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艾米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地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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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綠裙少女半攏雙翅飄在空中，一臉戒備地盯著自己，西奧多嘴角上漸漸揚起笑意，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原本疾速前行的「格里芬」號突然間在激流中停滯不前，查特林隊長一把摟在船首像的脖子上，這才沒有傾到水裡，頗為尷尬地重新站直身子，剛剛想好的回答已經忘到九霄雲外。

    至於西奧多，他早有準備，雙足臨空同樣飄然而起，風滌盪著藍色長袍，顯得更加英俊倜儻。

    「你是魔法師吧？風系的？這個漂浮術應該是最初級的法術，我還看過過有騎士使用。」雪落見過的會施展漂浮術的騎士，自然是特蕾莎。

    雖然自己將這種最低級的法術也能施展得爐火純青，但是卻沒有獲得意料中的賞識，西奧多並不氣餒，他的臉上笑意更盛，「那肯定是位了不起的騎士！如果有機會我很願意見見他，魔物兼修，還是因為有什麼寶物？」其實他和特蕾莎是同齡人，由於薩默爾導師的緣故，自小便熟識。

    忽然間，懸浮在空中的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雙方對視著，彼此猜測著對方的身份以及實力。

    西奧多雖然從雪落嬌美且不失清純的面龐，婀娜的身姿，特別是半透明翠綠的雙翼猜到對方龍裔族少女的身份，只是龍裔族數量極其稀少，且只存在於神熾帝國，因此一時間不敢確定。

    而對雪落來說，通過對魔法敏銳的直覺，判斷出眼前這位藍袍少年身上，有著和萊昂相似的魔法波動，不單單因為他也是氣系魔法師，而是在他的懷內，另有一股古樸的魔法氣息在涌動。

    「小姑娘，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西奧多輕輕漂了過去，和雪落處於同一個高度。

    「我本來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同伴。」被西奧多一提醒，雪落這才想起來，自己把艾米搞丟了，在這一片峽谷內找了整整一個上午，結果艾米沒有找回來，自己卻徹底迷失了方向。於是少女露出一臉焦急。

    聽說她還有同伴，西奧多立即警惕地東張希望，手指頭扣著兩個瞬發魔法，以便及時逃生自衛。

    「你的同伴？他人呢？」

    「我把他給搞丟了！」雪落更是沮喪，「我們被困在這片山地半個月沒有找到出路，眼看天終於放晴了，他卻丟了。」

    「丟了？」西奧多愈發迷惑不解，「難道他飛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可不會飛！他只知道抱怨和指責別人！」一想到艾米近來的種種，雪落又氣不打一處出。

    「哦？」西奧多挑了挑眉毛，這故事好像越來越有趣，沉吟後隨即用手指著下方激流內中流砥柱般的「格里芬」號，「要不我們到甲板上說話，吃點東西，喝點飲料，然後再想辦法找回你的同伴？」

    雪落先是想拒絕，可是當她聽說有吃有喝，立即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先飛了過去。

    峽谷深長，「格里芬」號繼續逆流而上，兩岸青山危崖，瀑布成群，雲遮霧繞，光影明滅，不失風光迤邐。然而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西奧多和查特林隊長始終都將注意力落在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少女身上，開始他們還面帶微笑不以為意，可是當船上負責物資的水手附耳報告，將近一半的儲備已經被消耗，再看看她的足旁堆積如山的食物殘骸，西奧多終於坐不住了。

    他欠了欠身，對握著一大塊牛排骨的雪落說，「雪落小姐，你倒說說，你的同伴的特徵。」

    雪落「嗯」了一聲，將剩骨拋在甲板上，剛準備欠身去取另一塊牛排骨，忽然抬起頭，發現西奧多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便打了個飽嗝，幸福地摸了摸肚皮，「他叫艾米，黑頭髮，光著上身，說話粗魯用一柄可以發出藍光的劍……」

    艾米？西奧多一愣，這個艾米怎麼和自己在布萊尼亞島上遇到的那個艾米很相符啊。不由得又追問一句，「還有沒有一個背著金色大劍，自認為很英俊很帥的人跟他在一起？」艾米倒不足為慮，倒是他還缺乏勇氣面對洛日朗，儘管魅魔王貝蕾雅信誓旦旦承諾剪去他們二人相關的記憶。

    難道還有比艾米更自大的人？雪落瞪大眼搖了搖頭，站起身放棄再取食物，「我吃飽了！」

    西奧多和查特林的臉上同時堆出笑容，等你這句話，等得真夠久的。

    就在這個時候，西奧多突然發現腳下有點不太對勁。

    因為他發現，船正在加速前行。

    原本逆流而上的「格里芬」號，全靠著他召喚的風吹動帆作為動力，可如今風力未變，船卻越行越快。

    雪落還有查特林，甚至船上其他的水手和傭兵都先後發現這個問題。

    「水流方向變了！」有人大喊。

    雪落騰地飛到空中，在她眼前赫然出現了詭異且恐怖的景象，峽谷的前方，河道突然深陷，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周圍的水都被吸引過去，上面騰起茫茫白霧。

