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艾米 第五十七章 戰爭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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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蠻族信奉森林女神，生命精靈信奉生命女神，神聖教廷信奉光明女神，三位崇高的女神之間的關係暫且不論，女神分別恩賜給他們虔誠信徒的能力中卻有若干共同之處，其中包括治癒和延長生命。

    仔細區分的話，三者之間還是存在較明顯的差異，神聖教廷的光明神術側重於治療，對於生命力的控制遠不如生命精靈。相比人類，生命精靈有著較長的壽命，平均四百歲的生命長度本身就是女神的恩賜，但他們在生命魔法的施展時有著嚴格的限制，那就是對生命古樹的的依賴。

    有一株最為古老的生命古樹是生命精靈的象徵，它被視為永恆不滅，所以又被稱為永恆古樹。如果周圍環境適宜，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從這株古樹的根部冒出新的嫩苗，不同的嫩苗長在大後會有不同的特性，有的具有生命特性，有的擅長戰爭，由於它們都出自同一個母體，因此都被叫做生命古樹或者戰爭古樹。

    生命精靈在走完漫長的精靈之路後，開始在精靈森林裡四處擴散，同時也將生命古樹和戰爭古樹帶到每個重要的據點。生命古樹可以在它周圍聚集生命能量，這些無形的能量最終可以匯聚成有形的生命之泉，精靈族的法師們使用生命魔法，魔力耗竭後自行恢復極其緩慢，必須依賴生命之泉才能快速恢復。

    相比之下，森林蠻族對生命的掌控明顯弱於生命精靈，首先普通蠻族的壽命和人類並無差別，只有掌握自然系魔法的德魯伊們壽命才會有顯著增長。其次，德魯伊的魔法強在變身和召喚，生命魔法並非擅長，對生命泉水的依賴性更強。最後，森林蠻族擁有的生命泉水並非是通過生命古樹來匯聚，而是自然形成，在它的周圍更加適合樹木的生長。在森林蠻族的傳說中，他們的森林女神就是一株從充滿生命靈力的泉水中生長而出的古老橡樹。

    但不管說法如何，格羅斯特堡壘內的一汪生命之泉自古有之，分布於幽暗森林裡的蠻族的一支，當年正是在神明的指引下，繞過冰雪覆蓋的提特斯冰原，從散布在茫茫大海中的巨人道路來到格羅斯特。（巨人道路：從提特斯冰原延續到布萊尼亞島北部，再向西南延續到風暴洋之中的一連串小島，這些終年為冰雪覆蓋的島嶼形狀像一隻只巨型足跡，因此被稱作巨人道路。）或許正是為了擁有這汪清澈的泉水。

    數千年來，島上的蠻族始終占據這處聖地，經過無數代的努力，圍繞泉水建築了高大堅固的堡壘。出於泉水的神奇，甚至引起遠在南陸的生命精靈的濃烈興趣。

    在第二紀元末期，一位法力高強的精靈大魔法師諾萊薇雅，為了領悟真正的復活術，幾乎走遍南北兩陸所有的擁有生命奇蹟的地點，最終來到了地表世界西北角的布萊尼亞島，為了徵求森林蠻族的同意，他隨身攜帶了兩株戰爭古樹的幼苗，許諾蠻族的首領，他領悟到魔法離開後，將留下這兩株古樹幫著守衛生命之泉。

    這就是德米西雅兄弟的來歷。

    正是有了這兩株戰爭古樹，在羅曼帝國最強大時，也沒能強攻格羅斯特堡壘得手。

    「那麼，那位精靈大魔法師諾萊薇雅，到底有沒有領悟到真正的復活術？」艾米好奇地問。

    「當然領悟出來了，要不她也不會離開！」一株生命古樹驕傲道。

    「可是她走了，我們卻被留了下來！」另一株幽幽接著道，「她把我們孤苦伶仃地拋在這裡，幾千年了，我們好懷念南方溫暖的精靈森林，你看看那邊！」身後是溝通風暴洋的峽谷，悽厲的風嘯聲不時可聞。

    艾米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打斷它們，「別亂岔，繼續說說復活術的事，是不是擁有復活術之後，死去的人就能復活了？」

    「那是自然！」一株古樹回答艾米，「精靈王交給她的任務，就是創造出新的魔法，復活歷任死去的精靈王。」

    「那為什麼直到現在，精靈王還要一個接著一個更換呢？」艾米反駁道。

    「那是因為諾萊薇雅法師在歸途中，經過印摩爾海的魔眼島上時，遭到島上牛頭怪的襲擊，她能夠復活其他精靈，可是沒有精靈能夠復活她，所以復活術又失傳了。」戰爭古樹嘆息道。

    艾米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摸了摸戰爭古樹粗糙的樹幹，高聲問，「既然你們是戰爭古樹，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如何攻擊敵人？」

