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公主殿下的手段也這般精妙。」裴音環視了一周,絲毫不把指向自己的刀劍放在眼裡,她的手微微用力,能清楚的看到林江雁的雙腳離開了地面。
失去雙腿的支撐,林江雁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壓力驟然增大,她再也沒有了表演的成分,開始真的呼吸不通常,一張白皙的小臉漲的通紅。
「大膽狂徒,竟然膽敢謀害公主,速速放了公主殿下,低頭認罪,否則,本官必問罪於你!」大理寺卿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麼驚悚的場面,嚇得臉都白了,和林江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過是奉了公主的命令來調了一隊人馬保護林江雁回宮的安全,怎麼一來就看到衛閒庭的夫人在對公主行兇呢?
不過大理寺卿反應快,無論如何要先保證公主的安全,拿下裴音,剩下的事情容後審問,他帶來的官兵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裴音笑的溫柔,明知道林江雁此時說不出話來,還是用商量的語氣對她說:「公主殿下,既然我的罪名已經定了,那麼,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罪名坐的踏實一些,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她的手立刻收緊,林江雁承受不住,雙手扒著裴音的手臂,修剪得當的指甲在裴音裸露的皮膚上抓下一道道痕跡,又迅速消失不見,好在她撲騰的厲害,周圍靠近過來的士兵也沒注意到她手上的異常。
裴音厭惡的皺了下眉,似乎對林江雁抓傷她的皮膚非常的不滿。
「衛夫人,你還不快放了公主殿下,是要一意孤行嗎?!」大理寺卿見威嚇沒有起到作用,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遍,他們這次來沒有帶弓弩手,不可能遠距離傷到裴音,如果裴音真的失手傷了林江雁,他頭頂的烏紗帽可能也保不住了。
畢竟裴音到底是什麼身手,當日的宮宴他也是看到過的。大理寺卿立刻對著身邊最近的那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調附近最近的弓弩手過來。
信言大師聽到騷亂聲也跟著過來了,看到裴音掐著林江雁的脖子,立刻念了一句佛號,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看到裴音冰冷的眼神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成功的讓信言大師想說的話放回了肚子裡。
裴音不想讓他說話,也就是不想連累他,看樣子她還沒有憤怒到失去理智,信言大師這就放心了。
林江雁從來沒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這樣接近,她只是頭腦一熱想出了這麼一個讓裴音離開衛閒庭的方法,可是她並沒有想到,裴音竟然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放手,真的想掐死她。
她想不明白,裴音不是最顧惜自己的嗎,怎麼此時反倒不放手了,她就不怕被大理寺的官兵就地處置了嗎?
林江雁努力瞪大了眼睛去看裴音,想在她的臉上看到點其他變化。
可是她註定要失望了。裴音的表情沒有分毫變化,連眼神都冷的像冰塊,好像她手裡掐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沒什麼呼吸和心跳的人偶,裴音對她是真正的漠視,她不在乎林江雁的生死,只用實際行動告訴林江雁,冒犯她的人,都得死。
林江雁顯然是不想死的,她的目的是逼迫裴音離開衛閒庭,可是並不想搭上自己的命,她還要留著這條命去和衛閒庭在一起,她不能就這樣死在崇國寺里。
林江雁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拼了命的對裴音做了一個口型,她在賭,賭裴音的投鼠忌器。
裴音看清楚了她的口型之後,真的楞了一下,她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權衡著什麼,寺廟外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儘管已經非常輕微,還是被她聽了個清楚,腳步聲里還有一點摩擦聲,那是弩箭的聲音,大理寺卿辦事效率果然很高,弓弩手馬上就要就位了。
「衛夫人,本官奉勸你不要衝動,放開公主殿下,否則,你絕不可能活著踏出崇國寺!」大理寺卿接到下面人的來報,立刻又對裴音喊了一遍話。
「我此生最不喜歡被別人威脅。」裴音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因為沒什麼感情,聽起來空靈又寒冷,她說:「公主殿下,你很不錯。」
林江雁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裴音這番沒有感情的話聽著更像是惱怒,莫非她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林江雁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耳朵里出現了嗡鳴聲,連大理寺卿說什麼都聽不見了。
「噗通」,重物摔在地上的沉悶響聲,緊接著,新鮮空氣湧入,林江雁匍匐在地,狼狽的咳嗽起來。
裴音鬆開手,冷眼看著林江雁的窘態,姿態順從,看樣子是要束手就擒了。
大理寺卿馬上下了命令,「拿下帶走!」
官兵一窩蜂似的湧上來,壓著裴音快步離開崇國寺。裴音意外的沒有反抗,直接被兩個官兵壓著帶走了。
一直在人牆外層的侍女終於能跑到林江雁身邊,一眾人七手八腳的攙扶起林江雁。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咱們立刻回宮,回宮叫太醫!」
林江雁擺擺手,咳得都快斷了氣,臉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她在侍女的服侍下總算把一臉髒污收拾了個乾淨,在眾人的緊張戒備中急匆匆的回了宮。
沒人注意到,林江雁的雙手指甲已經掐破了掌心。她的眼睛裡有一絲意外和惱火,似乎沒想到自己這樣輕易的就逃過一劫。
可是她根本高興不起來,剛才她對著裴音做的那個口型是「衛閒庭」,如果裴音真的不在乎衛閒庭的死活,為什麼要放她一馬!
裴音並沒有她自己說的那樣自私,她心裡根本就是在乎衛閒庭的,知道林江雁如果死了,她身為衛閒庭的妻子,會給衛閒庭帶來殺身之禍。
林江雁的臉色很難看,好在她剛才經歷了一場驚嚇,也沒人覺得她的臉色不對勁。
裴音不管林江雁回宮之後會發生什麼,她被押入大理寺的監牢,從頭到尾異常配合,在牢門關閉之後,她還非常有興致的把牢房裡仔細參觀了一遍。
說起來,她還從來沒進過監牢,如今在牢裡待一待,也是一個挺新奇的體驗。
大理寺的監牢裡並沒有多少犯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繡衣直指搶了大理寺的飯碗,地牢裡安靜非常,也沒有人來審問裴音,裴音泰然的在稻草鋪的地上坐下來,閉目養神,權當清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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