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雙雄之碰撞!(一)
在回到皇宮的一路上,鐵補天皺著眉頭,坐在轎子裡,眼神竟然有些……悵惘。
我只是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他在大趙好不好,危險不危險?計劃順利不順利?面對現在的巨大壓力,能不能撐得住……如此而已。
可是剛才烏倩倩的斬釘截鐵的力爭,卻是真的很像……真的好像……
都是可憐人啊。鐵補天長長的嘆息一聲,不知不覺之中,就將這句話說出口來。
「陛下有什麼吩咐?」兩位影子侍衛同時出口問道:「都是可憐人?誰?」
「沒事。」轎子裡傳出鐵補天悶悶地帶著些窘困的聲音。兩位影子哦了一聲,又消失在虛空裡。
轎子裡,鐵補天伸手撫摸著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頰,想起剛才那句話,忍不住心中又是一聲苦笑,滿是無奈。
可憐?誰更可憐?
烏倩倩起碼還有一襲黑袍,一個楚閻王;而自己……卻是連這個也沒有。
生在帝王家,難道就註定了要做孤家寡人麼?
鐵補天長長嘆息,誰又能知道,我這個陛下,其實一點也不想坐在這個皇位上?男耕女織的人們啊,你們畢生最大的希望就是金馬玉堂;但可知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與你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從容度日?
鐵補天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身體隨著轎子輕輕搖晃,慢慢的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萬丈絕頂之上的冰雪一般孤寂。
帝王路是一條孤獨的路。
而我鐵補天,則註定要比任何一位帝王更加孤獨!因為……
下半夜!
第五輕柔臉色難看的有些嚇人:「日月同輝?你可確定?」
「確定!」景夢魂的臉色也不好,在看到日月同輝的那一刻,看到天空中突然輝煌的出現了數十頂王冠,他如同見到天都塌了一般。
「日月同輝,萬年以來,只有一種情況可能出現,而且,是與刀劍有關!」第五輕柔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炎陽刀,冥月劍!好狠!楚閻王,你好算計!」
景夢魂有些震驚了。
第五輕柔這番話,分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能夠讓第五輕柔臉色難看,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事,能夠讓第五輕柔咬牙切齒,那更加是難以想像的事情了……
「環環相扣,環環相扣啊。」第五輕柔嘆息一聲,慢慢的道:「這應該就是楚閻王的應對之策了;本相真的沒有想到,楚閻王的反擊來的這麼快,這麼毒辣!」
「反擊?毒辣?」景夢魂不解。就算引起更猛烈的爭奪,也應該還是按著相爺的算計在進行啊,有何可怕之處?
「你不懂。可怕的不是這樣的爭奪……可怕的是,楚閻王將在什麼地方徹底引爆這場爭奪戰!」第五輕柔嘆息一聲,道:「有兩個地方可供楚閻王選擇,一個是皇宮,一個是金馬騎士堂總部!選在皇宮還好些,縱然動亂一場,但卻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但若是在金馬騎士堂總部引爆……那麼,我們不僅這些天裡所做的努力盡付流水,整個中州徒然的變成了一個爛攤子,還極有可能要賠上金馬騎士堂大部分人手……」
「要知道,這樣的刀劍的吸引力,可是針對中三天的家族的啊。」第五輕柔眉頭緊皺:「而這些人,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氣躺在咱們門口,也不是我們所能招攬的道,只能救治,然後送走……對於我們本身,沒有半點益處……」
「這樣,明日老夫親自前去接天樓,除了見見那兩位楚公子之外,還要試探一下各大家族的反應。但願……但願不要出現我最不想看到的場面……」
第五輕柔滿眼的憂慮,緩緩的說道。
第二日一早,楚陽剛剛起床,就聽見敲門聲,接天樓大掌柜杜發財來訪。
「楚公子,呵呵,睡得還好麼?」杜發財笑容可掬。
「還行。」楚陽洗刷著自己,淡淡道:「難為你了,杜老闆,你是怎麼知道我是最喜歡這種紫蘭絕香的?我還真的沒有想到。」
杜發財越發的恭敬了,道:「公子高雅,小的也是跑了幾個地方,才從皇宮裡拿到了紫蘭絕香,天幸公子還滿意,小的也就放心了。」
楚陽抓著毛巾擦了擦臉,道:「大清早的,杜掌柜可是有什麼急事?」
「是是。」杜發財恭敬的道:「是大趙的宰相,第五輕柔派人送來拜帖,要在今天上午求見兩位公子。小的代為轉告。」
「大趙宰相……第五輕柔?」楚陽閉著眼睛,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口氣也是疑問句。
「這位第五相爺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杜發財好心的提醒道:「以一人之力,成就了大趙如今的鼎盛……」
說著,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
「看來杜掌柜對這位第五相爺印象很深啊……」楚陽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如此,如何能不賞杜掌柜這個面子?」
說著,他伸手將拜帖接了過來。杜發財識趣的退了下去。
第五輕柔的拜帖?楚陽翻看著這燙金的拜帖,心中不由泛起荒誕的感覺。微微一笑,將拜帖打開,只見上面寫道:「楚兄萬安,輕柔來拜。」
八個字,龍飛鳳舞,鐵畫銀鉤,法度嚴謹,在巋然如山的穩健之中,還透露出來凜然的金戈鐵馬之氣!
