會壟斷了它的專賣,我還是花上二十金幣才好不容易買到。」伊利歐最後憤憤道,「貝莎商會,真是奸商!」
「應該是無商不奸吧!」特蕾莎掩嘴笑道。
「那是,那是!」伊利歐裝出一臉尷尬,「維羅斯商會的確也很有辦法掙錢!」
這個時候,伊利歐終於看到了騎在馬上認真讀書的萊昂,警惕道,「他是誰?和你們是一道的嗎?」
……
終於,他們踏上王都的土地。
艾米趾高氣揚地下了船,酷似某位偉大的帝王征服者。
然而,還沒等他走上幾步,一群全副武裝的軍人已圍了上來,其中為首的那位氣勢洶洶道,「禁航期間,你們居然敢公然違抗王法,都給我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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