    ……

    經過焦心的等待，凌晨未到就動身去偷襲敵營的三位最強者，終於掀起了動靜。

    原本安安靜靜、整整齊齊的倫迪尼軍營，突然間像被竹竿捅過的馬蜂窩一樣騷亂起來。

    從艾米所在的角度，恰好能對敵方軍營一覽無餘，金光燦爛宛如戰神的應該是洛日朗，紫光閃耀橫衝直撞的應該是蠻族首領，在他們中央高大枯黑、揮舞著巨大手臂的自然是迪馬斯特，他們在敵方陣營內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帳篷掀翻、煙霧沖天，艾米仿佛能夠聽到敵方的哭爹叫娘、呼天喚地，頓時坐立難安、將早就癢得發燙的手掌搓來搓去。

    倫迪尼軍營原本齊整的劃分為九塊，艾米揣測兩側各四塊長方形應該是每個營的駐紮地，中央的圓形應該是大軍的統帥部所在以及聖殿騎士團的駐紮地，因為他使勁眯著眼，除了能夠看到倫迪尼的風狼旗幟，還能看到並排飄揚的神聖教廷日輪旗幟，「真是狼狽為奸的一對！」艾米鼻子裡冷哼著，經過反覆的接觸，現在的艾米早就對神聖教廷恨之入骨。

    「衝過去，沖向中央大營！」艾米揮舞著手臂，面色漲紅還帶著幾分猙獰，仿佛正在敵營中衝殺的是他自己，「把他們統統踩成肉泥、剁成肉醬、拍成肉餅！……一個都不留！」

    可是洛日朗他們剛剛沖亂兩個方塊陣營，從敵方中央大營內就閃出了幾個和洛日朗鬥氣戰環同等明亮耀眼的身影，「一、二、三、四、五！」艾米趕緊數了一下，心往下猛沉，除此之外，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幫戰環明亮程度稍低，但應該也是聖級的身影。

    一群人迅速地向洛日朗他們圍了過去。

    「快逃！敵人太強大了！」艾米在心底大聲疾呼，可是，還在敵營中衝殺的洛日朗他們根本就聽不見，他們甚至毫無覺察，繼續向著中營方向衝鋒。

    轉眼間五條爆發出耀眼戰環的身影已經迎頭截住洛日朗和兩位變身後的大德魯伊，更多的敵人將他們重重圍困起來。

    這個時候，奉命留下來守護堡壘的兩位聖二階蠻族戰士，在艾米身後發出一通爭吵般的大呼小叫。艾米聽不懂，看了看古樹兄弟，其中一位為艾米翻譯道，「他們爭論著該誰下去救他們的首領！」

    「誰呢？」艾米回頭看到兩位蠻族戰士一起往下山小道衝去。

    「他們誰也不讓，於是都去！」另一株回答，「可惜我們走得太慢，走不了雞腸子般的小道，要不我們也下去！」

    就這一刻功夫，艾米再次看向洛日朗所在位置的時候，發現不知何時一股黑色濃霧正在迅速瀰漫，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大，轉眼間洛日朗他們已經被黑霧籠罩並徹底失去了蹤跡。

    「怎麼回事？」兩株古樹同時詫異道。

    艾米在空氣中嗅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那是死亡的氣息！

    「厄里斯克革！」艾米大叫起來，他似乎看到一排又一排閃著黑色戰環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黑暗騎士走進黑霧之中。

    山下發起了驚天動地的吼叫，不一會，艾米就能過看到在剛才兩位聖二階蠻族戰士的率領下，成千上萬的蠻族戰士，閃著或沒閃著戰環，爭先恐後地從山下茂密的森林裡沖了出來，他們只有粗陋的防護，揮舞著手中簡單的武器，像一道洪流，衝進烈火焚燒後焦黑的土地，沖向地方陣營，沖向黑霧籠罩之處。

    倫迪尼的軍隊迅速組織起來，他們已排好陣勢等候。就在蠻族戰士先頭部隊衝進焦黑土地時，他們迎接到第一波箭雨，瞬時間有一批中箭倒地，但並未有任何人就此畏縮不前，更多的蠻族戰士踏進了焦黑土地，箭雨一陣接著一陣，每一陣都收割掉一批生命，但是頑強不屈的蠻族戰士們在犧牲無數後，還是衝進了黑霧之中，又過來一刻令人心焦的等待之後，艾米終於見到一位閃著耀眼金光的身影被大批蠻族戰士簇擁著從黑霧之中撤了出來。

    艾米欣喜地呼叫起來。

    或許是蠻族的悍不畏死令倫迪尼的軍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蠻族的大隊人馬重新返回森林後，他們才想起來組織軍隊進行追擊。

    看到黑壓壓的敵軍向著森林逼近，兩株戰爭古樹興奮得發抖，「來呀！再靠近一點！我要你們好看！」

    然而令古樹還有艾米都很失望的是，敵軍在距離森林邊緣還有一段距離時便齊整整地停下了腳步，隔了一小會，又開始慢慢撤回軍營。

    焦黑的土地上，留下了許多蠻族戰士的屍體，即便粗略數一下，至少也有上千具。

    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洛日朗將鮮血淋漓的迪馬斯特捧在懷內帶回來了。然而布萊尼亞森林蠻族的首領，大德魯伊伊賽雷姆的身影卻永遠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