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走的乾脆,留下衛閒庭和蔻丹面面相覷,蔻丹本來就對衛閒庭各種不滿意加看不順眼,此時能有好臉色才怪呢。
「跟我來吧,先把你身上的蠱蟲取出來,省得阿音不滿意。」蔻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麻煩的小鬼,阿音怎麼就看上你了。」
衛閒庭胸口梗了一下,語氣硬邦邦的說:「那真是抱歉啊,可能是我這人臉皮厚了一點,在後面死纏爛打的結果吧。」
蔻丹在前面引路,聽到這話回頭看了他一眼,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你臉皮確實挺厚的。」
她指的是剛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把衛閒庭批評的一無是處,衛閒庭還沒生氣的事。
衛閒庭撇撇嘴,決定不和蔻丹一般見識,畢竟是裴音的朋友,還是要給蔻丹留幾分面子的,更何況自己現在還得求助蔻丹取出蠱蟲。識時務者為俊傑,衛閒庭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
南昭的大巫師從來都是獨居的,所有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只在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蔻丹才會從守衛里找出幾個人,做完事情就讓他們立刻離開。
可是衛閒庭和裴音來祭壇這裡的事情顯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當蔻丹給衛閒庭挑選驅蠱用的藥材時,衛閒庭就要苦哈哈的自己燒水幹活。
他把一桶桶熱水倒進浴桶里之後,看著旁邊還在挑挑揀揀的蔻丹,喘了一口氣,問:「巫女大人,您這裡就沒有個溫泉水池什麼的嗎?」
他還是傷員啊,這麼來回折騰,傷口裂開了,蔻丹可能會喜聞樂見,但是裴音不見的會高興啊,很可能會收拾他的啊。
「有啊。」蔻丹非常自然的說:「可是我為什麼要給你用?」
衛閒庭:「……」完全無法反駁。
他只能繼續去給自己燒熱水倒進桶里,什麼都不想和蔻丹說了。這女人簡直太欺負人了好嗎?
衛閒庭仔細想了想,發現裴音身邊的朋友好像都莫名的看他不順眼,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再悲劇不過的事情了。
等浴桶里的水差不多了,蔻丹也選好了草藥,連處理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就扔到了桶里,然後拍拍手對站在旁邊的衛閒庭說:「行了,進去泡著吧,等泡到水溫差不多了再出來。」
說完,她摸了摸下巴,仔細想想,又道:「不過估計沒那麼好受,如果疼的話,你就忍著吧。」
衛閒庭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熱氣蒸騰的浴桶里漂浮滿了草藥,也不知道蔻丹選的到底是什麼藥材,扔進去的時候清水立刻變成了綠色,連帶著味道也刺鼻的很,衛閒庭又是個五感敏銳的人,他感覺自己要是泡進去,可能鼻子就先失靈了。
他的眼神里的意思太明顯,蔻丹立刻不高興了,指著他說:「怎麼,你難道懷疑我的水平嗎?就你身體裡那隻蠱,要不先用草藥把它和母蠱的聯繫斷開,根本是引不出來的!」
可憐蔻丹一個南昭人人敬畏的大巫師,就在衛閒庭一個眼神里破功,什麼神秘威嚴都不要了,直接瞪著眼睛仰著頭就和衛閒庭掐起架來。
「不敢不敢,在下從沒懷疑過巫女大人,泡藥浴也要講究水溫,還請巫女大人迴避一下吧。」衛閒庭現在可不敢和蔻丹理論,完全蔻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只想蔻丹快點把蠱蟲從自己身體裡取走,然後自己帶著裴音快點回中原。
這個女人比螢雨難纏多了,他可不想再給自己的娶妻之路添一個對手,哪怕是個女的都不行。
蔻丹自然也不會看著衛閒庭沐浴更衣,她瞟了衛閒庭一眼,略抬高下巴,示威似的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衛閒庭搖搖頭,覺得裴音的朋友性格實在是和裴音有天壤之別,她的朋友都更霸道一點,也更活潑,就連蔻丹也是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才像個讓人敬畏的大巫。
這算是什麼,性格互補嗎?衛閒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進入了浴桶。
等到衛閒庭把自己泡在水裡之後,才明白蔻丹所謂的有點疼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豈止是有點疼,簡直疼到了骨頭縫裡,就像有無數的小蟲子從皮膚上往肉里鑽,想要把骨頭都咬碎一樣。衛閒庭死死咬緊牙關,疼的額頭一層層的冒冷汗。
身體裡那隻蠱蟲好像知道有危險,拼命的往他的心臟里鑽,衛閒庭雙手抓著浴桶的邊緣,用力到指關節都開始泛白。很快他的嘴角就沁出了血跡,他已經咬壞了兩腮的軟肉。
蔻丹把他獨自扔到房間裡就不管了,直接在她的居所里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子,過了垂花門,就看到裴音正坐在不遠處的抄手遊廊的欄杆上,手裡拿著一個酒罈子。
那個酒罈子很是眼熟,仔細看看,那是當年裴音走的時候,蔻丹埋在這裡的其中一壇酒。
這處院子是她為裴音準備的,裴音來的時候就會住在這裡,裡面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她和裴音一起設計的。蔻丹每天都會親自來打掃這處院子,從來不假他人之手,可惜裴音心狠,一走三十年,都不知道回來看看自己的好友。
「你這鼻子不僅聞血氣的時候靈,聞酒氣的時候更是敏銳,因為你三十年前誇讚了一句我這裡的酒好,你離開之後我就又釀造了幾壇親手埋在樹下,可惜我都快死了,你才因為別人來見我一面。」蔻丹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拿過她手裡的酒罈子仰頭倒了一口酒喝。
裴音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每次見你,你都要說一說生死,就算你我見面的次數有點少,可是哪一次你變了樣子我沒認出來過。」
「你每次來找我都是因為有事,沒事的時候你從來都不來看我,裴音,你是不是因為我是南昭人,所以才疏遠我的?」蔻丹咬著唇,不安又惱怒的看著裴音。
「說到哪裡去了,我總說衛七喜歡多想,我看你比衛七的心思還要重,就算你是南昭人,大楚滅國也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做什麼要嫌棄你的身份?」裴音探過身子,拍了拍蔻丹的頭,哄小孩似的說:「別亂想了,我之所以不來,只是因為沒有時間。」
蔻丹不滿的拍開裴音的手,還是很生氣裴音的冷心冷肺,但是她又關心裴音,聞言擔憂的問:「是不是因為你修的道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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