    「我想你的同伴肯定就在裡面！」雪落剛要飛離，西奧多閃身到她近旁說了這麼一句話，於是雪落又跟著他回到穿上，親眼看著「格里芬」號，如何在西奧多操控下，一點一點滑入深洞。

    ……

    「嚓」，一聲脆響，艾米從花斑巨蛇的腦袋裡抽出冰無垢，冰無垢強大的凍結能力將這個巨大的腦袋凍成冰疙瘩，隨著艾米的劍拔出，整個腦袋碎成數塊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纏繞在艾米身上龐大的身軀也軟了下來，又一點點放鬆，艾米趁機跳了出去。

    看著小山般盤成一團的蛇屍，艾米心中暗叫僥倖，自己和它在水裡激戰半天，不知挪騰了多少地方，還是被它占了上風，要不是它急著想吞噬自己，給了自己機會發出致命一擊，將冰無垢從它血盆大口插入，穿透齶部直達頭顱，冰無垢的鋒利和寒冰加持，這才給了艾米反轉的可能，否則……艾米將冰無垢貼在面頰上，感受它冰冷中透出的溫熱。

    再將視線轉移到周圍，艾米呆住了。

    這是什麼地方，蛇穴嗎？

    艾米此刻在洞穴的底部，崖壁筆直光滑，流水自上而下順著崖壁而下，在下落的過程中因為旋轉成為漩渦狀在艾米頭頂上交織成迷幻的穹弧，洞口極遠，透著迷濛的光亮，艾米不能肯定剛才和巨蛇搏鬥時是否就是從這裡落下來，他只是詫異，從這麼高的地方墜落，卻沒有將自己或巨蛇摔死。

    於是他恨恨地又給了這頭巨蛇補上一腳。

    卻不曾想這一腳下去，差點將盤曲的巨蛇踢飛起來。

    怎麼回事？自己的力量怎麼變得這麼大？

    艾米快步追上蛇屍，想要弄個究竟。只是剛跨出去兩步，他便發現有點不對勁，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似乎足底生風，肋下生翼，漂浮著在空中滑翔，輕而易舉地便從蛇屍上掠過，飛出去足足數十米才緩緩落下。

    艾米一邊納悶一邊向四周觀看，當視覺對暗處漸漸適應之後，這才發現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剛才所處位置頭頂上宛若井口，自己和巨蛇生死纏鬥是或許便從那兒落下，其實在下方還有更廣闊的空間，在這裡藤蔓橫生，枝繁葉茂，流水淙淙，空氣有股特別的清新，就連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艾米拔出冰無垢，借著它的照明在高低不平的石地上撥開藤蔓走了一段路，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開始的方位了。

    艾米不由得再次腹誹雪落，就是她，將路盲傳染給自己。

    儘管如此，艾米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前行，他還有許多理想要去實現，譬如說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傭兵，可不想就此迷失在大山的腹地。

    可是他越往前走，植被就越稀少，光線也越黑暗，淙淙的水聲早已消失，空氣也不再那麼濕潤，耳畔只有自己的腳步在空曠的空間內反覆迴蕩的聲音以及若有若無風吹過狹縫的嗚咽聲。

    艾米想大吼一聲，以發泄內心壓抑的情緒。

    但忽然間他感到有股強大的威壓，是什麼強悍的存在，而且就在近處默默注視著他，令他額頭沁汗，胸口發悶。

    他於是停下腳步，緩緩轉了一圈，只可惜冰無垢的光芒只能照及數米之內，再向外變全部融入黑暗，朦朦朧朧中似乎有黑影在不遠處晃動。

    他繼而強作鎮定，又向前走了一段，走著走著，腳下的地面變得平整起來，他低下頭，甚至看到地面上有依稀可辨的花紋，「這是人為的痕跡！」艾米心臟一陣狂跳，更是加快腳步，直到他觸碰到一尊灰黑色的雕塑，以及雕塑後方冰冷的石壁。

    當他借用冰無垢的光芒仔細探查雕塑時，發現這是一尊面目猙獰的石像鬼雕塑，在索蘭帝國極其勢力範圍內，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常被用在廟宇和其他宗教建築上，作為裝飾用的滴水嘴獸，而在另外一些場合，又被用來守護墓園。

    那它在這裡是用作什麼呢？

    艾米在右手不遠，又發現了一尊相似的石像鬼雕塑。

    而在兩尊石像鬼雕塑之間，艾米在牆壁上同樣發現了模糊的花紋，按照花紋的形狀，牆壁上應該是刻著一扇拱門。

    艾米於是伸出手，放在拱門的中間，用力地推了推。石壁冰冷，拱門紋絲不動，而艾米卻感到周圍突然有了幾分光亮，他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來，赫然發現就在自己身後不遠，又立著一尊石像鬼雕塑，而螢螢光芒，正是從這尊雕塑的雙目內射出。

    艾米為自己的風聲鶴唳自嘲地笑笑。

    而那尊石像鬼雕塑也跟著笑了笑，露出滿口細密發亮的牙齒。

    「嘿，等等！」被驚出一聲冷汗的艾米平舉冰無垢的同時，身子向後猛縱，「嘭」地一聲，艾米的後腦勺結結實實撞在石壁上。

    一陣眼冒金星後，艾米已感到鋒利的爪尖戳在自己胸口，將自己頂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