只是看這字面上的意思,倒像是多年不見非常熟捻的老朋友。
「這字跡,應該是第五輕柔有意為之;乃是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楚陽微笑著,將拜帖放在了一邊,心中想道:「看來第五輕柔還是在懷疑,我就是楚閻王!」
「不過這廝既然敢以身犯險……倒也有些膽氣。」楚陽想著,突然一凜:「不會是單單的有些膽氣而已……難道第五輕柔本身就是一位高手?不能杜絕這個可能啊……」
原本,楚陽打算第五輕柔來的時候讓顧獨行接待的,但此刻卻改變了主意。
既然第五輕柔要來,那麼自己為何要躲?
第五輕柔本來就已經在懷疑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避不見面,豈不更讓他疑神疑鬼?
既然如此,那我便與你這位當世第一智者,周旋一番!
楚陽眼中發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位在下三天自己最大的對手,若是不見一面,恐怕以後不管誰勝誰負,自己心中都難免有遺憾吧?
「第五輕柔要來?」顧獨行從隔壁房間走了過來,神完氣足。
「嗯。」
「我來對付,還是你來對付?」
「我來!」楚陽道:「不過你也不要走開。免得節外生枝。」
顧獨行點了點頭,突然眼中迸發出閃電一般的劍意:「若是……我將這傢伙一劍殺死……」
「萬萬不可!」楚陽嚇了一跳:「第五輕柔是誰?他既然敢來,豈能沒有安全的把握?我敢肯定,若是我們出手,非但殺不了他,恐怕我們自己還必死無疑!」
顧獨行淡淡道:「我跟你說著玩的。」
楚陽嘆了口氣,他豈能看不出顧獨行心中已經很明顯的生起了殺意?再次嚴肅道:「萬萬不要出手!知道麼?」
「好!」顧獨行不情不願的道。
「你的敵意,也不要露出來!」楚陽再叮囑一句。
「好。」
「你的氣勢……」
「好。」
「你的劍氣……」
「你煩不煩?」
楚陽無語……
上午的陽光照遍了大地的時候,第五輕柔輕車簡從,來到了接天樓。
隨行人員,只有兩人。
景夢魂,陰無天!有這兩位王座在身邊,第五輕柔自信,這次的接天樓就算是真正的龍潭虎穴,也擋不住自己的從容而來,從容離去。
「相爺,楚公子已經等候您多時。」杜發財上前說道。
「嗯,杜掌柜辛苦。」第五輕柔微笑道:「楚公子曾經說過什麼麼?」
杜發財怔了怔,道:「楚公子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是……很習以為常。」
「很習以為常麼?」第五輕柔輕笑一聲,道:「煩請杜掌柜帶一下路。有勞了。」
在第五輕柔登上最後一層的樓梯的時候,驀然的心有所感,不禁抬頭看去。
只見面前仿佛突然是一片冰雪,茫茫雪原!
兩個白衣勝雪的白衣少年,靜靜地站在樓梯口相迎,只是兩人,但第五輕柔卻突然升起一種遍地瓊花,漫天玉樹的感覺。
同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劍氣,在空中氤氳激盪。這並不是殺氣,也不是劍氣,更不是氣勢,卻是一位劍客在無意之中就能散發出來的一種神韻!
這樣的神韻,就算是頂尖的劍客,也無法完全掩蓋。
能夠遮掩到這樣的地步,足以表明上面這兩個少年劍客已經是用盡全力了。而這種態度,也從根本態度上,表現出了一種親切的友好。
看來,這兩位楚公子對第五輕柔的來訪,雖然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半點敵意。
「可是第五相爺親臨?在下楚非有禮了。」樓梯口,那位年方弱冠的少年一臉溫和的笑容,不卑不亢,從容瀟灑的抬手施禮。
既不顯得阿諛奉承,也不顯得高傲矜持,就如是很普通的一次來訪,主人殷切相迎。
「不敢,老夫冒昧來訪,能得楚公子如此禮遇,實在汗顏。」第五輕柔清雅的笑道:「二位公子來到中州,老夫本應擺酒洗塵才是,怎奈俗務繁忙,拖到現在,倒是讓兩位公子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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